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灝不禁有點兒同情趙之航那個倒黴蛋,誰讓他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別人也許隻看到靳宇軒溫文爾雅謙和的模樣,卻不知道他狠起來可以摧毀別人的一輩子。
不用懷疑,靳少爺有那樣的資本和能力,趙之航跟他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就跟蜉蝣撼樹似的。
蘭芸也知道自己的招數等級太低了,那些照片沒準兒靳宇軒看了都沒什麽反應。
可不做點兒什麽,她的心裏又膈應,總要找個出口發泄一下,以前還可以那趙之航撒氣,現在耍個性把人家一腳踹了,想罵人都沒個對象。
夏清雅那個女人認祖歸宗後,還搬到了夏家住,想再尋她的晦氣可沒以前那麽容易了。
公司裏就更不用說,自打被蘭芸堵了一次之後,夏清雅就長了記性,絕對不會再給蘭芸機會。
家道中落,父母都在為了全家的生計東奔西走,尋思著要上哪兒去借錢,好讓他們東山再起。
生意上的事兒哪可能這麽容易?
尤其是蘭景天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哪裏還經得起創業時期的艱難?
蘭芸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一點兒都不著急,也不體恤父母的心情,每天還是吃喝玩樂一樣都不誤。
習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瞬間從天堂跌到地上,那滋味兒太難受了。
更鬱悶的是,蘭夫人不顧蘭芸的反對,甚至在蘭芸以死相逼的情況下,還是把蘭芸那些個名牌包包全都拿去賣了。
就為了這個,蘭芸在家裏大發小姐脾氣,把房間裏的東西砸的稀巴爛,又賭氣一連好些天不和她母親說話。
沒了那些名牌傍身,蘭芸哪裏還敢和昔日的酒肉朋友見麵??
撇開這些不說,她的車也變成了一輛二手奧迪TT,這價格還沒比得上她原來那輛車的零頭!
老是悶在家裏也不是辦法,蘭芸上網去搜了二手的名牌包。
可是從來都沒有網購的經驗,她很快就被那差異特別大的報價給弄得暈頭轉向了。
同樣的一款包包,從幾百到幾萬元不等,好多賣家都聲稱自己是在國外生活的,絕對是靠譜兒的代、購。
即使沒有經驗,蘭芸也知道這些人的話是不能全信的。
這年頭騙子太多,誰不是誇自己的東西好?跟那些賣家求證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蘭芸就隨便挑了一個賣家,價位比較折衷的。
她點開大圖看了看,覺得基本上和自己原來那些包包沒什麽太明顯的差別,就買了一個。
蘭大小姐為自己又回到了原有的生活品質而沾沾自喜,還興奮地約了兩個富家千金幾天後出來下午茶。
焦急的等待之後,包包總算在要見麵的那天送到了,蘭芸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裹。
等看清那個包包時,她氣得一口鮮血差點兒就吐了出來,生平第一次網購,居然就被人給坑了!!
從那皮革的紋理,車縫線的針腳,還有包包上的五金件,怎麽看都和正品相距甚遠。
特別是那顏色,一點兒都不像這牌子該有的特殊色澤,看上去就一個字兒:假!
好歹也花了四位數啊,竟買到個假貨,蘭芸能不氣麽??
於是就上網去跟賣家要個說法,人家的回答直接讓蘭芸氣炸了:“想要正品就上專賣店買啊!就這價錢上哪兒能買到真的??你倒是去給我買一個看看!又想用名牌,又沒有那個錢,裝什麽13啊!?”
雖說是在網絡上溝通,可平白無故被人一番冷嘲熱諷,可勁兒地奚落,蘭芸真是要瘋了。
交涉未果,退貨退款都是不可能的,唯有自認倒黴。
眼看著約人見麵的時間就到了,蘭芸索性一咬牙,背著這個假名牌就出了門。
她倒是存了僥幸的心理,反正在那個圈子裏混的人,對名牌早就不感冒了,誰會在意??
要是在以前,或許別人也不在意,但蘭家沒落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誰不想看蘭芸的笑話?
偏偏她自己連這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還自我感覺良好地以為自己和別人一樣,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蘭芸才坐下,那凳子還沒坐熱,就聽到千金甲陰陽怪氣的聲音:“喲,蘭芸你還用得起名牌啊?我以為你們家都揭不開鍋了呢,還想著今天是不是要借點兒錢給你周轉一下呢。”
千金乙的眼中滑過一抹笑意,卻裝出義正言辭的樣子:“瞧你這張嘴,怎麽說話呢??爛船還有三根釘呢,何況藍天集團原先的規模也不小,怎麽可能吃不上飯?”
千金丙又說:“哎,蘭芸你這包看上去很新啊,我記得原來好像邊角那裏都有點兒磨損了呢。”
話音剛落,三雙眼睛立馬就像雷達似的,全都看向那個包包。
蘭芸本來就很心虛,剛才從停車場走到餐廳的這一路上,她總覺得路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自己,難道這個包假得那麽明顯??
