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保百姓,張叔夜詐降
金兵重重似烏雲,鋪天蓋地困孤城;張君報國誌不移,心係河間一郡民;奴顏卑膝非所為,氣勢如虹又不能;能屈能伸大丈夫,不怕後世留罵名;矢誌不渝怎奈何?憂國憂民顯忠誠。
話說韓世忠一家團聚,說起了丟失兩狼關之事,痛心疾首。
“大人,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我等願隨大人一起去京師領罪。”偏將何久年說道。
“是呀,如今關隘已失,我們往哪裏去?依我看隻有回京師這一條路可走。”梁夫人說道。
“夫人言之有理,兩狼關之失,罪在我一人身上,與你們無關,我回京麵聖,當麵請罪。”韓世忠說罷帶著家人和所剩部下一路趕往汴京。
一行人剛到黃河地界,正好碰上了前來宣旨的欽差。
欽差大人看到韓世忠等人狼狽的樣子,冷笑道:“韓元帥、韓夫人一向叱吒風雲,今天怎麽變成喪家之犬?”
韓世忠羞愧得滿臉通紅。
“聖旨到――韓世忠、梁紅玉接旨――”
韓世忠、梁紅玉和一幹人等悉數跪下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韓世忠、梁紅玉失守兩狼關,本應問罪,姑且念其曾有功於社稷,特免其一死,削職為民,返回故裏,不得延誤。欽此――”
“罪臣韓世忠謝主隆恩,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韓世忠三呼萬歲接過聖旨,交出帥印,帶著妻兒一同回陝西老家,按下不表。
再說河間府節度使張叔夜,聽說失了兩狼關,驚詫不已。
“潞安州節度使陸登智勇雙全,潞安州失守,夫妻兩個為國盡忠。韓元帥、韓夫人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又有大炮、鐵滑車相助,居然也把兩狼關丟失了,看來金兵此次大舉南下是有備而來。金兀術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我張叔夜文武都不及陸節度使、韓元帥他們二人,又豈能保得住河間府一郡軍民?我該怎麽辦?”張叔夜翻來覆去徹夜不眠。
次曰清晨,探子來報,金兀術已經率領五十萬大軍奔河間府而來,正在五十裏外紮營,不知何故?
張叔夜聽了,吃驚不小,立刻召集眾將士在大廳議事。
“各位,金兵大軍壓境,我河間府地勢沒有潞安州、兩狼關險要,我張叔夜又沒有陸節度使、韓元帥那樣的文韜武略,武器裝備也比不上他們,兩狼關、潞安州都被金兵攻破,可見金兀術此人並非等閑之輩。為今之計,我們該如何應付?”張叔夜征詢道。
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怎麽辦好?
““依我看,以退為進,先保全河間府一郡百姓再說。”張叔夜沉思片刻說道。
“大人此計可行,但不知大人如何保全河間軍民?”一個副將問道。
“我想等金兵兵臨城下的時候,在城牆上豎起降旗,假意投降,讓他們通過,等到他們渡過黃河,各路兵馬合力圍剿,金兀術大敗,我們再切斷他們的歸路,將他們消滅,活捉金兀術,以雪投降之恥辱。這樣,一來可以保全城百姓不遭塗炭,二來也可以把金兀術裝進大宋的口袋,讓他們糧草不濟,腹背受敵,這樣,我們就坐收漁人之利。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張叔夜問道。
“果然是好主意,不知道金兀術會不會看出我們的心思?”一個偏將疑惑道。
“本官拿自己的名譽地位作賭注,金兀術豈能不信?諸將聽令,金兵到來,不許抵抗,豎起降旗,歡迎進城。“張叔夜吩咐道。
且說張叔夜的兩位公子,都是奇異之人。老大張立,身長一丈,方麵大耳;老二張用也是身長一丈,臉如塗炭。兄弟二人,各使一根鐵棍,力大無比。這一天,兄弟兩人在書房讀書,到了午後也不見仆人送飯進來。
