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軒活了三十歲,還從來沒有為了誰大動肝火,可這蘭芸偏偏就觸了他的逆鱗,讓他有想要把蘭芸摧毀的衝動。
以靳少爺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真要蘭芸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別說靳家的勢力,就是靳宇軒身邊這幾個兄弟,都能代勞。
因為靳家在國內的特殊地位,靳宇軒從來不喜歡對人亮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讓別人因此而對他有所不同。
可是這一次,是靳宇軒頭一回想動用特權,把蘭芸挫骨揚灰。
蘭芸看著靳宇軒氣得鐵青的俊臉,心知自己這回是凶多吉少了,這男人言出必行,要是他下了狠心要對付自己,多半是沒有活路了。
也許是求生意誌在支撐,蘭芸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李力撞開,跌跌撞撞地來到靳宇軒的麵前。
甚至不惜給靳宇軒跪下:“這事兒真的不能全怪我啊!我也是受人挑唆,要不是黎軍那個雜碎整天來找我,鼓動我,我怎麽可能想出這麽陰損的招數??”
“哼,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靳宇軒抬腿就給了蘭芸一腳。
除卻家人和夏清雅,他從來不會對別的女人憐香惜玉,何況是蘭芸這種口蜜腹劍又一肚子壞水的女人?
蘭芸被踹了一腳,胸口火辣辣的痛,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但她又爬了起來。
本來還想去抱靳少爺大腿的,被李力擋在跟前,隻能懨懨地跌坐在地上:“今天這事兒全都是黎軍一手策劃的,人也是他找的,我隻是負責出錢!你不該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啊!他才是罪魁禍首!”
靳宇軒冷笑:“你是在教我怎麽做嗎?”
此時的靳少爺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寒意,光是一個眼神兒都能把人凍死,更別提他那低沉的聲音有多嚇人了。
有那麽一些人,平時微笑示人,看著一臉的無害,可他一旦來了脾氣,那是天王老子的麵子都不會給的。
靳少爺就是這樣的人。
蘭芸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也不知道說哪句話才不會惹惱他,便再也不敢吱聲兒,生怕又惹怒了憤慨的男人。
“黎軍我自然不會放過,可是該你的懲罰也不會少。李力,這兒交給你了。”靳宇軒牽掛著懷裏的人兒的情況,也懶得和蘭芸廢話。
趙之航從頭到尾都沒敢下車。
一來是被靳少爺這駭人的氣勢給嚇到了,二來是害怕讓蘭芸知道自己出賣了她。
現在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隨便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蘭芸是個瘋子,夏清雅有強力的靠山,他趙之航一個都駕馭不了。
上了車,靳宇軒瞥見趙之航還端坐在裏頭,不禁皺起眉頭:“你怎麽還在這兒??”
言語中的不悅和嫌棄是那麽的明顯,讓趙之航頓時如坐針氈一樣的煎熬。
他硬著頭皮,訕笑道:“那個……這裏荒郊野外的,我也回不去,能不能麻煩靳少爺讓我坐個順風……”
“不能!下車!”靳少爺冷冷地打斷趙之航的話,壓根兒就沒有半點兒感激之情。
他可沒忘記,前一陣兒這個男人對夏清雅窮追不舍的,就是看上了夏清雅如今的身份,就連住院的時候也要使苦肉計。
趙之航還想說點兒什麽,跟靳宇軒求個情,誰知人家接下來的話讓他立馬滾蛋走人--
“欠我的錢什麽時候還?”聰明人從來不會浪費時間,靳少爺一句話戳中趙之航的死穴。
就算趙之航的臉皮再厚,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
悻悻然說了一句“我會盡快還上的”,就灰溜溜地下了車。
坐不上悍馬,還有這麽多輛車呢,隨便一輛也能帶著他回到B市的市區吧??
靳宇軒的座駕揚長而去,趙之航就隻有去找李力,還沒等他開口,人家說了“這是部隊的車,不能隨便挪用,裏頭的各種設備都屬於軍事機密,不能讓外人接觸”。
趙之航還能說什麽??
唯有自認倒黴,靠他的雙腿慢慢走回市區咯,誰讓他一時不察,上了靳少爺的“賊車”?
