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說什麽了?”紀安誡擔心。
“五哥放心,三娘子她倒沒說啥。隻是因為我跟她都同情一位被婆家虐待的婦人,所以交談了幾句。”
紀安誡輕哦一聲。
“那麽五哥,你是怎麽認識三娘子的?”換淺夏好奇了。
紀安誡抬眼搖頭:“她先找上我的。”
“為什麽事?”
紀安誡猶豫好久,神態掙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淺夏湊到他跟前,誘導:“五哥,容先生才教我們不許撒謊的。你看你,說假話就眼珠亂轉,瞞得了誰呀?”
“啊?”紀安誡條件反射想捂眼睛。
淺夏格格輕笑,低聲:“五哥,我口風最嚴了,現在咱們又都跟三娘子搭上線了,你就老實坦白了吧?我又沒有親兄弟跟你爭名奪利,還能害了你去。”
這話意有所指,指向不遠處的紀君蔓。
紀安誡心下微暖。看吧,他的算盤還是撥的對呀。隻要把豆青沒死的消息傳給她,自然的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就拉近了。
他這麽多年,沒有得到來自兄弟姐妹間的親情,父輩方麵也是乏善可陳,唯有生母最關懷他。忽然有個嬌俏的妹妹對他表達和善之意,紀安誡很受感動。
“那個胡娘子,說什麽要府裏十三到十六歲丫頭的花名冊。作為交換,她給了我一本往年狀元探花合集。就這麽認識的。”紀安誡忐忑說完,不安的看著淺夏。
淺夏卻眼眸一亮:“咦?這本合集是不是很難弄到手?”
“對啊。”紀安誡沒想到她關注點這麽與眾不同。
“霍霍,能耐不小啊,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淺夏將雙掌一拍,嘴角帶著自信的笑。
“嗯?”紀安誡眨眼不懂。
淺夏拍拍他肩:“五哥,沒關係的。她要打聽府裏丫頭,由她去。不要有心理負擔,反正咱們府裏比其他世家貴族相對簡單,她要安插人手,由得她。”
“呃?”紀安誡臉色可疑的漲紅了。
淺夏還用手肘捅捅他,壓低聲音壞笑說:“五哥,別手軟,多敲她一點好處。”
“什麽呀?”紀安誡難堪的扭開頭:“四妹,別胡說。”
“我說真的。她手段通天,又這麽無法無天自以為是的要挾五哥,幹嘛要手軟,就要多多從她那裏撈好處才對嘛。五哥,別迂腐,該你的一點不能少。”
紀安誡被她鼓動的有些心動。
“可是,她……”
“反正她把你擺到明麵上了。五哥,你還不明白嗎?你的那點小心思,她都清楚著呢。所以,與其跟她玩心眼,不如大大方方當小人,該要的就得要。”
紀安誡頭腦中‘轟’的一聲響。
小心思,玩心眼?他,他真的喜怒形於色,這麽快就讓人識破了?
紀淺夏瞅他神色不對,不敢再多說什麽,象征性拍拍他:“五哥,咱們到底是兄妹,我是不會害你的。”
言罷,她就走開,留紀安誡一個愣神。
不遠處,紀君蔓跟紀映芙說著話,喝口茶,留意著紀淺夏這邊的動靜。
紀映芙還微笑說:“也不知幾時起,四姐姐跟五哥走得這麽近了?”
紀君蔓鼻出冷氣,心忖:還不花姨娘被送走,陳氏這對低賤的母子自認為有翻身的可能,巴巴的開始討好紀淺夏,進爾討好白氏跟狄夫人。
做夢!花姨娘遲早會回來的。她的位置誰也別想替代。
“三姐,你說,過幾天望江亭,咱們要準備些什麽嗎?”紀映芙很謙虛問。
紀君蔓似笑非笑:“你打算準備什麽拿手好戲?”
“我沒有。”紀映芙被她別有深意的看一眼,低頭小聲:“我哪有拿手好戲,無非是湊熱鬧罷了。”
“哼,算你有點自知之明。”紀君蔓眼看著紀淺夏走遠,紀安誡還在發呆,就沒理紀映芙,整整衣襟走過去笑眯眯:“五哥。”
“三妹妹。”紀安誡回過神,有氣無力的招呼她一聲。
“五哥,小滿怎麽氣鼓鼓走了?”紀君蔓挑撥問。
紀安誡一愣:“四妹妹生氣走了?”
“是呀,遠遠看,臉色不太好呢。”
“哦。”紀安誡低頭不語。
紀君蔓還以關心之姿問:“你們說什麽了?”
“沒什麽。”紀安誡抬眼,冷冷掠她一眼。
紀君蔓讓他這冷冽的眼色給凍到了,後退半步,打起精神強笑:“五哥,你怎麽啦?”
“別煩我。”紀安誡扔下一句不耐煩之語,拂袖離開。
“呃?”碰了鼻子灰的紀君蔓很是羞惱又不甘心。再加上眼角掃到紀映芙好像在不遠看笑話的神態,就大為肝火。曾幾何時,她這個受寵的嬌嬌女連書呆子紀安誡都敢摔臉色了?
她氣衝衝的提了裙子去找紀安誡理論,非得把受的委屈找回來不可。
卻見紀安誡的小廝鬼鬼祟祟遞了什麽信給他,紀安誡看一眼就哆嗦一下。匆忙接過,然後他竟然朝著紀淺夏去了。
紀淺夏詫異接過,飛快瞄一眼,然後衝紀安誡燦爛一笑。
紀君蔓還在原地遲疑,紀映芙就輕輕走近,小聲說:“不曉得他們兩個搞什麽鬼?三姐,要不要去問問看?”
“你去呀。”紀君蔓斜著漂亮的眼睛橫她一眼。
紀映芙委屈垂頭:“我沒有三姐的好口才嘛。”
“切。”紀君蔓才受她鼓惑呢?她倒也是想,可一時沒找到理由呀?
正好,休息時間到,大家各回學堂。
幾位少爺是練習下棋。棋藝也是書生必備之一。
小姐們就畫畫。才女在夏朝也是很吃香的!
紀君蔓眼睛一直注意著紀淺夏。看到她盯著宣紙發呆,就笑眯眯挨過去,小聲問:“四妹,你要畫什麽?”
“沒想好。”
“你不是最擅長花鳥嗎?你看窗外石榴開的正豔,不如畫它吧?”紀君蔓好心的出主意。
淺夏抬眼皮看看她,扯扯嘴角:“謝謝三姐。你呢?”
“我,我還沒想好。”
淺夏收回眼光,手掌撐著下巴:“那你還不回座位慢慢想。”
紀君蔓氣的胸悶。
她好心建議,一點不領情,也不看窗外一眼,真是固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