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秋秋望了一眼窗外,剛睜開眼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修緣山了。
雖然在修緣山的時候經曆多半不大愉快,可是待得久了,還是有感情的。
她想起靜海師兄,靜盧師兄,難免又想起靜菲。
靜菲早已經死了,她是如何被魔物所趁所害的真相大約是再沒人會知道了。
秋秋學會了馭劍的法訣可沒有怎麽習練過,開始不過離地三尺,就開始左晃右搖,一副走鋼絲的模樣。
林素在背後喊了聲:“這是哪裏來的鐵拐仙。”
秋秋嚇了一跳,靈力一泄,頓時落下地來。
林素忙走過來道歉:“都是我的錯,不該這麽冒然喊一聲,姑娘內息岔了沒有?”
“還好還好。”秋秋和他相熟,也不見外,開了句玩笑:“誒,我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我該說我嚇得走火入魔了,讓你多多的賠點法寶靈丹給我。”
林素也笑了:“你這是練馭劍飛行?”
“是啊,總練不好。”
飛行是暫時辦不到,她覺得自己這個浮空和平衡就得狠練一練。
林素心說靜秋姑娘沒有師父教,少主又是那個寡言的性子,她一個人練總吃力的。有心指點幾句,又想起管衛的前車之鑒來,有些猶豫。
管衛替秋秋拆招的事林素聽說過,但是後來少主為了這事兒誡斥了管衛,說秋秋的劍路如何隻有她自己領悟到的才合適,他的法子加於她身上實則是誤了她。
林素這麽一猶豫,秋秋已經問他:“林兄,你也練了馭劍吧?”
“那是自然,往中原去之前就已經起手在練了。”
“那你是怎麽練的呢?”
林素順口就說:“當時我在斷腸崖練的。”
“斷腸崖?”
林素後悔自己嘴快,可是說都說出來了,隻好解釋一句:“斷腸崖地勢很險,落下去的話罡風厲害,不死也重傷……
這練功方法可以總結成一個字,逼。
不想死不想重傷就不能出錯。
比起修緣山循序漸進的練功,這種方法更殘酷。
但是應該也更有效。
“那斷腸崖在哪裏?”
林素見她果然這麽問了,肚裏直叫苦。
不過他要不帶她去,她自己找去,沒人照應更糟糕。
“那,我陪你去斷腸崖看一看,不過靜秋姑娘你能不能在斷腸崖練馭劍,那是少主說了算。”
秋秋點頭答應:“好。”
林素這才喚了靈禽來,帶她去斷腸崖。
“林兄,天天聽你們說九峰,九峰究竟都在哪兒?不會峰峰相距千裏吧?”
林素笑了:“靜秋姑娘說笑了,相距千裏那就太誇張了。照這麽算,九峰可不就方圓上萬裏了?其實上九峰之間距離不算太遠,不過第八峰、第九峰離得遠一些。”
“那咱們現在日日盤恒的地方是第幾峰的地方呢?”
“是第一峰。”林素信手前指:“那裏就是第二峰。”
秋秋極目遠望,他指的那個方向隱在群山之中,不知道哪一座峰才是他所說的二峰。
“其實九峰裏頭,有兩座峰是外人找不到的。”
“啊?”秋秋十分好奇:“為什麽?”
“第九峰被稱為隱峰,執掌的是九峰的典籍傳承,乃是需要守秘的禁地,所以不要說外人,就是九峰中的人,也大多不知道它在哪兒。”
秋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還有哪一峰是找不到的呢?”
“第七峰就無人能找到,除了掌峰之外,第七峰曆來也沒有堂主和其他弟子,從來都隻有峰主一人。”
第七峰?
秋秋想到拾兒說的話,他當時就拿第七峰的峰主來激勵她來著。甚至說第七峰的峰主有不會功夫的。
好神秘啊。
既不會功夫還能當峰主,而且第七峰又在一個誰都找不著的地方,簡直比第九峰聽起來還要高深莫測。
“林兄你也不知道?”
林素老老實實說:“不知道。”
秋秋現在心裏第一好奇的事就是這個第七峰了。
這兩座隱形的山峰定然是九峰的至高機密。
第一峰也就是主峰,掌峰是拾兒。其他幾峰也都職司分明,但隻有第七峰這樣神秘,別說是是做什麽的了,連在什麽地方都沒人知道。
難道是那種傳說中的隱形部門?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瞧,那是第六峰。”
靈禽飛的近了,林素指了一下。
秋秋看見那座山峰了。
“再向前走,就是第八峰。”
第六峰和第八峰之間,並沒有第七峰。
果然……
秋秋怔怔的看著兩峰之間的差距,要是第七峰的方圓高度都和兩座峰差不多的話,那是不可能夾在中間的。
會在地底嗎?還是有可能在附近的湖裏?
