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夾著雪花的寒風吹得韓淩的臉頰通紅,徐舒玄心疼的撫上了韓淩的臉頰,在她的一片希翼中,呢喃般的輕聲道了一句:“沒事了……”
僅僅三個字便如同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一般,令這整個世界都因他的笑容而變得溫暖。
韓淩頓時熱淚盈眶,一滴又一滴的晶瑩就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巧兒見韓淩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不禁也跟著哭了起來。
“世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夫人都跟著快要急死了,您不知道,剛才長公主到聽雨樓大鬧了一場,她拿著尚方寶劍險些就……”
“巧兒,你別說了!”韓淩趕緊打斷,又對徐舒玄笑盈盈道:“我這邊也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徐舒玄的臉色便是一沉,眼神中盛滿了心痛和擔憂,他驀地將韓淩橫抱而起,徑直走進燒了地龍的暖閣之中,仿佛將她當成是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輕放到了一張梓木拔步床上坐著,然後再對她的身體進行著全方位的檢查。
看到世子對世子夫人緊張得不行,巧兒就不禁掩嘴偷笑個不停,關了門之後,連忙吩咐了一個二等丫鬟到廚房去安排燒水,她也和餘嬤嬤忙著給世子和世子夫人做起點心來——因為今天的事情,世子夫人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胃口進食,現在世子爺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應該能吃下一些東西了吧?
而暖閣之中的溫情也在以不可預見的速度升溫,兩人不過是大半日未見,竟好似劫後餘生一般,彼此都覺得相處的每一刻都是那麽的來之不易。
徐舒玄不停的問:“長公主有沒有傷到你,傷到哪兒了?”
韓淩都被徐舒玄這般小心翼翼而緊張的動作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就小聲的嗔道:“我沒有那麽嬌貴,上一世我還上過戰場呢,經曆過戰爭沙場上的殘酷,又怎麽會驚不起這後宅中的折騰呢?”
上過戰場麽?聽到這一句,徐舒玄哪裏還會像她這般輕鬆,而隻覺得更加心酸疼痛。
“阿淩,真對不起,直到現在,我也沒能給你安定的生活!”
韓淩見他深情款款的星眸中明顯含滿了愧疚,不禁也捧起了他的臉頰,笑吟吟道:“什麽安定不安定的,有你在,日子怎麽過都是好的,再說了,經此一事後,我想長公主以後定然也沒有機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秦福拿走的那副畫卷必然就是那幅描繪有長公主與塔羅王子私會的畫卷,雖然這不能成為他們暗通款曲最有力的證據,可是就憑著那私會的一幕,也能讓多疑的皇帝好一通琢磨了。
“你還是跟我說說我外祖家的事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卻讓我在家裏等著,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解決的?”韓淩幹脆轉移了話題,語氣略帶嗔怪。
徐舒玄被她這般亦嗔亦怒的神情逗笑了,不禁也賣起關子來,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他們如何能找到真正的證據?”
“可是言菘父子集結了這麽多禦史官彈劾,必定是早有預謀,並做好了萬全之策,難道他們沒有製造出假證以此來栽髒?”
徐舒玄又笑了一笑,回道:“假證自然是有的,但又怎麽及真正的證據更有說服力?”
還在給我賣關子,韓淩佯裝不高興的瞪向了他。
就聽他更為得意的笑道:“他們的確是在楊家找到了一些通倭的密函,不過,那不是楊家通倭的密函,而是言菘父子通倭的密函!至於他們想嫁禍楊家的那些假證,早已經被你五舅舅處理掉了!”
“這一次你五舅舅的確是被人坑了一把,應是他的同窗好友兵部郎中李付言在一次拜訪他的時候,將那些假證放在了他的書房之中,但這些所謂的通倭信函恰好就被你曦之表哥胡亂翻了出來,當場就燒毀掉了,這本來是昨天所發生的事情,沒想到今天一上朝,言菘一黨的官員便集結在一起進行了如此大力的彈駭。”
曦之表哥的確是很愛翻箱倒櫃的,尤其是四舅舅和五舅舅的書房,韓淩不禁心中發笑,好險,這一次竟是曦之表哥誤打誤撞解了危機。
不過,韓淩很快又將思路轉回到了徐舒玄前麵的一句話:言菘父子通倭的密函?
“你剛剛說,他們找到了言菘父子通倭的密函?”韓淩驚愕的問。
徐舒玄點了點頭,那雙慧黠的眸子裏滿是意味深遠的得意。
“是芸娘從言府中偷出來的那些密函嗎?是你從師傅手中拿到的那本書嗎?”
徐舒玄再次點頭。
韓淩突地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怎麽將那本書放在了我外祖家的?我聽無雙說你不是請奏皇上請了三司之人到安國公府中搜尋,眾目睽睽之下,你如何能將那本書放在楊家?”
