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上了船,赤雲島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緩緩底入水底。愛鞝尛說網
他們不得不把船劃向遠處,好不容易才逃離開島嶼沉沒時水底出現的巨大漩渦吸力。
明如顏把梅如畫弄醒,眾人開始研究如何把船開回去。
衛九瀟統帥得了三軍,卻不會開船。
明如顏也不太懂,若是讓他們劃個船什麽的,他們不成問題,可是這裏離岸極遠,要走好幾天的水路才能到達,他們隻能大致辨別方向。
梅如畫到時胸有成竹,比比劃劃的一副萬事通的樣子。
又折騰了一陣,總算是把帆升了起來。
借了風力,小船自己在海上飄著。
於淼淼趁機把島上發生的事跟衛九瀟說了。
包括蓮業公子答應借給她力量的事。
衛九瀟抬手摸了摸她的前額,陽光下,隱隱的有一朵紅蓮的印記出現。
於淼淼得意的揚著臉,“蓮業公子還說要我做鳳塔的大祭祀呢,哈哈哈,我也能混個神棍當當了。”
衛九瀟垂眸看著她興奮的小臉,眼中卻浮上一絲複雜。
“成為大祭祀,你還怎麽跟本王成親?”
“啊?”於淼淼愣住了,“大祭祀不能成家嗎?”
衛九瀟沒吭聲,不過從他糾結的表情裏於淼淼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不是吧,真的不讓成家?”於淼淼糾結起小臉,“這可不成,眼睜睜的看著小鮮肉吃不到嘴裏豈不是太虧了。”
她嘀咕著,沒注意到衛九瀟越來越黑的臉色。
“什麽小鮮肉?”
“啊!”於淼淼回過神來,“沒什麽,我是說……老牛肉,韌勁十足,口感好,有嚼勁!”
衛九瀟死死盯著於淼淼的眼睛。
雖然他弄不懂“小鮮肉”的含義,不過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這話裏麵深深的……惡意!
“誰是老牛肉?”衛九瀟額角隱有青筋浮動。
“別在意這個了,我們換個話題吧。”
衛九瀟咬牙。
他怎麽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馬上就要變成了供奉神使的祭祀了,而且還嫌棄他……老!
真的是,不能忍!
就在他準備好好的調教一下自己的女人時,一道陰影憑空出現,從陰影裏走出來一個熟人。
“小戀!”於淼淼驚訝的叫出聲來,“你怎麽來了?”
戀生殺從黑傘的影陰中現身出來,黑傘化成了烏鴉的模樣,拍打著翅膀撲向於淼淼。
於淼淼嚇了一跳。
“笨女人,快點回筠州城去,快一點!”三千鴉盡殺尖叫著。
衛九瀟把於淼淼拉到身後,與三千鴉盡殺拉開距離。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看向戀生殺。
小戀伸手一把抓住了三千鴉盡殺,不顧它翅膀的撲打,將它化成了黑色的油紙傘。
世界這才安靜了。
“二殿下到筠州城來了。”他淡聲道,“他在半路遇刺,快不行了。”
於淼淼瞬時白了臉。
“快,我們快回去!”她抓著衛九瀟的袖子。
戀生殺撐開黑傘,然後向著於淼淼伸出手來。
於淼淼剛想伸手,從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皺皺巴巴的手,落在了戀生殺的掌心。
於淼淼與戀生殺同時看過去。
隻見明如顏抓著梅如畫的手,硬生生把他那隻雞爪子似的手塞進了戀生殺的手中。
衛九瀟眼中掠過讚許之色。
“快走吧。”他抱住於淼淼,不容她反對,跟上了明如顏。
戀生殺嘴角不易覺察的抽動了兩下,最終什麽也沒說,帶著眾人進入了傘中的世界。
通過三千鴉盡殺的世界,他們很快就回到了筠州。
驛站。
古躍正在走廊上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轉身,險些撞到一人身上。
“二殿下怎麽樣了?”那人居高臨下的問。
古躍愣住了,“叱幽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明明安排了人手在筠州城外等候,然而卻一直沒有收到衛九瀟他們回來的消息。
“是小戀帶我們回來的。”於淼淼從衛九瀟身後冒出頭來,“快帶我們去看鳳磊智!”
