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亭,顧名思義就是在江邊一座亭子。
紀淺夏沒印象。
卻對眼前一切給震驚到了。
還沒到江邊,遠遠就看到了步障漫延,一路青色,在日光下泛光。
有官差和結實的護院把守著通向江亭的路口。每家的馬車都有專人引領到空地停好,一絲不亂。再由至少兩個中年仆婦領著走向步障。
這人步障的就非常有特色。完全就是架起一座薄紗長廊。沒遮掩陽光,卻是把閑雜人等擋在外麵。
紀安蕾就感歎:“這法子好。難為她們怎麽想的出來?”
“的確好。”淺夏也不得不佩服。
步障出口,就是吳家和高家的伶俐丫頭接著,帶路向江亭去。
江邊,柳樹下,到處都紮著清涼的頂篷。擺有長長的案幾,丫頭婆子正在有秩序的上點頭水果。而江心不時有小巧的畫舫遊動。
另有一輛寬敞的固定在亭邊,二層沒有窗,四麵空是,隻有頂上有遮篷。想來便是舞台了吧?
江邊亭子不算多大,卻也是兩層。四麵窗戶大開,探出不少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的臉,還有歡快的笑聲。
紀府姐妹進來後,江亭裏迎出吳惠如,她一身是湖綠,沒有多餘裝點,頭上也隻有釵子兩朵珠花而已。熱情大方的招呼紀安蕾姐妹:“你們可算來了。有人可惦念著去接呢。”
紀安蕾執著她手,笑的親昵:“多謝吳小姐,惦念的沒別人,想來是陳家姐姐?”
“再猜?”吳家小姐笑嘻嘻又其他紀府姑娘點點頭。
“嗯,高姐姐?”紀安蕾沉吟。
吳小姐哈哈笑:“算了,我揭曉吧。是聶小姐。”
“聶小姐?”紀安蕾確實沒想到。
紀淺夏卻心一動:聶其倩?
“紀姑娘,你們來了?”聶其倩從二樓飛奔而下,衝著紀淺夏就來了。
紀安蕾等人也隻有見怪不怪的笑笑,就任由她們一邊去了。
反正紀淺夏就是來陪襯打醬油的。吳家小姐也沒在意,拉著紀安蕾等人跟其他小姐們一一見過。
聶其倩將紀淺夏不由分說拖出江亭,跑到柳蔭下,小聲問:“四姑娘,你說實話。”
“什麽實話?”
“你可見著我小哥了?”
“你是說聶其仰嗎?”
聶其倩點頭:“他一直沒回家,京城也找不到他。我爹快氣瘋了。老太太快氣病了。”
淺夏攤手:“我不知道呀。”
“他,不是最近跟你好像來往多一點嗎?”聶其倩疑道:“你可知他歇腳的地方?”
淺夏認真搖頭:“原來是偶有來往。最近,我家裏事也多,我也事多,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
“可是,問遍了京城跟小哥要好的,都不知他如今在何處?”
“會不會出京城了?”淺夏關心問。
聶其倩搖頭:“小哥他在京城之外並無親友,出京城,他投奔誰去?”
“哦。那麽,聶大人要是不禁足的話,聶公子說不定就會回府了?”
聶其倩嘟嘴:“我爹早就不禁他了。老太太還把我爹罵了一通,說是我爹把小哥逼的有家不敢回。這不就……唉!他到底去了哪裏?”
紀淺夏眨巴眼睛:“反正,隻要知道聶公子還在京城,就不用擔心嘛。京城,誰不賣小聶公子幾分賬呢?”
“唉!”聶其倩歎氣:“我也是這麽勸老太太的。可是老太太最心疼我小哥。幾天不見,快急出病來了。”
“這樣呀。那我要是有聶公子的消息,一準告訴你,如何?”
聶其倩失望道:“也隻能如此了。”
話說到這裏,紀淺夏才得以重新打量四周。
這下一眼就看到江心的畫舫多了不少,而且小舟也慢慢在靠近。
“那些人好像是……”是男人?
淺夏還以為看錯了。
不是說好都是世家姑娘們聚在一起玩鬧嗎?怎麽畫舫還有男人的身影。
聶其倩無奈:“京城裏那些敗家子聽說我們在望江亭遊玩,就雇了畫舫小舟看熱鬧來的。”
“啊?”
“不過你放心。他們隻能遠遠瞧著,不敢靠近的。”
“為什麽?”淺夏伸脖子張望。
“呶,那些是高府的護衛……”聶其倩輕笑道:“駙馬府的護衛,可不比咱們府裏那些護院。動起手來,拳頭不認人的。”
果然,有幾頂小船立著幾位大漢,個個黑衣紅腰帶,威風凜凜瞪著妄想靠近的其他船隻。
“我還以為,咱們可以上畫舫呢。”淺夏有些遺憾笑。
聶其倩指著江亭旁邊道:“有呀。這裏有兩隻畫舫就是專門供咱們遊江的。”
那兩隻畫舫上已有不少小姐們興高采烈的上去了。
其中,最當眼的數紀君蔓。
她實在長的出挑,衣著也鮮豔,不注意都難。
“考慮真周到。”淺夏誇。
“走吧,我領你去。”聶其倩跟她來往幾次,對她沒什麽成見。
淺夏隨著她走兩步,忽然又想起什麽,馬上為難:“我不去了。”
“怎麽不去了?很好玩的。”聶其倩笑:“其中一隻畫舫還是高府的哦。今天難得有機會上去看看哦。聽說,裏頭裝點的跟皇宮那邊的沒兩樣。”
“我,我有點怕。”淺夏撫撫額頭,痛苦扭臉:“自打花神節我落水後,就不太敢坐船了。”
聶其倩也是聽說了一點,馬上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忘記了。”
“沒事,你去吧。”
聶其倩想了想,還是拉著她:“要不,去亭上坐坐吧,那裏很涼快。”
“好。”這一點淺夏沒意見。
陸陸繼繼來了不少世家貴女。淺夏一半不認識,另一大半處在半生不熟的狀態,隻有幾個她能叫上全名的。
望江亭二層,很寬,四周是能坐的圍爛,當中一張大大的圓桌,擺滿水果點心,角落還有丫頭婆子侍立,隨時供差遣。
淺夏看一圈,隻有紀吟萼太小,沒人帶著玩,乖乖的在一旁坐著賞江景。
她隻好走過去招呼:“七妹。”
紀吟萼回臉,帶點委屈看她一眼,不作聲又扭回頭。
“大姐她們呢?”
“不知道,不要問我。”紀吟萼悶悶道。
她最小,平時也少出門,沒有閨中好友,也沒人主動來結交她。
紀安蕾跟吳家小姐還是高府小姐去寒暄了。紀君蔓和紀映芙去畫舫了,紀似蓉也找了夥伴,就剩她孤單一人好沒意思。
“哦。我陪你。”淺夏坐到她身邊。
紀吟萼悶悶不語。不過,心裏多少得點安慰:這個四姐也沒人搭理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