眼前坐著的這幾位都是行家,家裏的奢侈品也不少,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之前趙之航給我買的,我看原來已經有一個一樣的了,就放在家裏一直都沒用。”蘭芸臉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謊。
那幾個千金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兒那麽容易被她忽悠過去??
千金丙不依不饒地追問:“那你都有一個了,幹嘛還要買一樣的?”
蘭芸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男人嘛,難免粗心大意,況且我的包包那麽多,他哪裏記得過來?”
“哦?我聽說,你那男朋友可是個吃軟飯的,他哪兒來那麽多錢給你買包包?還不都是花你的錢嘛!”
千金甲說話更刻薄,直截了當奚落到底:“哎喲,得了吧,這裏都沒有傻子,也沒有窮人,你說你裝什麽闊氣??就你這包,連A貨都算不上,唬誰呢??”
“要我說啊,念著以前的交情,你和咱們一塊兒玩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如今……”千金乙不懷好意的目光將蘭芸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就怕你和我們一塊兒壓力太大。”
士可殺不可辱,蘭芸自小心高氣傲,又怎麽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輪番奚落??
她拿起包包,氣呼呼地走了,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和這些勢利眼的女人混在一起。
蘭芸如今是換了個立場,才會對人家心有怨懟,可她以前不也跟這些人同流合汙嗎?打擊弱小的事兒她也沒少幹。
看到手裏的包包,蘭芸就更來氣了,就是這麽個倒黴催的假貨害她被人嘲笑!
把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出來,蘭芸一賭氣就把這假貨塞進了垃圾桶,奢侈品這玩意兒,還真是來不得半點兒虛假。
“蘭小姐??”一個輕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驚得蘭芸立刻轉過身去,還借著撥頭發的動作掩飾臉上的慌亂。
看到黎軍時,她就怔住了。
黎軍一臉的痞笑,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怎麽,蘭小姐不記得我了?我是黎清雅的弟弟。”
蘭芸這才恍然,難怪看著眼熟,不過對這種小混混她可沒什麽耐性:“黎清雅?人家現在姓夏,和你們黎家沒有半點兒關係了。”
“嗬嗬”,黎軍的笑聲有點兒冷,“就因為這樣,我才來到了B市。當年她被人拐賣的時候要不是我爸媽收養,可能早就饑寒交迫死在街頭了。這會兒她找到親生父母了,飛黃騰達了,就想和我們家劃清界限??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兒!”
提起夏清雅,黎軍就一肚子的怨氣,他還在記恨著那女人的無情。
瞧著黎軍那一臉的恨意,蘭芸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痞子不會是在計劃什麽陰謀吧??
如果是對付夏清雅,那她一定會全力支持。
“這是你們家的事兒,你來跟我說幹嘛?”蘭芸故意板著臉,轉身就要走。
黎軍的反應很快,躥了兩步就擋在她的前麵:“蘭小姐別走啊!難道你就不想弄死那個小賤人嗎??像她這樣嫌貧愛富又忘恩負義的女人,就該被人狠狠地收拾!就你們那事兒吧,我絕對相信她才是第三者!也就是你這樣的天姿國色,趙大哥才會看上啊!”
為了拉得一個同盟,黎軍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
就算明知道他的話太過誇張,蘭芸的心裏還是喜孜孜的,哪怕她已經和趙之航分了手,聽到有人說她比情敵要好,更是爽到不行。
在外頭混了這麽多年,黎軍還是有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的。
看到蘭芸這會兒眉目都舒展了,明顯放鬆了很多,他就趁熱打鐵:“蘭小姐,我這有個挺好的法子可以對付那小賤人,但我在B市人生地不熟的,還得和蘭小姐合作,才能成事兒。”
蘭芸本來就存著要對付夏清雅的心思,現在有人和她不謀而合,她正求之不得呢。
“說吧,怎麽個合作法??別開口就問我要錢,現在我們家什麽情況你也知道,除了錢一切都好說。”
黎軍沒想到她這麽直接,一怔之後,嬉皮笑臉道:“沒有錢想辦成事兒是不可能的,我們也需要些活動基金啊!我來出主意,你來負責找人執行,我估摸著這一次一定能把她扳倒!”
兩人都有仇富的嫉妒心態,還見不得夏清雅過得比他們好,很快就達成了協議。
而身在飛揚集團的夏清雅壓根兒就不知道,一個滅絕人性的陰謀之網已經張開,正要向她兜頭兜臉地罩下來。
因為事先約好了要到靳家吃飯,所以靳宇軒早早就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不到下午三點就打電話催夏清雅了。
“再等會兒,我這圖紙還要半小時才能改好。”小女人工作的時候都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