古躍將他們帶到一處房間。
一進門於淼淼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三千鴉盡殺不知從哪裏飛出來,落在了床頭。
“鳳磊智,我把笨女人帶回來了。”它歪著頭打量著床上的人,“你沒死吧,你答應我會等她回來的,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把你的魂魄吃了。”
床上,鳳磊智艱難的睜開眼睛,苦笑著。
“鳳磊智,你怎麽樣了?”於淼淼也湊到床前。
鳳磊智轉頭看到她時眼睛一亮,“王爺他……”
“衛九瀟在這裏!”她不容分說,起身拉著衛九瀟,把他拽到床邊。
鳳磊智看到衛九瀟,掙紮著坐起身,從懷裏摸出個橙黃色的卷軸來,“皇上……密旨……”
眾人大驚。
從二殿下突然在筠州城現身出來,所有人都不知他為何而來,再加上他身負重傷,更是顧不上詢問這件事。
鳳磊智還真沉得住氣,衛九瀟不回來,他便一字不說。
衛九瀟環視屋內。
明如顏意會,迅速把門口的侍衛驅散,並從外麵把門關上了。
古躍原本也想走,但是卻被衛九瀟叫住了。
“你也聽一聽吧。”
古躍揚了揚眉,沒有拒絕。
現在他跟衛九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衛九瀟落不到好,他也逃不掉。
衛九瀟沒有跪,直接從鳳磊智手裏把橙黃的卷軸接了過來。
鳳磊智有氣無的躺了回去。
於淼淼在一旁安撫著他,眼睛卻盯著衛九瀟手裏的卷軸。
衛九瀟把密旨展開,眉頭越蹙越深。
看完後,他竟然把密旨直接遞給了古躍。
古躍也沒客氣,接了後快速看了一遍。
於淼淼注意到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皇上真的病了?”古躍似有疑問,看向床上的鳳磊智。
“這個……沒有人知道。”鳳磊智艱難道,“自從皇上病後,太後便親自照應,所有人都見不到皇上的麵,就連朝臣也是……”
“朝中政事是由誰來處理?”古躍問。
“永清公主。”
眾人齊齊沉默。
於淼淼小聲道,“永清公主是個女子,她懂朝政?”
衛九瀟幽幽道,“她若是個男兒身,鳳國皇位必是由她來繼承。”
言外之意,永清公主把持朝政遠比小皇上還要順手。
於淼淼咂舌,嘀咕了句:“怎麽聽著像是要謀朝篡位似的。”
屋裏又是一片死寂。
古躍臉上露出些驚駭之色,“王妃,話不能亂說。”
於淼淼正想反駁,衛九瀟接了話,“她說的沒錯,朝中是要變天了。”
古躍嘴巴動了動,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於淼淼說的沒錯,但是這種話向來沒人敢直接說出來。
於淼淼直接把話挑明,眾人反而都覺得鬆了口氣。
鳳磊智緊緊抓著於淼淼的手,眼底沁出些淚花,“淼淼姐……我要是死了,你不要難過……”
“閉嘴!”於淼淼直接瞪了眼,“都說禍害一千年,你會死才怪,有衛九瀟在這,小戀也在,你就是死了我也能把你的魂魄捉回來。”
“你要敢死我就把你魂魄吃了!”三千鴉盡殺附和著。
鳳磊智麵無血色。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要死了還要被人威脅著。
“衛九瀟,你快點想想辦法啊。”於淼淼叫道。
其實用不著她說,門外的明如顏早就把梅如畫跟大夫叫進來了。
大夫用的是醫術,而梅如畫用的卻是歪門邪道,奇奇怪怪的咒式加上符紙貼了鳳磊智滿身。
“二殿下失血過多,隻要能把血補回來就沒事了。”梅如畫道。
“這個交給我了!”於淼淼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
衛九瀟看到她袖子底下露出白生生的胳膊,眉梢抽搐。
好在明如顏極有眼力,馬上過來把於淼淼的袖子扯了下來,“王妃想要如何做,我來幫忙。”
“好咧,我們去弄些補血的食材來,給鳳磊智好好的補一下!”
