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瀟一連兩天都沒有搭理於淼淼,隊伍仍是停留在村裏,沒有出發的意思。
於淼淼有些發毛。
他這樣子究竟是想怎樣啊。
還不如直接把自己罵一通的舒服,這麽悶聲不吭氣的,要憋死人了。
不過這幾天她也沒閑著,拿著那支撿來的桃花簪不斷的嚐試,想要再次見到那個鬼物,小女孩。
可是她一直都沒能成功,最後隻好再次把梅如畫找來。
“王妃不知道嗎,這裏的村口布有法陣,外麵的鬼物都進不來的。”梅如畫道。
於淼淼驚訝不已,“他們請的馭魂師?”
梅如畫搖頭,“村裏就有馭魂師,這幾天王爺也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此事,村外的法陣看上去有些異樣,並不像是尋常法陣,帶著些邪氣。”
“是不是想見到小桃就要到村外去才行?”於淼淼問。
梅如畫點頭。
於淼淼當即帶著靜亦淨離開客棧。
梅如畫也跟著她們,在下樓時,正巧看到衛九瀟站在院裏,在與侍衛長孔質說話。
於淼淼眼巴巴的望著他,結果發現衛九瀟根本就沒注意到她。
反倒是站在衛九瀟身後的那些侍衛,一個個向她使著眼色,好像在暗示著什麽。
於淼淼一頭霧水。
走過衛九瀟身邊時,她故意停了下來,想要開口說話,結果衛九瀟直接轉身,看也不看她徑直上了樓。
於淼淼有些泄氣,扯著嗓子吼了句:“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嘛,你不高興就直接跟我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我怎麽樣,你說了我才知道我該怎麽樣做”
衛九瀟踏在樓梯上的腳步微微一滯,不過仍是沒有停下來,最終他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
侍衛們連連歎氣。
於淼淼恨恨的跺腳,“好,有種的你就一輩子別理我。”
說完她一轉身,“我們走。”
梅如畫與靜亦淨跟她離開客棧。
她們前腳剛走。後麵明如顏急急追出來,安排了五名侍衛跟出去保護於淼淼。
“王妃也真是,闖了禍還不跟王爺道歉。”
侍衛們唉聲歎氣的。
“咱們王妃這性子可真的要改一改了”
於淼淼並不知道衛九瀟暗中派人跟在她們後頭,她直奔村口。
還沒等到村口忽見對麵小路上來了幾個身穿孝服的村民,他們抬著一具棺材,腳步匆匆,同樣直奔村口而去。
於淼淼覺得奇怪。
雖然這個世界的規矩她並不太懂,可是辦白事的時候她也是見識過的,沒有這樣偷偷摸摸的。
她帶著梅如畫和靜亦淨遠遠的跟在這些人的後麵。來到村口時見那些人放下棺材,向著一個身穿長袍,臉上戴著麵具的男子施禮。
麵具男先是在棺材周圍的地麵上畫上了繁複的圖案岸,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幾張符紙,貼在棺材上麵。
“此人就是村裏的馭魂。”梅如畫開口道。
於淼淼仔細打量那個人,因為他臉上帶著麵具,所以她看不清他的樣貌。
麵具男畫好法陣後取出一根細長的木釘,由穿孝服的眾人打開棺槨。
於淼淼眼睜睜看著麵具男邁步跨進棺材裏。
“他這是要做什麽?”於淼淼不解道。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將要看到什麽。
麵具男舉起手裏的木釘。猛地向棺材裏的人刺去。
我擦,太血腥了。
簡直不能直視。
於淼淼想要捂住眼睛,卻又不想錯過這詭異的一幕。
好在有棺材擋著,她看不到棺材內的慘狀。
隻見麵具男將木釘刺進死者的身體後,又在棺材內撒了數張符紙。
就在這時,忽聽梅如畫道:“王妃你看那裏。”
棺材內逐漸升騰起一股黑氣,黑氣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力量逼迫,被扯離了棺材。
麵具男這時才從棺材裏跨出來,也沒有去管刺在屍體上的木釘。直接讓那些人把棺材重新蓋上了。
那些人紛紛跪下,給麵具男磕頭,麵具男一動不動的站著,受了他們的大禮。
然後那些身穿孝衣的人們重新抬著棺材回了村。
於淼淼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團從棺材裏被逼出來的黑氣。
黑氣見棺材走了,似乎也想跟隨,然而它卻無法經過村口,一次次的徘徊,都隻能徒勞的在村外轉悠。
“這是怎麽回事?”於淼淼問梅如畫。
梅如畫撚著胡子,微眯著眼睛,語氣帶著不屑,“這是村裏的習俗,每個死者在停靈前都要先被抬出村,讓馭魂師把屍體裏尚未散去的魂魄驅散,然後才能葬入山後的墳地。”
