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賓江市十萬裏之遙的地方,有個比較出名的旅遊聖地——崇文島,小島的東麵,藍天白雲,沙鷗點點,風景絕美,就像來到了天堂一樣,遊人絡繹不絕,沙灘上熱鬧非凡。
而在島的西麵,礁石遍布,潮水凶猛,幾乎沒有人跡。
風呼呼地吹著,大潘站在一塊巨石上麵,衣服被吹得“簌簌”作響。他的前麵稀稀拉拉的站著一二十號人,隱隱有圍住他的趨勢,氣氛有些怪異,空氣就像被凝固了一樣,眾人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大潘尋了個話頭,打破了眾人的平靜,“咳……這個小島很美,就像天堂一樣,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這裏,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為首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潘哥,你真的打算拋下咱們,自己去單飛?”
說話的是一個小平頭,他的年紀不大,看上去也才二十四五罷了,卻在下巴上留了一撮胡子。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停的閃爍著,似乎一直在琢磨什麽一樣。
大潘收起剛才的閑情逸致,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當初成立這個安保機構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過了30歲,就可以自由選擇留下還是退出,我今年已經35了,早就過了巔峰的時刻,選擇退出不是很正常?”
小平頭狠狠吸了口煙,煩躁的道:“我知道,潘哥這些年的打拚也不容易,是該退下來享享清福了。可是……沒有你在,兄弟們就像沒娘的孩子一樣,成了一盤散沙,那些雇主對我們也失去了信任,紛紛要求解聘。”
“短短兩個月,就隻剩下我們這幾個兄弟了。”
“你走了,一了百了,我們幾個卻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們就可以把我騙到這裏來嗎?”大潘捏捏手裏的拳頭,咬咬牙道:“我是不可能再回來,繼續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你們就是再逼我也沒用。我總有老的一天,你們也該自己學會做事情,一味依附別人隻能說明你們無能罷了。”
大潘原本平靜的生活,在兩天前就被打破了,小平頭以兄弟情說服他,以聚會遊玩的名義把他騙到這個小島上來,輪番的給他上各種“大菜”,先是模特,明星,淑女名媛,見打動不了他,又換成金錢,各種博彩遊戲等,什麽奢侈就怎麽來。
可惜,千帆過盡皆不是,他早就對這些東西看得很淡了,隻想回歸平凡的生活,那些華麗的東西,就像有毒的肥皂泡一樣,讓他敬謝不敏。
小平頭皺著眉頭,使勁兒掐滅煙頭,用腳撚了一下,上前定定的說道:“潘哥,我們兄弟不要求你待一輩子,也不要求你帶著我們去執行任何任務。我們隻需要借用你的名頭,三年就好,等兄弟們能立足了,自然就不會再阻礙你,我保證!”
“抱歉!別說是三年,就是三天也不行!”大潘一臉決絕的說道。
想到自己一旦離開三年,自己心儀的花兒就要落到別人手裏,他的心就非常的不得勁,恨不能立刻插翅飛回去,哪裏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上麵。
見勸說無效,小平頭兩眼狠捩的盯著大潘,對著身後的男人們招了招手。
眾人揉拳擦掌的,很快就圍攏了上來,小平頭陰冷的道:“潘哥,我們隻要你的名頭,如果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們不介意用強。”
大潘忍無可忍的怒吼道:“你們已經這麽喪心病狂了嗎?這麽大的塊頭,有手有腳,哪裏不能討生活,非得一定要去吃這碗飯嗎?”
“你們曾經都是和我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背靠背都能信任的人,如今,就要把矛頭對準我,還講不講義氣了?”
那些圍著他的男人們聽了後,有些人不免動搖了起來,手也垂了下來,儼然不想再為難的樣子。而有的人,則無動於衷的繼續包圍著。
小平頭惡狠狠地掃視了那幾個放棄的人,“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一旦退出,往後就是敵人。”
放棄的男人們一聽,哪裏還能鎮靜,咬咬牙,放棄了心中最後的底線,重新圍攏在一起。
小平頭得意的冷哼一下後,轉頭看著大潘,“嗬……多說無益,既然如此,別怪做兄弟的心太狠!”他擺好架勢,直接下令道:“拿下他,隻要不死打殘了也沒關係!”
“對不起,潘哥,呀……”
“對不住了,喝……”
“抱歉,啊……”
所有人一窩蜂的衝了上去,砂鍋大的拳頭雨點般的落在大潘身上,他自然不甘束手就擒,拚命的反抗著。
不愧是曾經的第一保鏢,隻見他一個狠辣的左勾拳揮過去,一個才挨著他的男子就被打翻在地。快若閃電的右掃腿猛然出擊,也打倒了一個。
然而,雙拳畢竟難敵眾人手,在身上挨了無數拳打腳踢,身負重傷後,他最終也隻是打倒了八人,還剩下五個人對他俯視耽耽的。
大潘跪在地上,捂住肚腹,那裏已然受了內傷,嘴角的血線就像自來水一樣,不停的流淌著。
他努力睜開發青的眼睛,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大刀,你很好,夠狠夠毒,但願有朝一日,你不要後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巨石邊緣,看著巨浪拍擊後打出的浪花,露出了解脫的神情,嘴裏喃喃自語道:“我的花兒,但願我還能活著!如果不能,下輩子,請等等我!”
小平頭見事不妙,趕緊大聲疾呼起來,“快!攔住他,別讓他跳下去!”
剩下的幾人隻來得及抬腳向前一跨,就見大潘已經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小平頭趴在巨石邊緣,看著被海浪卷走的人影,滿心憤怒的喊叫著,“傻子,我隻要你三年呀,並不是真的要你的命,你給我回來……”
“回來呀……”
回應他的隻有海鷗飛過時,留下的聲音,“鷗~~~鷗~~~”
以及浪花的轟鳴聲,“轟~~~”
聽在小平頭的耳裏,就像是在諷刺他一樣。
天地間既熱鬧,又是那樣的安寧,仿佛,這裏啥也沒發生過。
小平頭理也沒理躺在地上的人,獨自陰沉著臉走了。眾人也無奈的彼此攙扶著,坐上一旁早已等候的輪船上,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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