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靈隨意扒拉兩口早飯就不吃後,顏辭鏡來了。
他什麽都沒有說,抱起也懶得問的水幽靈躍上屋簷,幾個起落之後,水幽靈便清清楚楚地看見言十歌帶著她再熟悉不過的損友與近身侍婢離開撫顏宮的宮門,在那扇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又徐徐閉上之際,她隻覺言十歌回過頭來了,就聽顏辭鏡道:
“隻要靈兒在我身邊,撫顏宮發不發揚光大都無所謂。”
水幽靈並不語,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早已經關的死死的大門,直到顏辭鏡抱著她離開。
之後,她便隨了顏辭鏡的意,不管顏辭鏡對她做什麽,她都無動於衷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點一點地將顏辭鏡的耐心消磨殆盡,最後他敗下陣來似的,苦笑道:“靈兒,你真的不能給一次機會我麽。”
本不看他的水幽靈幽幽地抬起毫無感情起伏的眼眸看著他,忽而抬手解開自己的衣帶子,在他微微翻湧的目光中,機械性地一件又一件地脫下,可他卻在她扯下最後那單薄的肚兜時,製止了她的手,眼中是比情欲更濃的受傷。
當水幽靈麻木地以為他會就這樣放過自己時,他突然如發狂的猛獸覆上她,那熾熱的唇,像燒紅的鐵,毫不留情地折磨著她經受不住摧殘的唇,半是撕咬半是啃噬地帶出陣陣酥糜的腥甜,那一刻她的心都慌了,腦海中慘白一片得隻想起那傻兮兮的小狗兒。
然,這場似暴風雨的侵略,終究還是止於她顫抖的唇。
從他嘴角邊滴落的血,像心死了似的,砸在她驚嚇得蒼白的臉頰上,他道:“你走吧,明日天亮前,你若是能離開撫顏宮,我便……放過你。”說著,他從她無神的視線裏消失。
水幽靈怔忪數秒才收起那後知後覺流露出來的慌亂,一一穿好衣服,正大光明地離開再也沒有人看守的廂房。而,整座撫顏宮的機關,已為還未恢複武功的她開啟了,就像是想要試驗她要離開的決心似的,在踏出廂房門的那一瞬,她就觸動機關了,數百支要穿心的箭,以避無可避之勢,向她射來。
“……”身體的靈敏已刻在骨子裏的水幽靈,利落地滾回廂房,以及關上門擋箭。
絕不氣餒的水幽靈待箭雨停了,才又打開門,避開剛才踩的那一步,謹慎地跳出一米寬,見這一下沒有觸動什麽機關,狠狠地緩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下一步,首先艱難地離開這個叫她一點也不留戀的大院子,然後穿過相扣的小院子,然後……她就迷失在這個突然飄起濃霧來的小院子裏,怎麽走也走不出去了。
“……”從前從來隻關注武功的水幽靈,徹底被眼花繚亂的陣法難住了,轉了數十圈,走得雙腿都軟了,也沒有找出什麽破綻,待她察覺這些如尋常濃霧一樣的濃霧是藥時,她已渾身發燙得軟倒在地。
朦朦朧朧中,她看見傻乎乎的慕容長曦一臉歡快地向她走來,她忍不住要喚他時,猛然想起自己中了藥,果斷地抬起左手放到嘴邊拚盡全力地咬著自己,叫疼痛喚回自己快要喪失的清明,隻是她始終低估這濃霧,不過是轉瞬,連疼痛都無法令她感知到了,就聽那慢慢向她走近的慕容長曦道:“靈兒,我很想你呢。”
被藥物麻痹思緒又叫神經燥熱的水幽靈,最後隻能低低地無力地詛咒道:“顏辭鏡,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幻覺中的慕容長曦傻傻地看著她,忽而又癡癡地笑起來:“靈兒,你在胡說什麽呀。”他伸手想要去碰肌膚漸漸泛紅的她,可又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收回手,迷茫地道:“靈兒,你躺在地上幹嘛呀。”
水幽靈僅剩的那一丁點意誌力根本就不聽她使喚,身體最原始的渴望,令她下意識地拉扯著自己的衣服,那可惡的幻覺還覺得有趣地笑起來,明顯是故意那般,誘哄地問道:“靈兒,你想要和我生寶寶麽。”
“唔……”
水幽靈死死地咬著唇,難受的嚶嚀,就像是應允那樣的邀請,臉紅紅的勾人模樣,直叫目睹的人心思躁動,而備受折磨的她,還是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不”字來。
可幻覺中的慕容長曦很是困惑地當自己沒有聽見,他笑得極具誘惑意味地道:“隻要靈兒說一句‘想要’,我就會給靈兒想要的。”
“你……”做夢!
水幽靈很想很想這樣狠狠地吐出去,可思緒越來越迷離,手手腳腳也越來越不受控,竟貪戀什麽似的,去拉那幻覺中的慕容長曦,忽而,一滴冰涼落在臉上,接著滂沱大雨嘩然而起,將濃霧驅散,也將她快要失去的理智拉回來一點點,就見幻覺中的慕容長曦果然是顏辭鏡,她忍著被雨水也淋不熄滅的幹火,嗤笑地看著他:“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
顏辭鏡笑道:“是你自己走進這個院子的,我沒有逼迫過你半分。”
“……”水幽靈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雨水拍打得臉頰生疼,卻沒有澆滅一點點火,剛剛拉回來的點點理智,慢慢地又開始流失了。
而,就在她認命自己最後還是輸給顏辭鏡這個陰險的小人手上時,滂沱的大雨說停就停了,她看見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身旁的顏辭鏡沒有半點驚訝,他還道:“你終於來了。”
“不來不行呀。”言十歌語氣輕佻,目光卻異常認真地道。
顏辭鏡嗤嗤地冷哼道:“這個時候你還裝。”
水幽靈意識朦朧得連在她身邊說話的聲音,都像是從很遙遠得地方傳過來似的,漸漸地,她再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隻能拚著僅剩的一點理智近乎呢喃地道:“……救我。”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迷迷糊糊地嗅到一陣濃烈到近乎嗆鼻的血腥味,便落進結實熟悉的懷抱裏,她不由自主地去蹭去摸……去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