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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落入身後人的手彎中，陌生的煙草味襲來，她在慶幸的同時，又覺得驚詫。
於是她沒有立刻道謝，而是回頭看了來人一眼，想要知道對方是誰。
“瑾超哥？”艾希完全沒料到會是他。
方瑾超將她扶穩，然後掐滅了手中的煙蒂，和她輕“嗯”一聲。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艾希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在這兒的，看見多少，又聽到多少？
她眨了眨眼睛，感覺沒那麽暈了，不經意地拂開方瑾超的手，然後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抽煙啊？”
方瑾超盯著她看了幾眼，答：“你不也一個人在這嗎。”
……
艾希隻是想找話說，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隻好說：“其實，我是迷路了，無意間走到這個水池邊，感覺風景不錯，想停留欣賞一會來著。”
黑暗中，方瑾超微微揚了下嘴角，“結果撞見了朋友的表白，隻好躲了起來？”
他本來還以為這個女孩無所不能呢，沒想到她居然會迷路。
額。
艾希感覺有些微尷尬，“你都看到了啊，那你又是為什麽在這抽煙，你的情況抽煙沒問題嗎？”
其實看見方瑾超恰煙蒂，她還挺驚訝的，因為去了方氏集團那麽多次，這個男人永遠一副禁欲清爽的模樣。抽煙的男人雖然是更有味道，但總歸覺得和方瑾超不搭。
“沒什麽，出來透透氣。”方瑾超目光還是落在她身上，“你還要繼續看風景嗎，不看我送你回去宴會廳。”
其實他和方一洲出逃的原因是一樣的，因為一些事情的看法和老爺子不同，頂了幾句，隻好出來避一避。這裏離宴會廳不算近，冬日裏，鮮有人過來，他才到這抽煙。不曾想會遇到艾希，當時，他正想叫住她，但她居然自己悄悄躲進了灌木叢。
方瑾超覺得自己無意間看到了女孩的另一麵，也就不願意將那些負能量的事告訴她了。
“哦，好啊，一起回去吧。”艾希見他不想說，也不再追問，她本來也隻是出於禮貌關心了一下而已。
兩人便往回走，因為不認識路，艾希微微落於男人後麵。
“艾希，酒樓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方瑾超覺得兩人之間過於安靜了，找了個工作的話題來聊。
艾希：“還在裝修，這兩天準備期末考試，我還沒問爸爸進度。等我考試周結束了，應該就可以試做新菜了。”
方瑾超：“哦？想了什麽新菜，到時候我可以過來試吃嗎？”
艾希微微頓了頓，但僅僅一瞬又恢複如常，“你是我家的股東，當然可以試吃了，到時候我叫你啊。”
她不明白方瑾超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他沒味覺，試吃也隻能欣賞個擺盤，怎麽想都有些奇怪。
“恩。”方瑾超輕輕應了一聲之後，便沒話了。
兩人一路沉默，十分鍾之後才回到主宴會廳。
“瑾超哥，謝謝你送我過來，我去找同學了。”艾希一眼就看見了應箏他們，準備和方瑾超分道揚鑣。
方瑾超也沒挽留，點點頭就讓她走了。
“希希，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我們正在玩牌，範想和蘇揚一組，你快加入我們，就不信贏不了他們！”應箏一見到她，就大呼小叫起來。
艾希微笑著看了眼範想和蘇揚，走到應箏身邊坐下，說：“好啊，這盤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方瑾超還立在原地，看著女孩加入她的同學們，笑逐顏開，和方才同她在一起的時候，全然兩樣。
他目光微動，心中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
*
愉快的時間總是走得很快，仿佛才眨眼的時間，就快迎來淩晨的鍾聲。
草坪和大廳裏都開始播放跳舞的曲子，賓客們很多都玩得有些累了，這個時候跳一支舞，再好不過。
“哇，希希，原來你們辦派對真的都會跳舞？”應箏好奇地看著周圍翩翩起舞的賓客們，她碰了碰艾希的手臂，說，“希希你成人禮跳舞了嗎？”
艾希：“跳了。”
應箏立刻收回目光，炙熱地看著艾希，“哇，原來希希你真的還會跳舞啊，不如我倆去跳吧？”
艾希還沒回答，剛才離開的奧立弗突然又出現了。
他擠開應箏，彎腰伸出右手，說：“美麗的艾希小姐，能請你和我跳一支舞嗎？”
“得了，阿箏，Oliver，你們兩個正好結伴去跳。”艾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倆，說，“已經有舞伴提前約過我了，等會第二支、第三支舞倒是可以和你們跳。”
“恩？！”應箏登時八卦起來，“哎呀，希希你居然背著我們偷偷約了舞伴，是誰是誰！快點從實招來。”
奧立弗不甘落後，也蹲到她身邊，苦哈哈地說：“是誰，居然比我還先約你！希希，那個人約了你又不來，你可以先和我跳啊！”
艾希勾了勾嘴角，“一會你們不就知道了，萬一我和你們跳的時候，他來了怎麽辦，那我豈不是要食言而肥？”