於淼淼和明如顏出去了。
鳳磊智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滿身都貼上了符紙,隻露出半隻眼睛。
古躍本來還想詢問他些事情,然而梅如畫和大夫一致表示,二殿下需要休息。
衛九瀟和古躍隻好先離開房間。
三千鴉盡殺沒有走,它一直落在床頭,望著麵無血色的鳳磊智。
久久的凝望,它不知在想些什麽。
鳳磊智昏睡過去,一直到了晚上才醒過來。
明如顏和於淼淼給他送來了飯菜還有湯藥。
炒豬肝、溜豬肝、豬肝湯。
湯裏漂著紅棗和桂圓,各色補血的食材足足盛了一大碗。
看得鳳磊智沒吃就想吐了。
“這……這是什麽?”
“補血氣的呀,你多吃點,對身體有好處呢。”於淼淼笑意盈盈的親手喂他吃飯。
鳳磊智吃了幾口才發現,於淼淼喂飯的架勢極為生猛,一大勺一大勺的直往他嘴裏塞,他這口還沒咽下去,下一口就來了。
“嗚嗚嗚……”鳳磊智滿嘴的飯,掙紮道。
“什麽,你還要再來一口?”
又是一大勺子。
鳳磊智翻起了白眼。
還是讓他現在就死了吧。
於淼淼這邊伺候著鳳磊智吃飯,那邊衛九瀟和古躍他們也被晚上的食菜驚呆了。
古躍看著滿碗的大補食材苦笑,“明天怕是有不少人要被補的流鼻血了。”
衛九瀟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卻從容的端起了碗,開吃。
“王爺,你真不怕補過頭了?”古躍忍不住問了句。
“晚上瀉個火便是了。”衛九瀟吃飯動作很快,但是卻不粗魯。
古躍手上筷子差點掉到地上。
叱幽王剛才說了神馬……是他聽錯了嗎?
就在他對自己的聽覺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之時,衛九瀟抬起頭,像是想起什麽來似的。
“對了,蘇垣回皇城去了,這些菜你少吃些便是了。”
古躍摔了筷子。
這飯沒法吃了!
當晚,驛站內,所有人都失眠了,時不時有口幹煩躁的人出來找水喝。
古躍坐在臨時的書房裏耐著性子等待。
衛九瀟剛才出去說是取水喝了,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見他回來。
明如顏規規矩矩的立在於淼淼的房門外,寸步不移。
再加上聽到屋裏奇怪的響動,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來叱幽王這是去哪“找水喝”去了。
古躍取來他的琴,指尖輕挑,一串琴音流淌出來。
然而他隻彈了半曲就沒了興致。
也不知小蘇蘇現在怎樣了,是否在府上老老實實的等他回去。
他望向窗外,忽見三千鴉盡殺飛過的身影。
古躍站起身,隻見戀生殺站在樓下,三千鴉盡殺飛過去停在他的肩頭,不知低頭在跟他說著什麽。
戀生殺感覺到了樓上的視線,抬頭看過去。
古躍退離了窗戶。
“小戀……”三千鴉盡殺看上去有些沒有精神,“我覺得,我是生病了。”
“你是聖物,聖物是不會生病的。”戀生殺淡漠道。
“可是我覺得心裏不舒服。”三千鴉盡殺扭頭望向樓上,目光停在某一扇窗戶上麵,“我一定是生病了。”
戀生殺無聲的歎了口氣。
“你動了凡心。”
“才沒有,這些凡夫俗子我才看不上呢!”三千鴉盡殺發出驕傲的羅莉音。
“那你為何會覺得不舒服,這些人的生死於你無關。”
三千鴉盡殺耷拉著翅膀,沉默許久,“小戀,你喜歡萌萌嗎?”
“我們是同伴……”
“我要聽實話。”沒等戀生殺把話說完,三千鴉盡殺打斷了他,“我想聽小戀的真心話,你喜歡萌萌嗎?”
戀生殺低了頭,細長的眸子好像失去了焦點。
喜歡嗎?