“為什麽要這麽做?”於淼淼不解。
“正常來說,死者的魂魄會在下藏後得到安息,也就是人們平時所說的入土為安,但是也有相當多的一部分死者的魂魄心有不甘,會在入土後四處遊蕩。”梅如畫解釋道。
“或是跟著它們生前恨著的仇人,或是跟在它們生前最喜愛的人左右,這樣一來它們就會給活著的人帶來困擾,所以村裏的做法便是不管死者魂魄是否能順利轉世,都要先將它們打散出去,免得葬入後山後整日作祟,這也是為何此處山明水秀,環境宜人的緣故。”
梅如畫望著遠處翠綠的山脈撚著胡子,“村中沒有鬼物出沒,所有鬼物都被村裏的馭魂師提前趕出去了。”
聽上去好像是挺美好的,村裏免於被鬼物侵擾。
可是於淼淼卻皺著眉頭。
她總覺得這種方式太過無情。
她也曾以魂魄的方式存在過,知道那種虛無無依的無助感。
不過好在當時她還有自己的身體可以依萍。
要是被趕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陣風似的,也不知會被吹到哪裏,停留在何處。
麵具男向著他們走過來,目光落在於淼淼的身上。
於淼淼毫不畏懼的回望著對方。
那人的臉上戴著一副木質的麵具,非常粗糙,而且隻露出一隻眼睛,有些瘮人。
於淼淼卻沒有露出任何時懼怕的表情。
因為她早就見識過了太多太多的“可怕”事件。
就連魂魄引路人都曾與她共用一個身體。這些尋常的鬼物有什麽可怕的。
麵具男來到於淼淼麵前,深深打量著她。
“你們最好盡快離開這裏。”他開口道,聲音低沉,帶著嘶啞,就像喉嚨受過傷,“這裏不歡迎任攜帶鬼物的客人。”
於淼淼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誰說我們攜帶鬼物了。”
三千鴉盡殺那是聖物,這個鄉下的馭魂師總不會連聖物與鬼物都分不清吧。
“我說的是那個男人。”麵具男冷冷道。
於淼淼愣了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誰。
他說的是衛九瀟?
他的鬼手就算被鬼符克製住。但還是逃不過馭魂師的眼睛。
“他可不是什麽鬼物。”於淼淼不悅道,“你真的是馭魂師嗎,怎麽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你這眼睛怎麽長的”
麵具男周身氣息驟變,“死人也好,活人也罷,隻要身上沾了鬼氣,早晚都是死人,我們這裏不歡迎那種人。你們最好盡快離開這裏,免得最後鬧的不愉快。”
說完,他邁步進了村子,再也沒有理會於淼淼他們三個。
於淼淼抱著肩膀一個勁的冷笑,“嘖嘖,還真是拿著村長當幹部,他以為他是誰,梅如畫,你看他是不是真的馭魂師。還是個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
梅如畫揪著自己的胡子,沉吟半天,“嗯嗯”
“是不是你說句話啊。”於淼淼惱道,“嗯”了半天,像是拉不出似的,煩死個人。
梅如畫點了點頭,“他的確是馭魂師,雖然身上氣息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於淼淼來了興致。
梅如畫先是點頭,又搖頭,“一言難盡。”
於淼淼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依我看,你才是假的馭魂師吧,看到屍體就樂的不行,一邊解剖還能一邊吃東西,你這神經是有多強大。
三人離開村口,向村外的小河走去。
於淼淼掏出腰間的桃花簪,然後四處打量。
“姐姐是在找我嗎?”一個俏皮的女孩子出現在她的麵前。
於淼淼眨了眨眼睛。
她沒有看錯,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她之前見過的。
卷起手指在嘴裏咬了一下,很好。一點也不疼。
“疼!”身邊的靜亦淨痛呼出聲,“王妃,你為什麽咬我。”
“疼嗎?”
“疼。”
“很好,這不是做夢。”於淼淼嚴肅的點著頭。
靜亦淨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留下的深深的牙印,都快要出血了。
“王妃,你為什麽不咬你自己的手指。”
“我牙口太好,容易收不住。”於淼淼輕鬆道。
此言一出,靜亦淨和梅如畫都默默的與她拉開些距離。
王妃,這樣子不好吧,我們好歹也是一夥的,你就這麽對自己人下口,太讓人心冷了。
於淼淼沒空理會他們兩人的幽怨,來到女孩子跟前,“這是你的簪子?”
女孩笑眯眯的點頭。
“你叫小桃?”
