莫菲菲說的完全是一套陰謀論,哪兒還有半點兒一家人相處的樣子??
光是聽著,夏清雅就想發笑。
她本來想憋著的,畢竟莫菲菲小姐說得那麽慷慨激昂,還唾沫橫飛的,她要是笑場就太不尊重演講者了。
可是這番話實在太有喜感,夏清雅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嘿!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當我開玩笑啊??”莫菲菲氣結。
從她認識夏清雅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充當著夏清雅的守護神,一天到晚像老媽子似的跟在她後麵瞎操心,就怕她被人欺負了。
以前還要負責把那些追求夏清雅的“蒼蠅”趕走,省得他們連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
別看夏清雅好像挺精明的樣子,其實她連基本的防禦能力都沒有。
總覺得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對誰都沒有一點兒防備之心。如果別人對她稍微好一點兒,她一準兒會挖心掏肺地對別人。
對夏清這人的看法上,莫菲菲和靳宇軒驚人的一致。
他們都覺得夏清沒有表麵上那麽純良,甚至她那笑臉和和藹隻是一層麵具,看不到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恐怕隻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一個人就算再怎麽善於偽裝,但目光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情感,是騙不了人的。
之前還在夏家住的時候,莫菲菲也是和夏家人一塊兒吃飯生活的,好幾次發現夏清用一種莫名的眼神兒看夏清雅。
當時莫菲菲有些不解,後來結合夏清對夏清雅說話的態度,夏清偶爾夾槍帶棒的話,才有些明白過來了。
她很肯定,夏清眼裏的東西,是嫉妒,還有怨恨。
雖然夏清掩飾得很好,但莫菲菲十分確定以及非常肯定,自己絕沒有看錯。
不過這都是她的猜測和推斷,沒有證據之前也不好跟夏清雅說什麽,不然還真有挑撥人家姐妹的嫌疑。
就算要做惡人,莫菲菲還是對夏清雅提了個醒,讓她對夏清有提防也是好的。
挨了閨蜜的一拳,夏清雅總算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端坐著:“是是是,您說的是,小的一定銘記於心,感懷五內。”
“少貧!你呀,就會在對你好的人麵前耀武揚威,你要是對你那姐姐和蘭芸能狠下心就好了。”
莫菲菲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提了不該提的人。
靳宇軒千叮嚀萬囑咐,就是不想再讓夏清雅接觸和蘭芸有關的任何事兒,也不希望夏清雅再想起這個人,可她今兒居然犯忌了……
夏清雅像是被觸動了某條神經,轉過頭來,眼巴巴地看著莫菲菲。
莫菲菲連忙抬起雙臂,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打住打住!你別想對我嚴刑逼供,我可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蘭芸那種女人簡直死有餘辜,你幹嘛還要關心她是死是活啊??”
濫好心未必會有好下場啊!
這世界上的禍害太多了,能滅掉一個是一個。
夏清雅被訓得不敢吱聲兒,隻呐呐地說:“她其實罪不至死啊!”
“這話你去跟你家靳少爺說去,我管不著!喏,手機給你,你倒是打啊,你看看你男人會不會被你氣得吐血??”莫菲菲唯恐天下不亂地將夏清雅的手機丟過去。
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夏清雅把手機放到一邊,不敢再提這茬兒。
上回的事兒讓靳宇軒震怒,他哪怕是聽到蘭芸的名字都會惱火,至於他會把蘭芸怎麽樣,夏清雅還真不敢問,免得觸了某人的逆鱗。
聽說黎家那邊也被他整得很慘。
不但把黎軍的手腳都打斷了,還活生生的把人折磨成了精神病,就連黎家那小小的海產店也沒能逃過一劫。
有人到海產批發市場那兒投訴,說黎家賣的幹貨有質量問題,他們店裏的衛生條件也不達標,老鼠都不怕人,大白天就在店裏竄來竄去,還吃店裏的東西……
做食品的最怕就是這些事兒,有人說出來,自然就有人傳開,市場管理方也派了人去現場核實情況,果真如此。
又有好事者到電視台爆料,這事兒還挺受關注的,沒辦法,市場就下了停業整頓的通知。
至於要停業多久,就沒個準信兒了。
黎家可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黎軍還在醫院裏治療,家裏又沒了經濟來源,這日子越發的緊巴起來。
這事兒原本夏清雅是不知道的,主要是靳少爺存心不讓這破事兒傳到她耳朵裏。
可張家棟那家夥不識趣,正巧他回了一趟老家,得知了黎家的情況,又聽說夏清雅對此沒有半點兒表示,就自作主張地給夏清雅打了電話。
他以鄰家大哥哥的身份跟夏清雅說了一大堆,大概是說縱使黎家有千萬種不是,好歹也把她拉扯長大,她不能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雲雲。
反正那語氣就跟以前讀書時候的教導處主任似的,上來就是好一頓教訓,把夏清雅說得都鬱悶了。
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解釋清楚黎家的事兒她是真的不知情。
能有這樣通天的本事,又能瞞天過海把黎家弄得支離破碎的,除了當今的太子爺,還能有誰?
