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喊呀?”駱凜湊近她耳邊,無奈:“何必呢?鬧起來你臉麵增光還是怎麽著?”
“哼!”紀淺夏用鼻哼回應他。
“警告你最後一遍。再不聽話,真的要教訓你了。”駱凜磨磨牙恨聲叮囑。
紀淺夏送他一記大大白眼。
慢慢移開手,紀淺夏剛一張嘴,駱凜又撲堵住了。
紀淺夏甩頭艱難含糊吐詞:“我不喊。”
認真盯她兩眼,駱凜再次緩緩鬆手。
“呸呸。”紀淺夏吐口水,氣惱問:“你手上沾什麽呢?”
駱凜翻過手掌看一眼,若無其事:“假山積年的苔鮮而已。死不了人!”
“嘔!”紀淺夏又是一陣幹嘔,難怪嘍。味道怪怪的,這該死的駱凜,不洗手嗎?擦擦也好啊。
‘嗤’駱凜悶笑。
紀淺夏小心的嘔了一會,張耳聽了聽外麵動靜,好像平靜許多。
“哎,你跑來我們紀府做什麽?做賊呀?”
駱凜但笑不語,實在催急了,才慢條斯理:“喝酒迷路了。”
“你騙鬼吧?”紀淺夏氣恨不已。
這種騙人的話,他怎麽敢說出來?當她三歲小孩嗎?
“不信就算了。”駱凜抬頭望天。
“你?”紀淺夏咬牙切齒點著他,一時不知該怎麽罵他才好。
“等等,不會這麽巧吧?”一道靈光衝腦,紀淺夏瞪大眼睛定定盯著駱凜。
駱凜摸著下巴接受她的目光掃瞄,還好整以瑕問:“我有這麽好看,好看到挪不開眼?”
“嘔~”紀淺夏故意做個幹嘔的捧胃動作。
駱凜又悶聲笑了。
“方才多……”紀淺夏差點就說溜嘴了。
“多什麽?”
“沒什麽。”紀淺夏冷靜下來,眼皮抬抬瞅他一眼,就扭開臉。
多壽?
方才盯梢多壽的仆婦向白氏的丫頭打小報告,而虎妞又飛快的追趕過來轉告了她。紀淺夏當時就愣在當場,因為聽到匯報說多壽的屋子好像有男人的聲音和身影。
也正是她的駐足,才聽出那一聲‘咯吱’的枯枝聲,繼爾才引發後麵這一連串的意外。
多壽屋裏的不明男人是駱凜嗎?真的是他嗎?為什麽是他?
紀淺夏就開始了認真仔細的琢磨。
“哎,紀四小姐,咱們接著聊聊交易如何?”駱凜也有些心神不寧的。看起來,紀淺夏比他想像的知道的多。
“什麽交易?”紀淺夏回過神,淡然問。
駱凜笑:“你說的,什麽你出錢,我出力。”
說到這個,紀淺夏就臉紅了,氣惱交加雙手交叉比劃個動作:“一句玩笑話而已,取消!”
“哦。那麽,我倒有樁劃算的交易,不知紀四小姐有興趣嗎?”
“沒有。”她才不與虎謀皮呢。這廝狡猾至極,算計不過他。
“價值千金。”駱凜利誘。
紀淺夏撇撇嘴:“萬金還差不多。這個金是金子的金。”
“好。”駱凜卻一口答應。
“什麽?你,你不討價還價?嗬嗬,這麽爽快,一定有貓膩。”紀淺夏嚇了一跳。
駱凜撫額。
不討價還價還錯了?魏三娘那個女人最喜歡一錘定音,絕不二價的。這個女人卻反其道而行之。女人真麻煩!不管青年的,還是小的。
“成不成,你一句話。”駱凜擲地有聲不想扯太多。
紀淺夏眼珠亂轉,心裏算盤撥拉的劈哩啪啦響。
“成?還是不成?這個,先得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真有萬金賺,她又怎麽舍得推出。但是,萬一是個陷阱圈套呢?這天下可從來沒掉過陷餅。
“你想我怎麽表示誠意?”駱凜平靜反問。
“首先,把我悄悄的安全的送到往回倒的第二個岔路口。待這裏至少一刻鍾了,我好編借口蒙混過關。第二,明天,我會出門去城東吳家別院,我會找個機會先溜回家。你若真有誠意,就在那座著名的廢園等著。”
“城東廢園?”駱凜低聲嚼著。
紀淺夏耳尖聽到了,眼眸忽閃一亮。
果然,當真,與多壽有關係。
“好,我答應。”為了保險起見,駱凜又補充一句:“不見不散!”
女人話要打點折扣,萬一這個對他有偏見的紀四小姐故意放他鴿子怎麽辦?
紀淺夏望天翻個白眼:“怕上當就不要來哦。”
“切,我怕?”駱凜很不滿她竟然衝他使用激將法。小看他了!
初步意向達成。
駱凜先出假山探路,四周寂靜,唯有牆角花草叢中的蟲聲啾啾。
“安全,可以出來了。”
紀淺夏躲躲閃閃晃出來,提著裙子一步一小心,左顧右盼慢慢挪向回路。
樹影飄搖,月光被烏雲遮去一半,暗淡無光。
嘈雜呼喊聲還在不遠響起,東西南北出口加強了防守。
駱凜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非得指定第二個岔路口,不過,答應的事就要做到。
“噓!”黑暗中晃來兩盞燈籠。
兩個體麵婆子帶著人沿著廊庭慢慢向樸方堂去了。
從黑暗陰影中跳出來的紀淺夏鬆口氣,不免愁了眉頭。越往前去,遇到的丫頭仆婦可能越多。正鬧了有賊這麽一出,來來往往的人相比平時多了不少。
駱凜小心的前頭帶路,就是防止被撞見。
“哎。”紀淺夏伸出一根指頭戳他的後背。
駱凜回頭,看她一眼,挑眉:“說。”
“這樣偷偷摸摸走著回去,危險係數太高了,不如這樣吧……”紀淺夏眼眸亮燦燦的眨巴。
“怎樣?”駱凜好奇等下文。
“動用你的輕功呀。在牆頭幾個起落就到了,又快又安全。”紀淺夏眼睛亮的可怕,全是期待。
駱凜不由就嗤的笑出聲:“我的輕功?”
“就是方才你在半空咻一下不見那種功夫。快點施展出來吧。”
駱凜算是徹底明白了,搞半天這丫頭是對輕功著迷呀,難怪就數她追的最勤快。別的後宅小姐要是碰上夜行人一閃而過,八成嚇個半死。她倒好,一副還想拜師的模樣,古怪又與眾不同啊。
“嗬嗬。”駱凜悶聲低笑。
紀淺夏收起期盼的神態,鼓起腮幫子氣惱:“你笑什麽?不行就算。”
“行。”駱凜抑製不住的好笑:“行是行,不過,有個小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