徐舒玄見韓淩一副緊張又歡喜得不行的表情,更是有趣的笑了,不禁戲謔道:“誰說我是今天才放到楊家的,早在我到安國公府向你四舅舅和母親提親的時候,我就將那本書作為小定聘禮送給了你四舅舅,你四舅舅和母親都覺得我這聘禮送得很有誠意,所以才同意將你嫁給了我。”
韓淩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頓時又張大了一分,不由得羞赧的嗔怪道:“好啊!原來你那天就……可你都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可嗔怪歸嗔怪,又怎麽能掩飾住內心的激動狂喜,那本書可是言藩自己記載下來的陷害忠良以及通倭的所有證據啊!就這樣在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三大法司的眾目睽睽之下搜尋了出來,鐵證如山,言菘父子的罪行再也無法掩飾,現在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重審舊案了吧!
一想到這對奸詐的父子陷害楊家不成反被舒玄算計了,韓淩就不禁笑哭了,說道:“難怪你會請求皇上要求三法司之人共同到楊家搜查證據,原來你也是早有預謀的,你就是想讓大眳最公正嚴明的三法司共同目睹到這一本記載言菘父子罪行的證據,讓皇上麵對三法司的力量再難退縮,讓他們所有人來做這個公證!”
“舒玄,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其實你也挺腹黑的……”
徐舒玄便樂得笑了,忽然又戲謔般的說了一句:“是啊,其實我也算不上一個好人,也許與你夢中的那個大少爺並不是一個人,你會不會後悔嫁給我?”
韓淩愣了一愣,旋即嗔怪道:“說什麽呢?我又不是責怪你,你不好誰好呢?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看到韓淩臉頰上染了兩朵紅暈,徐舒玄更是歡喜得樂開了花,隻是心中略有些傷感的暗忖道:也許我真的與你夢中的那個人不一樣的,官場上與奸佞相搏,難免會汙了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這一場智搏之後,還能不能維持本心,但是阿淩,我算計誰都絕不會算計你,這輩子能娶到你真好啊!
徐舒玄的這番心思,韓淩是猜不中的,她現在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那墨玄和我逸之表哥的事情怎麽辦?我聽無雙說,他們深入敵營不知所蹤,那些禦史彈劾說他們有投敵之嫌,皇上本來就生性多疑惑,對楊家又頗為忌憚,會不會……”
“不會的……”徐舒玄立聲打斷,認真說道,“這個軍情奏報是假的,首輔大人已經查出了那個假傳軍情的人,已經上奏皇上了!”
“軍情奏報是假的?這怎麽可能會有假?”韓淩難免詫異。
徐舒玄答道:“是昌國公所帶的幾名將官中,有一名姓衛的參將盜取昌國公的私印而寫的一封假的軍情奏報,真正的軍情奏報是捷報,你四舅舅帶領墨玄他們是闖入了敵方陣營,不過,已經破了俺答汗的陣法,大敗了敵軍,如果來得及的話,可能在年前能趕得回來!”
“真的嗎?我舅舅他們……勝了!”韓淩簡直不敢相信,前一世楊家戰敗,全軍覆沒,俺答汗幾乎攻進京城,兵臨城下,可這一世,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打贏了這場仗嗎?
韓淩不由得喜極涕零,就撲進徐舒玄懷裏放肆的哭了起來,巧兒端著一盤點心進來的時候,就正巧看見這一幕,不禁心中暗歎:原來她家小姐還有這麽小兒女情態的一麵。
哪怕她再輕手輕腳,韓淩也聽到了聲音,便又趕緊從徐舒玄懷裏鑽了出來。
巧兒見韓淩不好意思,連忙道了一句:“世子與世子夫人請用晚膳,巧兒這便出去了!”說完,兔子似的飛跑了。
韓淩無奈的笑了一笑,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點心時,竟是忍不住大塊朵頡的吃了起來,徐舒玄就看著她笑,韓淩被看得不好意思,便嗔怪的道了一句:“光看著我笑什麽,我又不能吃!”
誰知徐舒玄竟回了一句:“可我覺得你比這滿桌的點心都好吃!”
“你——”韓淩羞得無言以對,幹脆埋頭不看他,繼續吃著自己碗裏的點心,偶爾再悄悄的將他愛吃的翡翠芹香蝦放在了他碗裏。
待一頓晚膳完畢後,韓淩才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舒玄,我突然想到,雖然言菘父子的罪行即將要揭露,可是言藩這個人還頂著徐青玄的身份藏在我魏國公府中,我們是不是要……”
徐舒玄很快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是,該讓張氏去申這個冤了!”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真正的徐青玄在哪裏?”韓淩又問。
徐舒玄卻笑了笑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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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聽雨樓的輕鬆氣氛不同,此時的丹陽殿中,長公主是憂心惶惶,坐立不安,尤其聽說徐舒玄平安的從朝堂之上回來,便更是焦急惶恐的馬上就派人去將徐青玄找了來!