他問自己。
在他漫長的生命當中,除了司陰殿下外,他隻與兩個女人有過交集,一個是以前的魂魄引路人,血夫人。
另一個就是青萌萌。
他與血夫人相處的時間不並久,在對方心中生出奢望能進入輪回後,司陰殿下就將她棄用了。
後來,他就見到了萌萌。
司陰殿下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個女孩子,無比的信任她,將她交到了他的手中。
“小戀,我會保護你的。”
“小戀,因為我我喜歡你呀。”
恍惚間,他似乎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啊!”從一扇窗戶裏傳來女子興奮的尖叫聲,充斥著旖旎的氣息。
低低的,似乎有個男聲問她了些什麽。
女子尖叫聲不斷。
“喜歡……喜歡你……行了吧。”女子無奈的嬌嗔混雜著吱嘎吱嘎的床板聲,不斷折磨著樓外眾多侍衛的耳朵。
戀生殺的臉色變了變。
他覺得,自己一定也跟三千鴉盡殺一樣,生病了。
胸口像是被什麽紮到一樣的疼。
真是奇怪,他應該是沒有心的,為何還會感覺到心痛?
第二日,鳳磊智喝了藥,勉強能半坐著起來說話。
衛九瀟和古躍進來問話。
鳳磊智斷斷續續將皇上病了的事情說了。
沒有任何征兆,皇上在某天早朝上突然暈倒。
太後很快聞訊趕來,將小皇上帶去了後宮,而且封鎖了整個後宮,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永清公主則趁機把持了朝政,而且屢次與眾臣一道向太後提出要麵見皇帝。
太後與永清公主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朝堂上人心惶惶。
古躍緊鎖眉頭。
小皇帝以前身子就不太好,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難道他是真病了?
“既然眾臣無法麵見皇上,密旨是如何到你手上的?”衛九瀟問鳳磊智。
“是小公主偷偷帶出宮的。”鳳磊智弱弱道。
小皇上以前在書院時就跟小公主關係不錯,小公主總是跟著他,再加上她是女眷,年紀又小,太後根本不會防著她。
“小公主去探望了皇上,把密旨藏在裙子裏,這才帶出宮來。”
於淼淼笑著望向鳳磊智,“你也很了不起,敢一個人帶著密旨跑出皇城。”
鳳磊智被於淼淼誇了,臉上滿是得意,但是他很快又沮喪起來,“我才不是一個人……我還帶了五個侍衛……可惜他們全都……”
於淼淼早就從古躍那裏聽說了他當時的慘狀,侍衛全都死了,隻有他一個人半死不活的逃來驛站。
“很了不起了。”於淼淼讚歎道,“真的,你以後絕對會是個有作為的好王爺。”
“這還用說。”鳳磊智帥不過三秒,被誇後中二之氣頓漲。
古躍端詳著桌上的密旨。
小皇上在密旨裏請求衛九瀟速速回來救駕,但是……筠州城這邊的事情還沒了結。
而且他們要回到皇城中間路途遙遠,一個多月的時間,也不知小皇上會病成什麽樣子。
如果朝政落在永清公主的手裏,到時她如果變了臉,隻怕他們連城門都進不去。
“鳳塔還是要接著修。”衛九瀟一字一頓,“古躍,你留下。”
古躍沉默良久。
按說衛九瀟得了密旨,就算是把筠州城的亂攤子丟了也無可厚非,然而他卻沒有直接甩手,而是與自己商議著來。
古躍輕輕搖了搖頭,“我也想回去,永清公主若是真的意圖不軌,她最先要動的,就是我們古氏一族還有蘇氏一族。”
除去宮裏的馭魂師外,古氏與蘇氏其實才是宮裏最隱秘的力量。
不是馭魂師,卻有著馭魂師的力量。
不管是古氏一族的琴音,還是蘇氏一族的畫作,一個可以驅鬼,一個可以封鬼。
永清公主身為皇室中人,自然懂得如何控製這些力量。
得不到的,不肯臣服的,就要毀掉。
“我也要回去。”古異常堅定。
聽了他的話,衛九瀟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既然我們都要走,那就要先把這裏的事情解決了。”
“王爺的意思是……”
“先把鳳塔弄到手。”
古躍注意到衛九瀟用的詞是“弄到手”而不是“盡快修好”。
“難道王爺是想把他們私下裏修的那座塔弄過來,讓它成為鳳塔?”古躍有些糊塗了,這不是明搶嗎,先不說筠州城的官府不會同意,就連那裏私下籌集了銀錢的各個高門大戶也不會同意。
“用不著他們同意,既然是用搶的,就由不得他們點頭了。”衛九瀟冷冷道。
於淼淼暗挑大指:鬼爪子霸氣!
