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裝老頭裝昏的搖搖頭,嬉皮笑臉的道:“嗬嗬……伯父,你老說什麽,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老農甩開唐裝老頭的手,一臉囧囧有神的著他,“聽不懂沒關係,你隻要記住了,隻要我們這些老骨頭還在,你就是那戴上緊箍咒的孫猴子,別想逃出這冉家村!”
“當然,你要是想不擇手段也行,把我們這群老頭全幹掉就行。到時,就沒人阻礙你了。”
唐裝老頭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臉害怕的道:“不不不……不敢,我就是把我自己幹掉,也不敢拿你們怎麽樣?”
“言盡於此,你自己掂量著辦吧,你也不是那三歲的孩童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心裏要有譜氣。”
“行了,就送我到這裏。你還有病人要去看,就不要在我眼前晃蕩了,看了就心煩。”
老農大踏步離去,徒留下唐裝老頭立在原地,哀歎不已,“哎……兒子呀,老爹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你要是有能耐,最好生了孩子在回來,否則,也就隻能走你爹我的老路子了。”
他有些蕭瑟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片向日葵,那金色的花盤正是盛開得最茂盛的時候,是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女神——阮清霖的最愛,也不知三十年沒見麵,她是否還在人世?是否還記得自己?
他回頭又看了看這個圈養了自己一生的地方,眼裏的去意越來越濃烈。他的人生還有多少個三十歲,他為了維持這個奇葩的傳統,犧牲得夠多了,也是時候為自己而活了。
想到這裏,他並沒有向往常那樣,走向醫館坐堂的那個位置,而是向著另一個出口走去。
他也沒有選擇回去拿錢,因為這裏的一切都不能帶走。他也沒有可以代步的車子,就隻能靠著一雙腳走出這個偏僻的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
老農站在自家的屋頂上,看著唐裝老頭的選擇,有些氣餒的歎息起來,“為什麽?外麵的世界就這麽好嗎?值得你們拋下一切,就為了碌碌無為的過一生?”
他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他的親親大哥,不顧他的苦苦哀求,也是如此決絕的拋下所有,離開這裏。這一走就是幾十年,也不知他是生還是死?過得好不好?
他多想能看到他的身影,哪怕就一麵也好。可惜,除非家族曆練,否則沒有人能出去。因為一旦走出這裏的人,這一生都將不能再回來。也不能帶走這裏所擁有的一切,包括醫術,也隻有三次行醫的機會。否則的話,就是違背祖宗意願,將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和家族的嚴懲。
賓江市的夜晚,華燈初上,被各種燈光裝飾得五彩繽紛。許多人喜愛去公園裏消暑納涼,放鬆自己。
祿家老宅裏,梨花閑著無事可做,心裏一直有些煩躁,就忍不住溜達了出來。
一路騎著共享單車,微風輕輕的吹拂著她的發絲,帶走她的煩躁,她不知不覺就騎到了小吃街的門口。
看著頭發花白的老板娘,帶著個老花鏡,手腳慢騰騰地找補著零錢。帶著找錢的是個光頭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能不能快些,有這功夫,我都到家了。”
“別急,馬上,馬上就好了。”老板娘嘴裏說著不急,但是手卻不利索,怎麽也數不清楚。
光頭男子生氣的一把搶過錢,當著老板娘的麵數了數,張口就道:“還差15塊,趕緊找來給我。”
他的話才說完,就見手裏捏著的錢被人一把扯了過去,他頓時抬起沙鍋大的拳頭,凶巴巴的叫嚷起來,“怎麽的?搶錢呀!信不信我揍你?”
梨花一巴掌打開他的拳頭,拿出錢數了起來,“哼!省省吧,搶錢的是你才對。這裏一共是九十七塊,老板娘多給了你十五塊才對,你卻倒打一耙說老板娘還欠你十五,這麽欺負人,太不像話了。”
被人這麽數落,光頭男子卻是沒有過多解釋,因為事實勝於雄辯,他的確是在訛人。而且,他的手背,現在還痛著呢,也不知眼前這個女人拿啥打的他。
他現在就感覺手痛得不行,悄悄摸了摸,很明顯的有些快腫起來。接受到對方的能耐不小,他哪裏還能囂張得起來。
後麵排隊的人,對於梨花數錢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眼前的光頭男子不是個好人,說啥難聽話的都有,臉麵丟盡的光頭男子,臉漲得通紅,扭頭就要逃走,連找補的錢都不要了。
卻被梨花一把拉住了,把錢塞進他的口袋裏,語氣誠懇的道:“這位大哥,你的錢,一分不少給你了。老板娘年紀大了,做事難免慢了點,人都有老的一天,還請你多包含!”
光頭男子糊弄的答應了幾聲,扭頭就躥出山茅野店的大門,把迎麵而來的王棋友二人給撞了個正著。
王棋友是個教書的文化人,哪裏經得住他這麽撞,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眾人悶頭笑了起來,跟著王棋友進來的女人,很不高興的用腳提提他,“廢物,還不快點起來,你不嫌棄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王棋友尷尬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卻是一個字也沒法辯解。
他前兩日和這個所謂的富家女領證結婚了,可是,婚後的生活卻沒有他想的那樣和諧,他居然在自己的家裏,卻隻能憋屈的去睡客廳。
他不滿意的抗議,但是卻被他新出爐的老婆用雞毛撣子抽了一頓,到現在身上還有一條條的印子沒有消除去。
來不及和老板娘多說什麽,梨花接過她的位置,幫著她做起事來。
老板娘笑眯眯的看著她,時不時的提醒她幾句,“價格還是以前的,沒變過,就汽水和飲料的物價上漲了,一個是2.5元,一個是8.5元。”
“沒問題,保證給你算明白了。”
梨花手腳飛快的處理著,一會兒下單,一會兒結賬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很快輪到王棋友夫妻二人。
“哎呀,是王老師來了呀,還帶了客人,這次是想吃什麽?還是老樣子嗎?”梨花熱情的招呼著。
王棋友偷偷的瞄了梨花一眼後,發覺她比之前在飯館裏時的樣子,還要漂亮很多,心裏就難免拿身邊的人對比起來,越發痛恨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舍了鮮花不要,卻找了坨臭哄哄的牛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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