“是啊,姐姐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是是成杞告訴我的。”於淼淼扯謊。
“你認識成杞哥哥!”小桃的眼睛亮了,忽地又黯淡下去,“成杞最近不知怎麽,一直都不理我,以前他對我可好了,可是現在不管我跟他說什麽,他都不理我,也不看我,我想回家,可我進不去村子”
於淼淼隻覺心頭微涼。
梅如畫說的不錯,小桃果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成杞他是你什麽人?”於淼淼試探道。
小桃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是我”
沒等小桃把話說完,於淼淼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找到了,就是她!”
於淼淼剛轉過頭,隻見一夥村民怒衝衝向這邊過來,為首的一名婦人四十多歲,紅著眼睛,上來就去扯於淼淼。
幸好衛九瀟安排的侍衛早就守在村口,見陣勢不妙立即上前阻攔。
然而村民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又不能直接拔劍對峙,為首的婦人掙脫了侍衛的阻攔,瘋了似的衝過來,劈手照著於淼淼的臉上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於淼淼手裏的桃花簪落了地,摔成了兩半。
“我的閨女啊!”婦人跪下來雙手捧起那枚簪子放聲大哭。
於淼淼捂了捂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不是做夢,姐特麽地就這麽讓人揍了!
低頭看著放聲大哭的婦人,她差點氣樂了。
被打的人是我好吧,你哭個神馬。
“你把我的閨女弄到哪去了,你們把我的小桃抓到哪去了,你們不把她還回來。我跟你們拚了!”說著婦人哭著起身又要跟於淼淼拚命。
於淼淼才沒那麽老實,站在那裏等人打。
她快速後退到梅如畫的身後。
“這些村民都有瘋病吧,看來得治,要是傳染可就麻煩了。”她一邊躲著婦人,一邊故意揚聲對梅如畫道,“等我們回去了跟王爺說說,這個村子怕是不能留了,不如一把火燒了,省得瘋病傳染。”
她的嗓門很大。就算場麵混亂,但那些村民還是聽見了。
“什麽王王爺?”
“她剛才說什麽瘋病”
村民們一個個麵露疑惑。
五名侍衛見於淼淼一側的臉上留了個清楚的巴掌印,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會鬧的這麽大,他們還不如直接動手。
現在王妃被打,回去了王爺還不定要怎麽處置他們呢。
侍衛們抽出劍來,直接抵住了最能鬧事的幾個人。
“哎,等會再殺。”於淼淼叫道。
聽了這話,村民們這才回過神來。
難道真的要殺了他們?
“跪下。”侍衛們喝道。
手捧桃花簪的婦人整個人都蒙了。
為何眼前的一幕跟成杞說的不一樣。
於淼淼來到婦人跟前,從她手裏將半支桃花簪子取走。
“是成杞慫恿你們來的吧?”於淼淼看著斷了的簪子眼中盡是冷意,“他是不是跟你們說,當年小桃就是被我們這些人抓走的?”
婦人揚臉看著她,眼中盡是憤恨。
“你們這些人販子”
“屁!”於淼淼揮手把半支簪子砸在了婦人身上,“你們都不長腦子嗎,我們沒事抓你們村的小丫頭做什麽,你女兒當年被抓時才多大,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多大,你們腦子都讓豬拱了嗎,哦不對,不能這麽侮辱豬”
村民們一個個麵部扭曲著。
“怎麽,不服?”於淼淼瞪著幾個不服的村民,“說你們不長腦子還不服,小桃的魂魄在你們村外轉悠了這麽多年,你們村不是有馭魂師嗎,他難道沒告訴你們?”
婦人驚駭的睜圓了眼睛,“你,你是說我的小桃已經死了?不,不可能明明是你們抓走了她,你的手裏還有她的簪子”
“簪子是我在河裏撈出來的。”於淼淼正色道,“而且小桃的魂魄尚在,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讓她現身出來。”
村民們倒吸口冷氣。
於淼淼注意到,在這一瞬間,他們的臉色全都變了,前一刻還憤怒的來找自己算帳,想要救回小桃的村民們,在聽說能見到小桃魂魄的時候,全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怎麽樣,我這裏就有馭魂師。”於淼淼指了指梅如畫,“我不知道他的本事跟你們村裏的那人比起來如何,我隻知道那人明明早就知道小桃的魂魄在村外,但是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們。”
婦人膽怯的向後縮了縮身體,“不小桃不會變成鬼物,不”
於淼淼看了一眼梅如畫。
老頭子會意,清了清喉嚨,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符紙,“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就把小桃的魂魄召來,讓她親自跟你們說。”
他將半支桃花簪取過來,將符紙貼在上麵。
一道淺淺的影子浮現在人們麵前。
“小小桃?”婦人臉上的表情由驚恐化為狂喜,她幾步撲上前,似乎想要抱住自己的女,就在這時她被身後的村民拉住了。
“她是鬼物,你不要過去。”
婦人的動作僵住了。
不錯,她的女兒失蹤那年才六歲。
眼前的小桃仍然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怎麽可能是活人。
婦人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哭什麽,我這挨打的還沒哭呢。”於淼淼諷道,“正好她在這裏,你們問問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免得再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你們村的那個什麽玩意的馭魂師我看可能也是個隻會騙人的假貨。”
“一目大師不會騙人。”村民怒道。
“一目大師保護了我們村子,要不是他,我們村子怎麽可能這麽安寧。任何鬼物都不敢靠近。”
一目大師?