就是搶了你的了,你能拿我怎麽地!
衛九瀟看了一眼於淼淼,“我們需要朱雀神使顯出神跡來,如果是神使選擇了那裏,他們敢不相讓?”
古躍眼睛忽地一亮,忍不住說了句不合時宜的話來,“王爺,你可夠壞的。”
衛九瀟悠然一笑,全然把它當成了對自己的誇獎。
艾瑪,壞壞的鬼爪子也好有魅力的說。
於淼淼一臉花癡。
數日後,某天夜裏,筠州外忽地金光大作。
一連幾宿都是如此。
筠州城中更是流言四起,不少百姓都稱曾在夜裏見到一隻金色的大鳥從驛站飛出,去了城外。
筠州城官府本不想管這事,可是百姓們禁不住好奇,在某天夜裏金光再次出現時,紛紛跟隨。
結果一直跟到了城外五十裏。
人們在那裏看到了一座尚未修建好的高塔,金色的大鳥飛入了塔中。
至此,有關朱雀神使顯神跡的傳聞越來越多。
筠州城官府意識到不妙,夜間關閉了城門,阻止百姓出城。
結果人們再次親眼目睹從驛站飛出的金色大鳥掉落在了城頭上,化成了一個年輕的女子,額頭上帶著紅蓮印記。
“真的是朱雀神使顯神跡了!”人們紛紛跪倒,朝著城頭叩拜。
隱在於淼淼身後的戀生殺鬆開手,後退一步,身上的黑色披風與黑暗渾然一色,城頭下麵的百姓根本分辨不出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小戀,你說他們真的會信嗎?”於淼淼一身火紅的紗衣站在城頭上,風吹的她的衣裳像是要乘風飛去。
冬天的風刮的猛烈,不過她站在那裏卻感覺不到丁點的寒意。
戀生殺拉低頭上的兜帽,暗夜中,他仿佛就是永恒的存在。
“愚蠢的世人自然會信。”他低低道。
論起演技,於淼淼萬分自信。
她可是馬戲團當火的明星,表演什麽的根本難不倒她。
臉上帶著聖母般的微笑,身上散發著金光,再加上她前額處的紅蓮印記。
戀生殺在暗中帶著她高來高去,就跟飛似的。
沒用幾天功夫,筠州城中的百姓已經自發的跑到驛站來,在樓外供奉起了香火。
“這就開始燒香了,我不會折壽吧。”於淼淼在窗戶裏看著外麵虔誠跪拜的百姓,嘴裏嗑著瓜子。
總覺得她離神棍這個角色更加的近了。
“胡說。”衛九瀟不悅的訓斥道。
於淼淼吐掉嘴裏的瓜子殼,大大咧咧道,“開個玩笑而已,你惱什麽。”
“開玩笑也不要說這個。”衛九瀟一點好臉色也不給她。
這幾天為了裝神棍,他不得不求了戀生殺幫忙。
要不是事情緊急,他要盡快拿下那座尚未修好的鳳塔,他才不會讓那家夥接近他的蠢魚呢。
再想到這幾天晚上戀生殺帶著於淼淼在城中各處顯露“神跡”,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於淼淼端詳著他的臉,“你最近態度好差。”
“有嗎?”衛九瀟頭也不抬,他這幾日一直在忙著派人暗中聯係鳳國各地分布的武將,永清公主已經控製了朝政,不能再讓她把兵權也控製在手裏。
於淼淼突然把手伸到他的麵前,“喏,吃嗎?”
在她的掌心,有一小堆嗑好的瓜子,是她一個一個用嘴嗑好的。
衛九瀟毫不客氣的低了頭,全都吃進了嘴裏,心裏一下子就莫名的舒坦了。
他的蠢魚,心裏是裝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