夏清雅沒有替黎家求情。
倒不是她冷血,她也不是白眼兒狼,她自然記得黎家對自己的養育之恩,隻不過她對靳宇軒太了解了。
以那男人較真兒的性子,黎家還能有如今這光景,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靳宇軒一直對黎家沒什麽好感,不僅僅是因為黎軍,還有黎家的二老。認錢不認人,一心隻把夏清雅當成了搖錢樹,總說要她孝敬父母減輕家裏的負擔,卻從來不關心她獨自在外漂泊的艱難和心酸。
知道夏清雅處了個有錢的男朋友,那小市民勢利的嘴臉就展露無遺了,還有臉跟夏清雅伸手要錢,極品到不行。
雖然靳宇軒當著夏清雅的麵兒從來不說什麽,可他眼底的鄙夷和憤怒是那麽的清楚。
夏清雅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感到不值,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這男人在心疼自己,她如果再不知好歹地為黎家求情,那真是白費了靳少爺的一片苦心。
幸好靳宇軒這人不變態。
要針對誰,他會一次性把人整得翻不了身,不會持續不斷地折磨,黎家應該從此就沒有其他的磨難了吧??
以黎家二老對黎軍的寵溺,這次的教訓縱然是大了點兒,可也能讓他們吸取教訓了。
如果他們在黎軍小的時候就多加管教,而不是一味的溺愛,黎軍又怎麽會有現在的下場呢?
落在靳宇軒的手裏還好一些,至少不會要了他的命。
黎軍要是還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塊兒,成天的不幹正事兒,指不定會死得更難看。
夏清雅無奈地想,興許這對黎家也不算是件壞事兒,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黎軍如此,二老也如此。
除了這些糟心的事兒,還有一件事兒讓夏清雅頭疼不已。
她原以為上回曲盛君邀請她做導遊,帶他在B市玩兒的話隻是個玩笑,甚或是別人客套一下,誰知曲盛君竟真的打電話過來了。
“夏小姐哪天能撥空帶我出去轉轉?我可不想跟著網上那些個攻略走,哪兒哪兒都是人,那些名勝古跡就免了吧!花錢買高價門票不說,還得進去人擠人,我這把年紀受不了。吃飯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我按網上評論比較高的餐廳去,吃了兩家都不滿意。唉,看來還是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做向導才行啊!”
這話幾分真實幾分誇張,倒是把夏清雅給逗樂了。
很多來過B市的人大抵都有這樣的感慨。
時間不多的,隻能挑幾個標誌性的地方走走,到此一遊。但就像曲盛君說的那樣,人山人海,拍個照都全是人頭,別想能慢慢遊覽了。
吃的方麵,還真不能全部參考網上的評論,至少夏清雅常去吃的好些個地方,都是她之前從未聽說過的。
當然,那也和靳少爺的身份有關。
他們那些高、幹子弟,吃喝玩樂自有特別的地方,而這些地方招待的客人都很特殊,哪兒能曝光那麽高呢?
夏清雅是挺可憐曲盛君的,想他在B市孤家寡人,生性又涼薄,朋友都不多兩個,孤獨。
可夏清雅的腦子裏不知怎麽的,就跳出了夏清那張臉。
想到姐姐似乎對曲盛君很有意思,她就心生一計,當即爽快地答應了曲盛君的要求,還約好了第二天見麵。
曲盛君難得的沒有像以往那樣儒雅的穿著,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年輕多了,不像平時的小老頭兒裝扮。
他早早來到了人民廣場,停了車,在約定的地點等夏清雅,看廣場上的孩子放風箏。
等待的過程對很多人來說是漫長的,他卻一點兒都不著急,悠然自得地享受這時光。
“嗨!”身後想起一道女聲,曲盛君微笑著轉過身來,等看清來人時,臉上的笑容就這麽僵住了。
夏清沒有錯過他眼底的失望神色,她硬是逼著自己擠出一抹笑意:“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還是說,你看到來的人不是小雅,覺得很失望?”
曲盛君回過神來,笑道:“失望是在所難免的,因為你不是她,而我約的人是她。夏小姐怎麽沒來?臨時有事兒?”
“瞧你這話說的,我不也是夏小姐麽?我還是夏大小姐呢!”夏清笑得花枝招展,“小雅感冒了,又不好掃了你的興,所以就讓我來替她做向導。怎麽,你不會是看到臨時換人,就打算回酒店睡覺吧??這點兒麵子都不給我?”
曲盛君的笑容還是那麽無懈可擊:“那倒不至於,拒絕女士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夏大小姐,請問我們今天的行程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