嗯,這名字是挺貼切的,他的麵具上確實隻有一隻眼睛。
於淼淼心中腹誹。
小桃懵懂的將她之前發生的種種說了,村民們聽了全都陷入了沉默。
原來小桃當初跟成杞去了後山,原本那裏是村中的禁地,誰知成杞非要去那裏捉魚,兩人進了後山成杞失足落水,小桃去救,不想她身單力薄。助成杞爬上岸後自己卻沒了力氣。
成杞回來後也不敢跟別人說,謊稱小桃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捉了去。
誰知真正的小桃卻早就化成了鬼物,飄蕩在村外。
婦人聽後大哭不止。
於淼淼卻皺起了眉頭。
她明明是在村外的河裏撿到了簪子,小桃如果是在山後被淹死的,那簪子又是怎麽落到村外的小河裏去的。
“村外的小河可是與後山的水源相通?”於淼淼問那些村民。
“後山的水流不到山下來,那裏有一處深湖,就算是大暴雨也不會漲滿,再幹旱也不會幹枯。”
聽著有些神道的模樣,不過於淼淼反而更加迷惑了。
難道是誰偷偷也去了後山,在湖裏撈到了這枚簪子?
不對啊,如果是村裏人的話,撈到簪子一定會把這事告訴小桃的母親,不可能隱瞞下來。
於淼淼一肚子的問號,不過總算是把她“見鬼”的事解決了,她也就不再去管那些村民,帶著梅如畫他們回了村。
“王妃,你的臉”一名侍衛忍不住開口道。
於淼淼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婦人力氣當真不小,打的現在還有些疼。
“回去了王爺會問起的。”侍衛們一個個苦著臉。
“行了,我知道了,我就說是我自己打的,行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王,王妃,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行了,我本來也不是什麽王妃,那些人也不是故意的。我總不能讓你們真把人砍了,不過是誤會罷了。”
這巴掌隻能算是她自認倒黴吧。
本想偷偷溜回去,把臉冷敷一下也就沒事了。
可是回了客棧,一進院,她立時便感受到了無數視線:侍衛全都盯著她看,眼珠子就像探照燈似的。
王妃小臉那叫一個白啊,她臉上的紅印子那叫一個清晰啊。
就跟畫在上麵似的。
於淼淼狠狠的回瞪他們。
都閑的沒事做了是吧,看我做什麽!覺著眼珠子礙事是吧!
加快腳步上樓,結果二樓房門打開,好死不死,她最不想看見的人迎麵走了出來。
衛九瀟!
迅速低頭,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於淼淼的膝蓋難得的彎了一下,做了個請安的姿態,喚了句:“王爺。”
衛九瀟嘴唇抿了起來。
這一幕實在詭異,就連站在後麵的明如顏都驚到了。
他們的王妃,紅鯉魚的王妃大人,什麽時候學的這麽規矩了!
“站住。”衛九瀟冷聲喚住準備鑽進隔壁房間的於淼淼。
於淼淼硬著頭皮站住了。
“你的臉怎麽了?”衛九瀟直接捉住了她的下頜,逼迫她把頭揚了起來。
臉上的紅印子清晰可見。
冷戰了好幾天沒理她,沒想到他主動開口的第一句卻是因為這個。
沒來由的,於淼淼眼圈紅了。
“你管我臉怎麽了,反正你都不理我了”她轉頭將自己的下頜從對方手中移開。
說這話的時候她底氣明顯不足,聲音就像是蚊子叫,還帶著委屈。
衛九瀟眼底幽光暗了暗,複伸手把她捉進懷裏。
“到了現在還嘴硬,你要是老實待著哪能惹出這麽多的事來。”要不是她體內有火雲珠,早就讓人燉成了魚湯。
“嫌我事多,那以後我就待在魚缸裏好了。”
“那可不行。”衛九瀟挑起一側眉毛,“本王要做個帶籠子的魚缸才能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