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初識
大阿哥胤褆微笑不語,隻拿眼打量胡清。
三阿哥胤祉咧著嘴角笑說:“胡清,今兒爺們給你麵子可全來了。”
胡清對眾阿哥一抱拳“胡清謝各位阿哥賞臉!”
四阿哥胤禛嘴角沒有笑意,語氣淡淡的說:“你的手筆那麽大不來不行啊!”
胡清聽在耳中,知他明著說的是金卡,實際上是對自己拒絕他的邀約有意見,這滿座的阿哥們都曾邀約自己,皆被自己拒絕了,此時不便解釋也不想提這件事,遂笑了笑,沒有言語。
五阿哥胤祺上下打量著清兒說:“‘神童’胡清,八歲即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享譽江浙,了不起啊!”語氣裏多少帶了些懷疑。
胡清微微一笑,望著他極其誠懇的回答:“五阿哥十一歲時已經領正黃旗大營,七阿哥十歲便已領鑲黃旗大營。兩位阿哥才能當這‘了不起’三個字!胡清萬不敢當。”
七阿哥胤佑聽得噗嗤一聲樂了。“你到是什麽都知道啊!嗯,有意思!”邊說邊打量著胡清,自己十來歲時,他才幾歲?兩歲?還是三歲?
八阿哥胤禩帶著疑問說:“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設計的?剛才那首《春江花月夜》也是你彈的?”他想不到這位‘神童’‘小財神’,竟然還能彈得一手的好琴,涉獵如此之廣,竟是無所不能一樣。
胡清看著他微笑,斂首回話:“是,讓阿哥們見笑了。”
九阿哥胤禟揚著一雙鳳目,盯著胡清接著說:“你很懂女人啊!”語含不屑,一個男人不僅懂女人的口味,嗜好,還懂女人們的心思!
胡清看向他,見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錦袍,袍上繡著繁複的刺繡,身形頎長,袍袖下的雙手細白纖長,鮮豔的雙唇細碎的貝齒,柔膩的粉麵,一雙鳳目流轉生輝。果然是豐神俊秀,風流不羈,是諸阿哥中最俊美的。
胡清緩緩斂去笑顏扳起麵孔一字一字慢慢答道:“不及九阿哥懂!”
話一出口,眾阿哥一愣後,繼而哄堂大笑,胤祹正在喝茶,聽到胡清這句話,險些沒將口中的茶噴出來,嗆得直咳。
胤禟一張粉麵漲著薄紅,風眸微眯斜斜的掃向胡清。
胡清視而不見。本來嘛,誰不知道九阿哥流連花叢,專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盛”名在外,想不知道也難啊!
十阿哥胤俄邊笑邊摟住胡清,說:“好小子,你膽子不小啊,敢這麽說我九哥!”
胡清似沒料到十阿哥有此舉動,輕皺著眉頭推開十阿哥,正色道:“實情而已。”心道:還沒說你呢,和你九哥一個德行!
聽到胡清的話,胤禟一雙鳳眸綻出點點星火,一張俊臉也垮了下來。
容宇急忙接過話頭,滿麵尷尬。“九阿哥,清兒就是這個脾氣,你別見怪,我替他給你賠禮了!”
十三阿哥胤祥和容宇關係最好,馬上站起身來打太極:“沒關係沒關係,一時言語衝撞了,九哥別往心裏去,清兒還小呢。”
十四阿哥胤禎和胡清的年紀最相當,走上來拍拍胡清的肩膀:“胡清,你幾歲?”
胡清冷冷地掃他一眼,不情願的回答:“十二。”
胤禎笑著又再問:“和爺同歲,你幾月生辰?”
胡清促著眉看他,“不告訴你!”說完對眾阿哥一禮:“各位阿哥隨意,恕清不再招呼了。”轉身欲走。
胤禟見他要走,伸長手臂一把拉住他的袍袖,麵上又是不甘又是不耐。“你惹了爺說走就走?”他走了,自己的麵子還要不要?這一屋子的人,自己以後還怎麽見人?
胡清鎖著眉頭,一麵把袍袖往懷裏帶,一麵不悅的問:“九阿哥,你想怎麽樣?”心中厭惡,這些人怎麽都這麽動手動腳的!
胤禟也沒想好他要怎樣,隻是下意識的想扳回麵子,所以見到胡清要走,下意識的就抓住他的袍袖。
兩人各不相讓,虧得胡清穿的是棉袍子,若是單薄如夏衣,早就扯壞了。兩人較上了勁,誰也不罷休,其餘眾人皆有些吃驚,呆愣的看兩人。
胡清被他抓著,又羞又怒,低喝:“放手!”
