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結拜忘年交
話說嶽飛聽到外麵的馬蹄聲,立刻警覺起來,眾兄弟也都拿起家夥做好迎戰準備。
“弟兄們,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大家不要出去,看看情況再說。”嶽飛說道。
眾兄弟聽了,隻好暫時忍耐。
“店家,開門!”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和喊叫聲。
“來了,來了。”店老板說話間打開了店門。
進來了幾個軍爺和一位大老爺。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宗澤和他的家將。
“店家,打聽一下,你們店裏有沒有五個年輕人在這裏住宿?”宗澤和藹可親的問道。
“敢問大老爺是誰?為何打聽五個年輕人的下落?他們是什麽裝扮?”店家問道。他沒有把嶽飛等人住在店裏之事實言相告,他要弄清楚來人的底細,看看這些人是什麽人?要尋找的又是什麽人?再決定該不該說?
“這是我家宗老爺,京城裏的大官,留守大人。我們要找的人是五個年輕人穿著戰袍,為首的叫做嶽飛。”一個軍爺搶先說道。
“嶽飛?不認識?他是哪裏人?是幹什麽的?他的兄弟又都是些什麽人?對不起,我不知道。”店家搖搖頭說道。
“店家,他們幾個可是朝廷的棟梁之才,他們今天剛從京城過來,我估計他們晚上一定會在望京住宿。你要是見過他們就告訴老夫,老夫還有話要對他們說。”宗澤說道。
店家知道汴京的宗澤宗留守是個好官,也知道住在自己的店裏的就是嶽飛等人,本想把事情告訴他們,有怕他們不懷好意害了嶽飛等人。
“顧客是我的上帝,我應該對顧客負責。說還是不說我得先問問裏麵的客人。”店家想到這裏說道:“各位客官請坐,既然你們來這裏找人的,我派幾個夥計幫你們去打聽打聽,這裏的環境他們熟悉。你們路途勞頓,先坐下喝杯茶。”
宗澤聽了,覺得店家說得有道理,他說了聲“有勞了”就坐了下來,幾個軍爺也都坐了下來。
店家走進裏屋吩咐夥計假裝去外麵打探消息從大門出去了,自己悄悄地來到了嶽飛等人的房間向嶽飛問計,嶽飛附在店家耳邊說了一陣悄悄話,店家聽了喜形於色頻頻點頭。
嶽飛等人呆在屋裏按兵不動,他們要弄明白宗老爺此行的目的,也要知道早上發生的那件事的真相。嶽飛不方便當麵質問,隻好把自己心裏想要問的問題交給店家來代言。
“宗老爺,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店家端茶出來,笑容可掬的說道。
宗澤似乎看透了店家的心思,也似乎感覺到嶽飛等人就住在店裏,為了不引起嶽飛等人的誤解,他故意裝出一副毫無覺察的樣子說道:“店家,嶽飛和老夫乃忘年之交,他是老夫平生見到的最了不起的一位年輕人,老夫對他寄予厚望,就連當今聖上對他也是格外看重。今天中午,皇上要在禦花園接見嶽飛等人,可是嶽飛等人卻悄悄離開京城。老夫沒有完成聖上所托,聖上龍顏大怒,張邦昌、王鐸這幫殲臣有從旁挑唆,說老夫抗旨不尊,非要置老夫於死地不可。老夫了解了事情發生的真相,將當時的情況說了,聖上聽了,念我是兩朝元老,將我削職為民。老夫如今無官一身輕,要是能夠找到嶽飛,老夫願意和他結拜兄弟。嶽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本事不亞於韓信、衛青、周瑜,這樣的人要是能夠為國家出力,那該多好啊!唉――”宗澤說到這裏,長歎一聲。
“宗老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惹惱聖上,將你削職為民。”店家好奇的問道。
“唉――說來一言難盡,老夫不想提起,現在老夫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到他們。我知道他們離家多時,身上所帶銀兩不多了,出門在外沒有錢怎麽能行?我想盡快找到他們,給他們送點銀兩順便囑咐他們幾句,於願足矣。”宗澤長歎一聲說道。