那輛悍馬出了廢棄工廠,一路狂奔朝市區開去,靳宇軒一手緊抱著夏清雅,一邊騰出手打電話。
這次打的是他父親的專線手機,剛巧靳遠峰在國外訪問,接電話的是他的機要秘書。
聽到靳宇軒說有急事,連忙過去低聲向靳遠峰匯報,首長同誌難得破例地中斷了和別人的交談,因為他兒子還是第一次在他的工作時間給他打電話。
聽說夏清雅出事兒,靳遠峰意外之餘,也表示了關心,隨後就讓機要秘書給軍總醫院打聲招呼,讓那邊兒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自然是客套的說法,真要打著靳遠峰的旗號,就不是“方便”那麽簡單了。
當悍馬開到軍總醫院門口的時候,急診大樓那裏已經有一溜兒的醫護人員帶著推床在候著了。
見到靳宇軒抱著人下車,趕緊迎上去,待夏清雅躺到推床上後,又動作迅速地往急救室趕去。
搶救如火如荼地進行,靳宇軒坐在外頭卻異常的冷靜。
他的俊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緊張,雙臂撐著大腿,低著頭盯著地板磚在發呆。
樊灝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靳少爺這副模樣。
他的雙手隨意地交握著,兩根大拇指在來回摩擦,這是靳宇軒習慣性的動作,代表著他在思考。
“給,先去換衣服吧!我在這兒守著,應該沒那麽快出來,有事兒我立馬叫你。”
把手裏拎著的袋子遞給靳宇軒,樊灝緊挨著他坐下。
靳宇軒接過衣服,拍拍樊灝的肩膀:“那你好好盯著,我先去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開,樊灝有些擔憂。
照這情形,靳少爺是要大開殺戒了,別說蘭芸和黎軍這兩個罪魁禍首,就是為他們賣命的這些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靳宇軒真要發起狠來,真的可以六親不認,更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樊灝就是怕這事兒鬧大了,不好收拾,畢竟靳遠峰和老爺子的身份擺在那裏,全國上下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巴不得抓住他們家的把柄。
如果靳宇軒一個處理不好,沒準兒還會給家裏帶來麻煩,讓有心人利用了去,就很不利了。
靳宇軒走開沒多久,也就十來分鍾就回到急診室。
換了一身兒衣服,還洗了一把臉,靳少爺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極了,隻是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大殺四方回來……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們?”樊灝還是沒能抵擋住自己的好奇心。
聳了聳肩,靳宇軒不置可否,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急診室上方的指示燈。
不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因著知道靳宇軒的身份,還很客氣地跟他握手問候,並說一直都很欣賞靳少爺的醫術。
靳宇軒可沒有心情跟他寒暄,直截了當問起夏清雅的情況。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已經檢查過,除了臉上的巴掌印,夏清雅的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傷痕,應該沒受傷。
至於侵、犯,那就更談不上了,還好他及時趕到,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想到這兒,靳少爺還是後怕不已。從醫生那兒確定夏清雅沒有大礙,隻是驚嚇過度,又一路顛簸,處於惡劣的環境下,所以才會吐得那麽厲害,靳宇軒才放下心來。
夏清雅經過周密的檢查之後,醫生給她輸了液,直接送入高幹病房,這待遇不是誰都能有的,也不是肯給錢就能住進去的。
說是病房,卻和酒店的套房有的一拚了。
雖然麵積沒有那麽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了病人休息的房間,廚房、衛生間和會客室一樣都不少。
確定夏清雅沒事兒後,靳宇軒才給夏啟岩打電話,把事情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
而靳遠峰雖然人在國外,也特地叮囑孫苗苗女士去醫院探望夏清雅,兩家人就這麽在病房裏碰麵了。
夏家關心的自然是夏清雅的情況,桑雅蘭看到女兒這憔悴的樣子,更是心疼得直掉淚。
“好好的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呢?那個蘭芸也太狠了,小雅有哪裏對不起她??”
做家長的都這樣,隻要起了衝突,有了矛盾,總是第一時間袒護自己的孩子,不想讓孩子受了委屈。
何況夏清雅和蘭芸這兩人裏,誰好誰壞,一眼都能看出來了。
孫女士從走進病房那一刻,就始終繃著臉,這會兒聽到桑雅蘭的話,就憋不住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們倆之間有那麽深的矛盾,也非一日之寒。要是小雅平時能注意點兒,少得罪人,興許就能少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她倒不完全是帶著偏見說的這番話,而是在來醫院的路上,問了程子懿究竟怎麽回事兒。
除了夏清雅被綁,還知道了靳宇軒帶著人去找蘭芸的晦氣,這讓孫女士氣不打一處來。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兒子:“宇軒,不是媽說你,你說你平時怎麽寵著小雅都成,可這事兒你就過了啊!你這‘衝冠一怒為紅顏’指不定會給自己招來麻煩,下那麽狠的手,你就不怕她……”
靳宇軒不耐煩地打斷母親的話:“怕什麽?我何時怕過誰??她能對小雅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兒,我為什麽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是護短怎麽地!我的女人我還不能寵著嗎!?”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氣嗬成,也不管他媽氣成什麽樣兒。
桑雅蘭本來還想跟孫女士嗆聲來著,這會兒看到靳宇軒表態,就識趣地保持著沉默。
不過她對這個未來的女婿倒是越看越順眼了,就是要護著她女兒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