不,不會的。如果那樣簡單就能找到,絕對稱不上機密。
會不會象他們的那個秘境一樣,是被重重陣法隱藏起來的?屬於另一個空間?
林素說:“其他幾峰的掌峰曆代都有信物相傳,通過考驗取得了信物就可以成為掌峰。第七峰呢,據說能找到它的人,就是掌峰。”
靈禽拍打著翅膀,在風雪中飛得很是吃力。
秋秋也感覺到了此處的罡風確實和別處不一樣,不但靈禽飛得吃力,連她都被吹得有坐不穩。
“前麵就是斷腸崖了,禽鳥飛不過去。”
林素看了秋秋一眼,意思她要是後悔了這就可以折回去。
秋秋說:“那咱們走過去吧。”
林素當然不懼這罡風,但是看秋秋走得也很穩當,大風吹得她衣袂翻飛,心裏倒是放寬了一些。
越向上走草木越稀疏,快到崖頂的時候幾乎是光禿禿的一片岩石。秋秋左右看了一眼,這裏罡風太勁,尋常草木不能在這裏生長,隻有崖邊石縫裏還有些細細的綠草和苔蘚,可見生命力有多頑強。
“你瞧。”
林素站定了腳。
秋秋走上前兩步。
斷腸崖下深不見底,大風吹得飛沙走石,大些的石子砸在腳邊發出啪啪的聲響,有脆些的石子被這麽一卷一碰就碎成了粉粒。
前麵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截斷了的石梁,還沒有人的半個腳掌寬。
“林兄當時怎麽想起在這兒練功呢?”
林素怔了一下,以前也有人問了他這句話,他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林兄?”
林素回過神來:“我師父也問過這句話。”
“哦?那林兄當時怎麽說的?”
“我說,此地險要,可以練得更穩。”
林素說的是,他說。
但是秋秋本能的感覺到,林素的心裏八成不是那麽想的。
果然林素轉頭看了她一眼:“其實當時我想的是,我功夫覺得比師弟差,平時也不象師弟那樣更讓師父看重,我要是來這裏練功,師父看著這裏險要,會對我更多看顧一些。”
秋秋真看不出沉穩的林素也有小時候和師弟爭寵的一麵。
“那後來呢?”
“師父勉勵我要用功,就督促師弟練功去了。”林素笑了:“我本來也不指望師父能在這兒守著我,能送我到這裏我也就知足了。”
結果師父送都沒送。
秋秋想到自己也是被自家師父偏疼過的小徒兒,靜怡師姐當時不是為這個吃她的醋,總想在師父麵前爭著表現麽?
這麽一想,秋秋難免有些心虛。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林素這樣不會撒嬌的,平時總是特別穩重,師父當然覺得他能幹,他沉穩,他不用人操心,自然不替他操心了。
“林兄在這兒練的時候順利嗎?有沒有遇到過危險?”
“有,”林素說:“有一回受了傷,差點兒沒能回去。”林素懇切地說:“看看也就可以了,你是初學,實在不宜在這兒習練。”
秋秋本來是想試一試的,總不能白來一趟。可是她總不能也看著林素脾氣好,就讓他在這兒保護她吧?這種倚小賣小對著自家師父師姐是沒事,對著拾兒當然更沒事,可是對林素就有點不合適了。
等兩人從斷腸崖下來,告別了林素,秋秋自己回頭看了一眼斷腸崖,崖頂高聳在雲霧之中,看不清楚。
林素當時要在斷腸崖練功是為了讓師父重視,師父不重視之後他再練,其實是有些賭氣的成份。
秋秋摸摸身旁的靈禽的腦袋,輕聲說:“你陪著我一塊兒飛吧,我要是掉下來,你可得接著我,別讓我真掉進河裏了。”
靈禽極有靈性,朝她低低的鳴叫了一聲。
秋秋手掌攤開,劍氣象細細的絲線從她的指尖逸出,一繼縷匯到了腳下,盤成圓形的渦漩。
林素和秋秋告了別,可他沒敢走遠,離著秋秋遠遠的看著她。
他就這姑娘當著他的麵說不在斷腸崖練功,打發走了他自己倒上去了。萬一她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自己哪有臉去見少主。
秋秋身體懸浮起來。
她也不急著學飛,先練走吧。
那天在水潭的水麵上她都能漫步如常,為什麽回來了之後反而站不穩了呢?
水麵雖然說可以借力,但那畢竟也是水啊,踏不實的。
林素看秋秋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還是不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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