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生不如死

小金條盡量走在陰暗處，隻是一抬頭就看到那一輪紅月，心裏就有些發毛。

這地方好邪氣，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搞鬼？

他遠遠的跟在那些人後麵，看他們個個都是骨瘦如柴，腳步輕飄，穿著也很單薄。

這些人都跟著了魔似的，全部往一個方向走去，看他們沉重的腳步，仿佛有東西壓得他們喘不氣來，再看他們一臉愁苦的樣子，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前麵的人都停了下來，聚集在一起，耳邊傳來的隻有歎息聲，卻不見一個人說話。

還別說，這沒一百也有好幾十個人，男女老少都在呢！

“綁綁……”有人在打更？

小金條忍不住的遊到前麵去，便看到一個石頭縫裏插著一個火把，有個白胡子老頭正在敲打手裏黑乎乎的東西。

他每敲打一下，仿佛用盡了全力，硬撐著一雙渾濁不堪的老眼，那臉上都是亂糟糟的胡子，已經看不清他真實的樣子。

“啊哦！”

原來，那老頭敲打一下，就有人上前，站在一個洗臉架麵前，架子上有把刀，下麵是銅盆，他們一個個的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臂，鮮血滴噠滴噠的流進銅盆裏麵。

“咦！”

小金條縮在角落裏麵，就這麽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走上前，拿刀割開自己的手臂，然後把血流進那個洗臉架上的銅盆裏。

這些人也不說話，一個個的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好象流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血，就連刀劃胳膊的時候也沒有痛感。

“炎炎？”

剩下最後幾個人了，小金條卻看到莫炎神情呆滯的站在最後麵。

嚇得他趕緊溜過去，爬到她身上，湊到她耳邊：“喂，醒醒，別告訴我，你在夢遊？”

沒想莫炎就跟著了魔一樣，雙眸無神，一雙手垂吊在兩邊。

“炎炎，你別嚇我啊！”

小金條邊說邊滑到她手上，咬了她一口。

“哎喲……”莫炎吃痛尖叫一聲。

她渾身抖了一下，發現周圍全是人，滿臉土灰色，瞪著一雙雙死魚眼看著她。

“我靠，什麽情況？”

“你是何人？”那白胡子老頭突然開口，聲音吵啞得象喉嚨裏麵有沙子，勉強能聽清。

“老爺爺，我叫莫炎，你可以叫我小莫，小炎都行。”

莫炎雖然剛剛清醒，但覺得這個老頭，除了臉色蒼白了點，眼睛死灰了點，並沒有惡意。

“你是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兩條腿走進來的呀！”

她說完後還走了兩步：“對了老爺爺，你這兒有吃的嗎？”

小金條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得啥？

在這麽詭異的竹林裏麵，麵對一群莫名的人，她應該問：你們是誰？怎麽在這裏？

“吃的？”白胡子老頭一副看怪物的樣子瞪著她。

“啊，就是那個肚子餓了。”莫炎不知道他為什麽一臉的驚訝。

“跟我來吧！”老頭點了點頭拿起火把走在前麵。

看他佝僂著腰，步履蹣跚的向前走著，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吃力，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在風中晃動著。

風燭殘年，這個成語湧上心頭，她吸了吸鼻子大步走上前，與老頭並排向前走。

“老爺爺，你今年高壽了？”

老頭側目看了她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想了想又伸了一個手指出來。

莫炎愣了一下，三根手指是多少歲？

“三百多歲了啊！”老頭說完後沉重的歎息一聲。

“啊？”她嚇得往旁邊閃了一步。

什麽玩意？

他有三百多歲？

“小姑娘，這裏還有五百歲的人，我們都是想死又死不了的人啊！”

“哎媽，呀！”這世上還有活了幾百年的人？

注明：還都是些想死又死不了的人？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那個，老爺爺，你確定自己說的不是糊塗話吧？”

“糊塗話？”老頭停下來，用火把照了照她，梗著脖子說：“我一點也不糊塗。”

“那好，我問你，正常人的壽命最多一百多歲，你怎麽可能有三百多歲？”

“唉……”

老頭重重的歎息一聲：“都怪我太貪了，如今才成了這副模樣啊！”

“這是個人嘛，都怕死，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情？”莫炎雖然不知道他貪的什麽？應該是發生了什麽怪事？

“丫頭，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倒是挺懂人心的？”老頭又回頭打量她，火把下，那雙黑黝黝的大眼，格外的明亮照人。

如果讓他知道，她懷裏有條會說話的小金蛇，他就知道她經曆過什麽？

“老爺爺，不用猜，你們肯定碰到什麽事情了吧？”

“是啊！”

老頭指著慢慢前行的人群：“我們是本是這裏的村民，大概有三百多個人，兩百多年前，村裏人突然得了怪病，一個個相繼去世，有人害怕，搬走了，留下來的隻剩下一百人不到，後來，來了一個道士，說這山上有塊仙地，如果我們搬進去住，可以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

想那秦始皇什麽人？

為了長生不老，可是費盡了心思，最終不還是死翹翹了？

“那個道士也不知道施了什麽法術？讓我們在紅月之夜獻上自己的鮮血，可保不死不身。”

“啊？”莫炎剛才雖然著魔了，但她眼不瞎：“那，那個道士人呢？”

“他每年會來一兩次。”老頭搖搖頭，眼裏滿滿的都是悔恨。

“不對，他叫你們獻血，你們就獻血啊？”莫炎搖頭。

“唉……”又是一聲長歎：“自從我們村裏的人搬進這仙地之後，就沒有一人能出去，而且白天也不能出來，隻有到了晚上，才能出來，每天看著月亮爬上來，直到有一天月亮變得紅通通的，我們就知道獻血的時間到了。”

“那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就沒想過要離開這裏？”

“想，非常想，但是出不去的，因為我們現在不是人了。”

老頭再次搖搖頭：“有人白天跑出去，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了一堆白骨，後來，晚上的時候，又有人想離開，但一靠近竹林，他就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