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凜完全不看她,也不跟她說話。
“能再我一個忙嗎?我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我?”
“嗬嗬。”駱凜就樂了:“幫忙?可以呀,給錢。”
紀淺夏磨磨牙,沉臉:“多少?”
這倒把駱凜的興趣勾起了。還以為他一個開價,她就得拂袖離開呢。
“你有多少?或者說,你願付多少?”駱凜以退為進。
“十兩。傳個信而已。”
駱凜不屑的翻眼:“打發叫化子啊。”
“又不是什麽難辦的差事,隻是跑腿送個信。”
“送信,也要看給誰送?難度也是不一樣的好吧?”
紀淺夏不得不據實:“給聶小公子。”
駱凜訝異揚眉:“哦?那就麻煩了。至少這個數。”他張開手。
“為什麽麻煩?你們不是很熟嗎?我是不好麻煩家裏兄長們,不然何苦找你幫忙呢?”
“找我幫忙,那就按照我開的價。”駱凜嘴角勾出笑意。
紀淺夏閉眼又睜眼,下好大決心:“好吧,五十兩就五十兩。”
“什麽五十兩,五百。”駱凜輕鬆糾正。
“五百?你咋不去搶?”紀淺夏氣壞了,騰身站起來:“當我沒說。”
恰好,偎蕉也帶著新鮮出爐的,包裝的很好的玉灌肺過來。看到她臉色極其難看,嚇的小聲:“姑娘,做好了。”
“回吧。”
淺夏淡淡一句。
出了酒樓,跟排隊的倚櫻會合,上了馬車,重新駛向紀府。
樓上,駱凜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青。”
“在,公子。”全程裝透明人的阿青上前一步。
“去打聽一下聶其仰的動靜。”
“是。”
坐在馬車內紀淺夏心情不好,很不好。
跟呂文音已翻臉,再沒有聶其仰的助一臂之力,怎麽幫秀娘?她可是答應的好好的。豈能讓苦命人失望?
駱凜不肯相助,她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出了酒樓,她就丟開了。
一門心思的在謀劃:還是靠家裏的兄長們或許有用?誰呢?紀安諍和紀安諾是嫡子,估計會幫她送信而不會多說什麽。隻是這兩人並不在西府學堂上課。
紀安誡和紀安詡是庶兄,性情不一。而且,一個是書呆子一個是花氏的兒子。
二叔家的嫡堂兄紀安謀沒怎麽打交道,不好拜托他。紀安讓倒是在學堂說過幾句話,也半生不熟的。
怎麽辦呢?紀淺夏憂心忡忡陷入苦惱之中。
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
就在淺夏愁眉不展的時候,聶其仰卻意外出現了。
事情是這樣的:馬車駛回紀府,轉向側門。紀淺夏和丫頭婆子下馬車,準備進門,聽到有人笑嘻嘻喚:“四小姐。”
紀淺夏心事重重回頭,卻是下巴一掉。
聶其仰從牆角拐彎閃出來,仍是獨自一個,笑的憨直。
“你怎麽在這裏?”淺夏又驚又疑:“不是說你被禁足了嗎?”
“是禁了,不過,我翻牆跑出來了。”聶其仰一笑,露潔白牙齒。
紀淺夏打量四周,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走,我正有件要緊事找你。”
“什麽事?”
偎蕉無奈:“姑娘,又去哪裏?”
“就附近。”紀淺夏也沒打算走遠。
紀府隔街有一家小茶館,此時人少。
落坐後,聶其仰先懊惱道:“你要的律書,我沒辦法帶出來。下次吧。”
“行,我不急。”
他都是偷跑出來的,忘帶律書,也不好苛責。
“聶公子,你不是最喜歡打抱不平了嗎?我聽到一樁拐賣人口的案件,你有沒有興趣?”
聶其仰眼裏燃起興趣,催:“在哪裏?”
“相國府。”
“啊?”聶其仰脫口輕呼。
紀淺夏不由問:“怎麽?你不敢?”
“不是,你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聶其仰皺下眉頭。
“好。是這樣的……”紀淺夏就欠身小聲的把秀娘的遭遇人敘述一遍,然後道:“這算不算拐帶良家婦女?”
聶其仰義憤:“算。”
“可是,那地方官已經判商人贏。怎麽才能明正言順的把那個商人逮回來正法呢?”
聶其仰好奇:“不是先把秀娘送回家團聚更重要嗎?”
“重要啊。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相國府的家事,你還說舉手之勞?”聶其仰呲牙。
紀淺夏就耐心道:“一個乳娘而已。隻要犯點錯,就會被趕出來。咱們事先堵在人牙行把她贖出來,不就得了。”
聶其仰想了想:“聽起來是很簡單。隻是,我們怎麽事先堵呢?”
“所以,這就要靠你的人脈了呀。隻要花點錢打點相國府管事,把秀娘的信息透露出來不就得了。至少錢財方麵,我來出。”
聶其仰佩服看著她:“這麽一說,考慮周全。”
“但我不好出麵,得由聶公子你出頭。行嗎?”紀淺夏期待望著他。
聶其仰一拍胸:“包在我身上。”
“這事,宜早不宜遲。我希望聶公子馬上開始著手安排。銀子方麵,我會兌出來給你。”
“哎,錢財小事。”聶其仰望天計算:“一個新買入的乳娘,府上沒什麽熟人,稍微動點手腳,一定會被趕出來。嗯,簡單。”
“好了,秀娘的事,咱們先說到這裏。接下來就是那個無恥商人的事。”
聶其仰搖頭:“不是我打擊你,怕是不好辦。”
“我知道不好辦,所以才求助聶公子你呀。”
聶其仰就開心了:“求助我就對了。滿京城也隻有我能幫你。”
“是是是。刑部聶小公子最是熱血俠義,把除暴安良放在首位,不是官差勝似官差。令小女子十分欽佩。”
扣了高帽子後,聶其仰果然飄飄然。
紀淺夏趁機教他:“奸商竟然在鄰縣打官司。那麽姓名籍貫年貌等等必定登記在冊。隻要拿到他的這些資料,將他揪出來告他拐買良家婦女,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說一句,聶其仰就點頭讚同一句。
“怎麽樣?沒難度吧?”淺夏問。
聶其仰骨碌眼睛想了下:“還是有點。”
“哪點?”
“我不是官差,拿不到鄰縣的檔文呀。”聶其仰苦笑:“別說我一個布衣白身調閱不了官府公文。就是官差若沒有手令也不好擅自拿到鄰縣的檔冊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