一見徐青玄,她就劈頭蓋臉的問:“怎麽樣了?楊家人現在有沒有被抓進刑部大牢,皇上有沒有下旨將他們族誅?”
可是被問的徐青玄臉色很不好看,應該說自從他聽到三司之人離開楊家並未帶走楊家任何一個人的消息開始,他的內心裏就狂燒了一把火,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致命的一搏,孤注的一擲,如此周密的計劃,最後竟然還是敗了,就如同七年前一樣,敗得慘烈,敗得防不甚防。
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怎麽會做這樣的蠢事!而且還不止做了一次!
七年前的那場祭祀,他本來也是想借助神靈之語讓皇上誅滅了楊家,可是那張寫著神靈之語的紙條傳到皇上手中後,竟然變成了“分宜父子,禍亂朝政”。
七年後,他將那些通倭的密函印上楊茗鈺的私印之後暗藏到了安國公府,最後被搜出來時那些密函上的簽字竟然變成了他自己的名字——言藩!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是老天都在跟他作對!
徐青玄不禁握緊了拳手就朝旁邊的一張梨花木桌子上狠捶了一拳,那桌麵頓時凹陷下去了一個洞,長公主嚇得渾身一抖,大概是從來沒有發現這個表麵文弱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長公主的眼中盛滿了驚詫和不敢置信。
而此時的徐青玄也沒有了心情繼續裝文弱,隻陰惻惻的笑著反問了一句:“大伯母這邊的事情又辦得怎麽樣了?”
若是從前,長公主所提的問題,徐青玄不敢不答,而現在,麵對這樣一個力大無窮好似吃了火藥一般的男人,長公主卻怯弱了,竟是鬼使神差般如實照答了出來:“你所說的那本醫書,秦公公已經拿回宮去交給皇上了,倘若真如你所說,裏麵有記載那樣一個藥方的話,那徐舒玄包庇罪臣餘孽欺君罔上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徐青玄可沒有長公主想得這麽樂觀,今天的這個教訓對他來說太大了,如果不是因為他還頂著這麽一個假身份,他或許早就被抓進刑部大牢了。
“那大伯母可有進過大哥的書房?”徐青玄轉而問。
長公主的臉色便鐵青了,她總不能將聽雨樓中與韓淩一番僵持不下最後又被趕出來的事情道出來,自己也覺得丟臉,當然她還有更惶恐不安的事情,那就是秦公公拿走的那副畫卷——到了現在,她隻能報著一絲僥幸心理,那不過是徐舒玄的隨興之作而已,與她和塔羅王子的事情毫不相幹。
但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時候,她的這個希望便徹底破滅了。
辰時正,她剛剛起床梳妝,秦公公就帶著聖旨來了,沒有別的,就是讓她帶著尚方寶劍進宮見駕。
寢食難當一夜無眠的長公主便掛著一對黑眼圈,抱著那把禦賜的尚方寶劍跟隨秦公公進宮了。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這次秦公公沒有將她帶進西苑,而是直接到了皇上的禦書房,遠遠的她就能看到禦書房門外站立著數名錦衣衛,而刑部尚書王信、大理寺卿程靖以及都察院的索大人似乎剛從禦書房裏走出來。
三位大人與長公主相見行禮時,臉上都是肅穆的神情,這讓長公主的一顆心也忐忑不安的懸了起來。
而就在她剛好走到禦書房門外時,就聽到了裏麵瓷器被砸碎的聲音,還有皇帝憤怒的雷霆斥罵。
“是不是你聯合言大學士故意陷害楊家,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朝中一大半的官員都被你們倆人給收買了去,如若不是看到這幅畫卷,朕豈不是要被你們繼續蒙在鼓裏,毀了朕的一世英名!”
“父皇,兒臣冤枉,您不能單憑一張畫卷就斷定這次楊家之事就是兒臣做的,興許這畫卷就是有人要陷害兒臣才故意畫下的,這都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難道朕不會分辨嗎?作畫之人筆法並不精妙,但是她卻能如此精準的畫出每一個地方,場景,甚至每一個人的小動作,神情,你敢說,這上麵畫的這個人不是你?”
“原來你早就與塔羅王子私交甚深,難怪這一次會主動向朕請求迎接大金來使,他到底來京城多長時日了?”
“父親,您真的冤枉兒臣了,兒臣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畫下這樣一副畫卷?但兒臣保證,兒臣之前與塔羅王子並無來往,隻是在將他迎接進使館之後,才偶有過幾次交談,並非父皇所想象的那樣!”
“那你說,朕想象中的又是哪樣?”