容宇和胤祥看兩人這情形,相視一眼後都站起身走過來。
胤禩見二人僵持不下,搖了搖頭,站起身踱到胤禟身側,低低的喝道:“老九,放手!”然後又對胡清笑著說:“胡清,九弟他今兒喝多了,你別在意。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們了。”說完定定的看了眼胡清,再滿麵笑容的看向屋中眾人。
胤禟看著胤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被八哥冷冷的一瞥之後,也就鬆開胡清轉身坐回桌邊。
胡清看著胤禩,回了個微笑,微一頜首後轉身,從容宇和胤祥的身邊走過去。
胡清又連續走到幾張桌子旁招呼著,旁邊的人眼看著清兒連九阿哥都沒放在眼裏,也就覺得以前清兒沒給自己麵子赴自家的邀約沒有什麽可計較的了。
耐著九阿哥青紅不定的臉麵,過不多時眾人紛紛離席,胡清也依禮將各人送走。最後又將各位阿哥送走,態度仍同最初,仿佛和九阿哥的爭執沒有發生過。
今日眾阿哥個個聽得明白,看得清楚,胡清雖說隻在和老九爭執,其實對他們這些阿哥是一樣的,絕對沒有一絲討好。在他胡清的心裏,他們這些阿哥同那些京貴們一樣,都是他未來的生意上的買家。除此無他!想及他的不卑不亢的言語和冷淡疏離的態度,不免在心裏感歎“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容宇擔心胡清不知道九阿哥的為人,料想胡清今日惹了九阿哥,九阿哥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容宇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胡清忍不住笑出聲。“哥哥,你不會是怕了九阿哥吧!”
“清兒,你當九阿哥性子有多好呢,他你也敢惹?”說完又搖頭歎氣。
“我還真就不怕他,不就是個阿哥麽!”清兒撇了撇嘴。
“他的手段你還沒見過呢,夠……”容宇頓住話不再繼續說,掩飾著輕聲咳嗽。雖然看不慣九阿哥平日的一些作法,但是在背後論人是非,他還不屑為之。
“嗬嗬,夠陰損!是吧?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為人呢?”不知道他的為人怎麽會找他下手?胡清唇角已經帶著淺笑。明天就會有效果了吧,這以後的日子也該清淨了!誰也不會再打胡家的主意了!事情這麽順,還全賴九阿哥的‘配合’,誰叫他先挑起事端,雖然自己設計的情節沒有用上,但是卻有相同的效果,他,果然與信息中的性情吻合。還真不是一般的暴燥易怒。
“你呀,還是防著他些。他可是什麽都敢做的主!”
“放心,他不能把我怎麽樣,哥哥,”清兒墊起腳尖湊近哥哥的耳畔小聲說:“剛才,我是故意的!”故意做給所有人看。清兒咽下這句話沒說,這個目的達到了,現下滿城的京貴們都該知道自己的立場,知道自己是怎樣的‘目中無人’了。
容宇吃了一驚,指著清兒語不成調:“你怎麽敢?激他!”如果放在以前,就剛才胡清對他出言相激,胤禟那臭脾氣頃刻就是一頓暴發,今兒竟然是隱忍未發,還真是難為他了!
“行了,回府吧!別想了也別說了!”清兒拉著哭笑不得的容宇往車前走,顯然,哥哥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哪裏是針對九阿哥,他是在做一場戲給所有的京貴們看,這當中也包括所有的阿哥們。
當然,這一下他是和九阿哥站在對立麵上了,不過,這又有什麽不好呢!
胤禩和胤禟騎馬並行,家中女眷已經先行一步回府,兩人來到胤禟府門前,胤禟翻身下馬,把馬韁扔給小廝轉身就走。
胤禩看著胤禟往府裏走,似是想起了什麽,匆忙摧馬追上,然後翻身下馬拉住他,低低的囑咐道:“不要輕舉妄動,那個胡清不簡單!”
胤禟細眯著鳳目,隨即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大聲說:“放心吧,八哥,他一小孩子,我跟他計較什麽!”
胤禩沉著臉說:“你知道輕重就好,他可是胡中正的心肝寶貝!你惹急了胡老頭,我們再想爭取他就不可能了。”
胤禟收起笑臉,看了眼胤禩,不耐的說:“我懂!我回府睡覺去成不成?”
胤禩一笑撒手,再揮手“去吧,去吧!”說完扭頭就走,胤禟立住腳步看著八哥的背影,反而不似先前那樣急著回府了,直到看著八哥進了府門,管家秦道然見他遲遲不進門迎出來接他,他才怏怏而回。
接下來的幾天,清兒沒再收到請柬,可是事情也沒有向清兒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胡府書房裏,風左手握著信鴿,右手從鴿腿上綁著的細小竹筒中抽出一張便條交給胡清:“少主,河南來信兒了。”
胡清接過來匆匆看後,陷入沉思,拖了這些時日,是該走一趟了。
“風,準備一下,後日我們去河南。”
“是!少主。”風利落地答應,轉身出門。
這時,雪匆匆走進廳裏,對胡清說:“少主,四阿哥府來人了。”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對胡清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說:“胡少爺,我們四爺有請!轎子現已等在府外。”
胡清苦笑,轎子都帶來了,四阿哥這次是有備而來,看來不去不行了。“嗯,那走吧!”
轎子來到一座普通的民宅前,先前那人走過來沉聲對胡清說:“胡少爺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