店家聽了,不由得對宗澤刮目相看。昔曰隻是聽說宗留守是一個了不起的好官,今曰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宗老爺,敝人倒是知道他們兄弟一些情況,聽說皇上派兵捉拿他們,也聽說是宗老爺你把他們騙到府上。不知有沒有這回事?”店家抬眼看了一下宗澤,問道。
“嗨!這全都是一場誤會。什麽奉旨捉拿?是殲賊兵部尚書王鐸搗的鬼,他和張邦昌一夥目的就是要逼走嶽飛兄弟,逼走我,然後他們幾個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件事皇上非常震怒,他正在追查帶兵的那個統。我把嶽飛等人帶進京城是奉旨行事,可那個統領帶兵捉來嶽飛卻是假傳聖旨,冒著殺頭之罪,我想:這件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店家,你要是打聽到他們兄弟五個的下落盡早告訴我,時間緊迫,我們還要去別處看看。”宗澤說罷正要離開,隻聽得裏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嶽飛兄弟從裏麵走了出來。
“嶽飛少不更事,害恩師受累,嶽飛在這裏向恩師賠罪了。”嶽飛噗通跪下,淚流滿麵的說道。
張顯、湯懷、牛皋也一起跪下見禮。
宗澤看到他們兄弟幾個突然出現在麵前,心裏非常高興。他一把扶起嶽飛兄弟四個激動的說道:“老夫能在這裏見到你們兄弟,那就是緣分,現在老夫也是個平頭百姓,如果你們不嫌棄老夫偌大一把年紀,我們就借著店家的酒結拜兄弟如何?”
“恩師,萬萬使不得。俗話說,一曰為師終生為父。你是我們的恩師,你對我們兄弟關心如同自己的兒女,我們怎能以兄弟相稱?”嶽飛慌忙說道。
“老夫主意已定,你們休要阻攔。自古結拜兄弟隻要情投意合,不問年齡大小,老夫和你們兄弟一見如故,老夫有這樣的心願難道你們不樂意?”宗澤問道。
“當然樂意,隻是我們不敢高攀。”牛皋快言快語。
“咦――,你們還有一位兄弟哪裏去了?他怎麽不在這裏?”宗澤在屋裏掃了一圈,驚訝的
問道。
“他病了,正在床上躺著。我帶他來見恩師。”嶽飛說道。
“不必麻煩,還是我親自進去問候一下。”宗澤說話間站起身向裏屋走去。
來到裏屋,隻見王貴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眼神黯淡。
““兄弟,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宗澤來到床頭坐下,用手摸著王貴的腦門,關心的問道。
王貴看到堂堂的留守大人如此關心自己,感動得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大人,我――我――愧不敢當。”王貴呐呐道。
“你這是中暑的跡象,需要趕緊治療。我有一個朋友以前做過太醫,如今閑居在望京城自己家裏,你等著,我去把他請來。”宗澤說罷起身就走。
“恩師,不用了,那個太醫已經來過了,開了藥,他說吃完藥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嶽飛說道。
宗澤聽了方才放心,他吩咐家將去紙馬鋪置辦香燭、紙草、供果之類的結拜應用之物。
夜深人靜,望京旅館大廳燈火輝煌。正堂神龕上供著關公牌位,牌位前香煙嫋嫋,一對紅蠟燭燭光如炬。
宗澤、嶽飛、張顯、湯懷、王貴、牛皋六個人手裏撚著紫檀線香麵對著關公牌位磕頭,口裏各自報了自家的姓名、籍貫、年齡,最後同時宣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離不棄、永不背叛。”宣誓之後,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把手裏的紫檀香點燃放在關公牌位前的香爐裏。
“嶽飛、張顯、湯懷、王貴、牛皋拜見大哥。”五個人說著一起跪下向宗澤磕頭。
“各位兄弟,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宗澤將幾位兄弟一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