皇上的一句話問得玉案下跪著的人惶恐啞然,房中沉寂一會兒後,隻聽皇上厲吼了一聲:“滾,回去好好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你以後絕不能再踏出裕王府一步!”
“是,父皇!”
在聽到這一聲頹喪的哭腔之後,長公主就見一身狼狽連頭上的玉冠都有些歪了的裕王從禦書房裏走了出來,那一臉隱忍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鬱憤。
看到長公主後,他也隻怏怏而譏誚的打了聲招呼,便心思忡忡的向宮外行去了。
禦書房中立刻又傳出了“讓長公主進來!”的話。
長公主內心惶惶,打開禦書房的門後,就見皇上一臉肅色的坐在龍案之後,他手中正捧著一幅畫卷。
一幅畫卷?長公主頓感不妙,麵色鐵青,就聽皇上問道:“告訴朕,金國公主是什麽人?徐明煙現在又去哪裏?”
她想象過無數種皇兄召見她的情形以及他的問話,卻沒有想到他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皇兄——”長公主內心發抖,低聲喃喃,卻不料又迎來皇帝的一聲厲喝:“朕現在問你話,你就給朕據實回答,若有半句虛言,朕也會以欺君之罪論處!”
長公主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兄在她麵前如此暴怒過,嚇得登時腿腳一軟,跪了下來。
“皇兄,明煙已經從徐家除籍了!”
“為什麽會被除籍?”
“是魏國公他……他說明煙畢竟不是他徐家的人,而且也這麽大了,他也不想替別人白養女兒,所以就……”
“你胡說八道!”皇上陡地又一聲厲喝,打斷了長公主的話,“魏國公替你養女兒都養了十幾年了,既然不想養,何必當初還將她記入徐家族譜?你到現在還反咬魏國公一口,不知悔改!朕已讓秦公公到魏國公府裏去問過了,是徐明煙自己要求的除籍,她為什麽要求離開徐家?”
“明煙……明煙……”長公主開始語無倫次。
皇上便憤然而冷笑的替她接了一句:“因為她想做金國的公主嗎?想借和親的機會嫁給魏國公世子徐舒玄嗎?”
“你們母女倆都是如此的悖禮犯義,不知倫理綱常嗎?直到現在,你還在與塔羅王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你不想要這張臉了不要緊,朕還想要!”
聽到最後一句,長公主嚇得趕緊爭辯道:“皇兄,我沒有!請你一定要相信皇妹,我真的沒有!”
“那這是什麽?”
皇上拂袖一甩,一張畫卷便滾落在了長公主麵前,那最前麵所描繪的一對人影正好就是塔羅王子來京城後第一次邀她相見的情形。
“皇兄,這畫卷上的內容不可信!”長公主再次喊道。
皇上便擺了擺手,眼中對她已露出了極其失望和厭惡的神情,這神情讓長公主感到恐慌害怕。
“難怪魏國公求朕一定要判你和他恩義絕,芳寧,紅杏出牆是每個男人絕不能容忍之事,別說是魏國公,就是朕,對你也是極度的失望,刑部已將秦嬤嬤的供詞交到了朕這裏,她指證鍾家一家確實是你授意秦嬤嬤所殺,此事朕已讓城昀和刑部尚書王信替你保守了密秘,秦嬤嬤必會馬上處決,但是你也絕不能再留在京城了!”
“皇兄——”
長公主剛想問,皇兄打算如何處置?
皇上便叫了秦福過來,下令道:“派個人去將魏國公請過來,另外,給朕硯墨,朕要擬旨!”
秦福答了聲是,出了禦書房後,便叫另一名公公去魏國公府請魏國公了!
半個時辰之後,魏國公被請進了禦書房。
“臣參見皇上!”
皇帝抬眼見魏國公進來之後,便將他寫好的聖旨交由了秦福念出來。
“芳寧長公主德行有失,行事無狀,茲事體大,不堪再為魏國公之妻,朕特準你們夫妻二人和離,長公主褫奪其封號,從今以後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再踏進京城!”
長公主的眼睛立時睜得滾圓,對這張聖旨的內容,她自然是不敢相信的,她從前可是皇兄最寵愛的妹妹,皇兄怎麽可能?
“皇兄,我同意與魏國公恩義絕,但請皇兄不要將我貶為庶民,求求你了,皇兄,我和你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
殊不知,就是因為一母同胞榮辱與共,皇上才會為了自己的顏麵而下這一道旨意。
“朕還聽說,你拿著朕的尚方寶劍闖進世子與世子夫人的聽雨樓,不僅連朕賜給你的護衛也殺了,還差一點砍傷了魏國公世子夫人!朕當初賜你尚方寶劍不過是憐惜你孀居孤苦,不是讓你打著朕的旗號亂施淫威!”
“秦福——”皇上突地高喊一聲。
秦福答:“在!”
“將長公主手中的尚方寶劍給朕取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