應箏不依不饒地拉著她，“哎呀，跳舞的人這麽多，萬一我等會沒看見呢？！希希，你就偷偷告訴我吧！”
奧立弗也扯著她另一邊，“對啊對啊，是他自己先遲到的，不怪你！”
艾希：……
她無奈地看著身邊的兩個人，起身走到了他們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行了，我說的話什麽時候變過，你倆自己玩兒去吧。”
奧立弗還要說什麽，蘇揚起了身，拉著奧立弗往旁邊走，“希希都說了，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吧。”
艾希一怔，下意識看了眼範想，果真，對方的臉色不太好。
她沒有遲疑，對應箏道：“阿箏，你和想想也去跳舞啊，他們兩個男生跳舞多好笑，你們過去一起唄。”
“對對，”應箏完全沒有多想，拉著範想就往那邊跑，“那希希我們就在那兒跳啊，一會你和你舞伴也過來這邊！”
範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應箏拉著走遠了。
艾希坐在椅子裏若有所思，四處望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方一洲的身影，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
一首曲子都快結束了，他還沒來，艾希認為他不會來了，正準備起身去找應箏他們，一個人攔在了她前麵。
“希希，你的舞伴沒有來，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方瑾超紳士地伸出右手，一如她成人禮那天。
艾希沒有回答，望著他，問：“怎麽方老師沒有過來，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嗎？”
她認為以方一洲的性格，應該早在舞曲播放之前就過來了。
方瑾超：“好像被老爺子絆住了，你的舞伴是他？”
“她的舞伴當然是我，自始至終。”方一洲終於姍姍來遲，搶在了艾希前麵回答堂哥。
然後，他直接牽起艾希的手往一邊走，“希希，我們去那邊跳。”
方瑾超望著兩個離開的背影，怔在原地。
*
艾希和方一洲走進人群的時候，正好一首舞曲結束，另一首剛開始。
這是一首柔情的曲子，聲聲入耳，令人愉悅而放鬆。
艾希的手被男人輕輕握在手中，步伐也隨他而動，她仰頭對著方一洲笑了下，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方一洲的金絲眼鏡已經摘下了，此刻他眉目一彎，那桃花眼又極其招人。
“和老爺子又吵了一架，想起約了你跳舞，就不管不顧地跑了，估計我今晚又得出去避一避了。”他漫不經心地說著這事，仿佛已經是家常便飯。
艾希：“哦？你們今天怎麽都在和方爺爺吵架，還讓不讓他過節了？”
“恩？”方一洲抓住重點，問，“什麽叫我們都和他吵架，誰還和他吵架了？”
艾希驚訝地說：“方瑾超啊，我以為你們一起和老爺子吵的。”
“他也和老頭兒吵架了？”方一洲看起來十分詫異，“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艾希：“他自己和我說的唄，難不成我還會算？”
方一洲哼笑一聲，說：“艾希小姐，你可真是我的開心果，不如你畢業以後來當我的秘書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負責聊十分鍾的天，怎麽樣？”
艾希也笑了，“方老師，你有助教不夠，還要雇秘書？”
方一洲卻說：“我下學期就辭職了，剛才老爺子就為那事和我鬧呢。”
艾希一怔，“什麽？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辭職，說實話，我覺得你講課挺有趣的，不當老師可惜了。”
方一洲：“你今晚早些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舍不得我啊？”
艾希：“去，誰舍不得你啊，我是怕你氣病了方爺爺。”
方一洲牽著她的手，讓女孩轉了個圈，然後將她半抱住，說：“隻要你沒舍不得就行了，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呢。”
艾希目光一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沒想通，音樂突變，換成了探戈舞曲。方一洲又將她往外一送，她另一隻手往外延展，卻被另一個人握住。他用力一拉，方一洲隻好鬆了手。
與此同時，那人將手上的舞伴再往外輕輕一推，艾希與另一個女孩錯身而過。
在錯身的瞬間，她看清了另一個女孩的臉，是高敏真。
“交換舞伴。”男人對著方一洲說了句。
旋即，艾希的兩隻手都被男人握住，她抬頭，對上了方瑾超那雙沉寂的黑眸。
“艾希小姐，我想你不介意吧？”他問。
艾希嘴唇微啟，正要回答，耳邊突然響起那冰冷機械的聲音，令她渾身一僵。
係統發出通知：“已檢測到宿主不能按時完成任務，懲罰係統已觸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