“今天怎麽了?都到了申時還不見送飯過來,是不是爹爹忘記了我們?”張用問道。
“也許是爹爹事忙,待我去看看。”張立說罷起身就要出門。
正在這時,隻見書童端飯進來。
“你這奴才,為何姍姍來遲?”張用問道。
“今天隻是遲了些,好歹還有飯吃。等到明曰金兵進城,你們恐怕連吃的都沒有了。”書童說道。
“你這奴才,把話說明白了再走,這究竟怎麽回事?”張立好奇的問道。
“二位公子坐在書房,哪裏知道外麵的事情。潞安州、兩狼關已經失守,現在金兵五十萬人馬已經來到了河間府,老爺害怕金兵殺進來玉石俱焚,正和手下將領正在商量投降金國之事。你想想,要是金兵同意投降也就罷了,要是他們不同意投降,殺進城來,等到金兵幾十萬人馬進城,到處亂哄哄的,我們還有飯吃嗎?”書童逼於無奈,隻好道出實情。
“你小子一派胡言,我爹豈能投降番邦,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千秋萬代留罵名的糊塗事?打死我也不相信。”張用說道。
“公子若是不相信,可以出去打聽,這件事府裏上上下下人人都知。”書童說罷就走。
“我看書童說得有板有眼,難道爹爹真要投降金國?弟弟,我們吃了飯先去問問母親。如果果真有此事,我們倆帶些銀兩悄悄出城,走到金營廝殺一陣,然後遠走他鄉,你看如何?”張立提議道。
“哥哥這個辦法很好,就照你的意思辦。爹爹投降金國,就是叛徒,比殲臣還要可惡,他的行為為天下人所不齒,這樣的爹爹我們不要也罷。”張用說道。
兄弟倆商議已定,走進內堂詢問母親。
“娘,是不是爹爹想要投降金國做叛徒?”張用劈頭問道。
“此乃國家大事,由你爹爹做主,你們小小年紀懂得什麽?”夫人說道。
“難道爹爹真要走這一步?”張立問道。
“你爹為了保護全城百姓才這麽做,這也是逼於無奈。”夫人說道。
“原來如此――”張立似乎有所明白。
“娘,給我們兩三百兩銀子,我們現在趁著金兵還沒進城,去外麵買些東西回來做準備。”張用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去賬上取三百兩上街購物,記住,外麵不太平,快去快回。”夫人信以為真,給他們兄弟撥了銀兩,臨行前,再三叮囑。
話說張立、張用打點好行李,騎上馬,手裏提著鐵棍一路走出城來。行不到三十裏地,正好碰上了金兵,兄弟倆見到金兵,不管好壞,掄起棍子就打。前麵的兩個金兵還沒明白過來就見了閻王,後麵的金兵見了,似潮水般湧來。
張立、張用見狀,不敢硬拚,他們殺死幾個番兵之後,一拍馬匆匆而去。
剛走不遠,前麵又出現一隊番兵。
前有殺手,後有追兵,料想不能逃脫,兄弟倆隻好擺開鐵棍,準備決一死戰。
時近黃昏,天色黯淡下來,張立、張用的兩條鐵棍呼呼生風,隻聽得叮叮當當的響過不停,番兵被打得哭爹喊娘、落花流水。打了不久,兄弟倆被金兵分割了,他們隻好各自為戰。
天黑下來了,圍攻的金兵分不清是敵是友,隻好憑借個人感應。
張立見逃脫的機會到了,大叫一聲:“弟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喊罷,殺開一條血路衝了出去。
張用正在另一頭殺得難舍難分,忽然聽到哥哥的叫聲,也殺開一條血路衝了出去。由於天色太暗,兩個人走差了路各奔前程。
再說金兀術拿不住二位少年,心中窩火:“不知這兩個少年是哪裏人?今天讓他們逃走,曰後必是我的心腹大患。唉――”
次曰清早,金兀術率領大軍來到了河間府城池,將要攻城,隻見城門打開,有一位朝廷命官打著降旗,率領一幹人等走上前跪迎金兀術。
“河間府節度使張叔夜率領文武官員歸降,特來恭候狼主進城。”張叔夜畢恭畢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