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雙手別在背後,一副悠閑的樣子,她似乎一點也未將我的問題放在心上,這讓我忐忑又無奈。
田甜找了個木製的長凳坐了下來,不遠處的那一盞路燈慵懶的亮起,而風軟綿綿的吹著,恬靜的氣氛,一點也不能映襯我此刻的心情。
我站在與田甜間隔3米遠的地方,靜悄悄的點上一根煙,再次嗅到煙草的味道,我的心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張一西,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田甜終於開口問我。
我愣了一下,答道:“有了。”
田甜點了點頭,微笑,道:“那你還打聽寒仙子的消息做什麽?”
“你就當做是故人的關心,不行嗎?”
“哦,故人呐.....那我也覺得沒有關心的必要,這顯得你很多情哎!”
我看了田甜一眼,說道:“做個不恰當的對比......你是王兢的女朋友,對吧?”
“嗯,有問題嗎?”
“那你會杜絕王兢關心其他女人嗎?”我笑問,又慵懶的吸了口煙。
“我們家王兢,比你自覺多了。”
“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太有底氣呢?”我似笑非笑的看著田甜。
“有嗎?”田甜皺了皺眉。
“我開完笑的,也說了是個不恰當的對比,希望你別介意。”我說著聳了聳肩。
“張一西,你這人向來一肚子壞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田甜的語氣有些惱怒。
“我一肚子壞水?這話是莫寒對你說的嗎?”
“我自己判斷的。”田甜說著撇過頭,一副不願意搭理我的模樣。
我笑了笑,道:“你才和我見過幾次啊,就對我有判斷了!.....你這麽關注我,不怕王兢有意見嗎?”
“無賴!”田甜白了我一眼。
........
“莫寒她還好嗎?”我收起嬉笑之色,再次問田甜。
田甜似乎不想與我糾纏,終於說道:“她很好。”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的告知。”
“現在覺得安心了嗎?”
我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不再問點兒什麽了?”
“不問了,知道她很好,便足夠了。”我笑了笑說道。
田甜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其實吧,你是害怕知道太多,心裏承受不住,怯懦的男人。”
“你的思維真的很跳躍,你哪裏看出來,我是害怕知道太多了?”
“不怕是嗎?那我就告訴你,寒仙子有男朋友了,一個可以,以結婚為目的的男朋友。”
我的心中湧起澎湃的苦澀,許久我帶著笑容感歎,道:“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男人,可以與她相守一生。”
“羨慕吧,嫉妒吧?”田甜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
“我有女朋友的,所以我不會羨慕,更不會嫉妒!”我說著點上了和田甜交談以來的第二根煙,煙霧彌漫中,隻覺得那段讓我貪戀的歲月,已經漸漸走遠。
“你很愛你現在的女朋友嗎?”
“愛。”
“那你好好愛著吧......我得走了!”田甜說著起身。
我點了點頭,田甜看了我一眼,不再駐足,轉身向路燈明亮的那個地方走去。
風突然吹的我有點冷,我掖了掖自己的衣服,順手掐滅了隻抽了一半的煙。
我好似突然被抽掉了一大片溫暖。
......
燈光一晃、一晃的撫慰著地上的落葉,我打了個“噴嚏”,隨之笑了笑,或許我並不是感冒,隻是有人在遠方想我。
陳清怡來到我身邊,關切的問道:“一西,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是你的眼神不大好,今天出來忘記帶眼鏡了吧?”我笑,道。
“你可真會演.....對了,剛剛那姑娘是誰啊?”
我往田甜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半晌說道:“莫寒的閨蜜。”
“原來如此,莫寒現在過的怎麽樣?”
“她很好,有一個可以與她相伴一生的男朋友。”我用最平靜的腔調說道。
陳清怡盯著我看。
我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你看什麽?”
“我看到了一顆支離破碎的心。”
“你今天的眼神真的不太好!”
.......
這個世界終於見不到一絲自然的光明,我和陳清怡並肩,踱著小步向公園的出口處走去,我們誰都沒有再言語,而我卻陷入了自我檢討和責問中。
為什麽我得不到莫寒的芳心?為什麽莫寒從未和我提及結婚的事情?又為什麽我永遠得到不她一句相守一生的承諾?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夠好?
我給不出自己答案,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愛或不愛,是根本尋不到一個固定形態的,即便我用一生去付出,也換不到莫寒的一顆真心,而那個未知的男人,或許隻是一個笑容,便能換來她相守一生的承諾......愛情就是這麽沒有道理可言!
我笑了笑,隨之釋懷,我告訴自己:就當看了一場絢麗的煙火吧?現在,我該為這場煙火的表演,買單了!
......
這個夜,我喝一些酒,沒有喝醉,隻是有些恍惚,回到酒店,洗完澡,我便坐在床上發著呆......漸漸我開始回味自己的青春,我漸漸看到了,自己的心,早已被那放蕩的青春,鑿出一個個透明的孔,這些透明的孔,讓我變得凹凸不平,而我便在這凹凸不平中體味到了生活的辛辣和甘甜。
......
又是一個黎明,我早早醒來,拉開窗簾,卻發現窗簷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霜,打開窗戶,一陣冷風吹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趕忙關上窗戶,披了件外套,這才又打開窗戶。
世界變得晶瑩剔透,我在這一片晶瑩剔透中,看到了另外一個我,透明的我......他無憂無慮,不喜不悲,他告訴我:他活著的意義,便是等待死亡。
我笑了......為什麽笑,我卻不知道!
......
中午11點的時候,我接到了林希的電話,她告訴我:她已經下飛機了,讓我去接她。
我馬不停蹄的開著車向機場駛去,一路心思繁雜,盤算著該怎麽說服林希接受“融資計劃”,我希望“海景咖啡”能夠做大做強。
突然我好似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笑。
另一個我,活著的意義是為了死亡,而真正的我,活著的意義卻是為了那無休止的欲望!我笑自己的媚俗、笑自己的貪嗔!
原來,我更喜歡那個透明的我,因為所有驕縱的心性,對那個我而言,都已經煙消雲散!
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
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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