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頭顱

洪裴喝著小酒，看著天際邊的烏雲蔽日，銀蛇狂舞，風傾大樹，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指點江山的情懷，他想要吟一首詩，下一盤棋或者唱一首歌。

三國時的曹操得意的時候就喜歡吟詩，他直抒胸懷，寫了一首短歌行；

淝水之戰前，東晉的名門主帥謝安臨危不亂，下了一盤棋；

他雖然不會寫詩，不擅長下棋，但他會唱歌；

“拿吉他來。”洪裴命令道，立刻有灰色風衣男從空間帶內取出一把吉他，雙手捧著奉上。

洪裴接過吉他，掀開黑色風衣的下擺，坐在一張插滿長劍的鋼鐵寶座上，抱著吉他，輕輕撥動了兩下琴弦。

“很快我就要占領整個江南地區，成為名副其實的霸主，壓過淨土和東海的風頭，可惜了那一千名士兵，不能分享我的榮光。”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回想起之前遭遇的那次襲擊。

那一千名普通士兵被敵人砍瓜切菜般殺敗，潰逃。

他並不可惜那一千名士兵，說到底其中大部分人都隻是臨時聚集起來的混混，都是些拿著武器的暴徒，隻是他沒有料到這些人失敗的這麽徹底，甚至還沒有和牛魔王戰隊接觸前就已經有了潰逃的跡象。

但其實敵人的實力十分差勁，遇見真正的天使戰隊核心成員立刻被全殲了。

“看來部隊必須要精銳，在這場電影戰隊的戰爭中，沒有凡人參加的餘地，凡人終究隻能對付凡人。”洪裴自我反省道。

想了一會兒，他接上斷了的思緒，輕輕地撥著弦，哼唱了起來。

“靜靜聆聽雨點落下的節奏

訴說著我曾是多麽的愚笨

多希望一切過去

讓我無望地哭泣一場

讓我再次孤單一人

惟一愛過的女孩已經離開

去尋找一個全新的開始

隻是她不知道離開的那天

她也帶走了我的心

雨啊，請告訴我這一切是否公…………“

他的這句歌詞沒能唱完，因為就在那一瞬間，兩道黑芒裹挾著風雷聲在他的眼前爆炸開。

一陣幽藍的光芒和爆炸一起四射，光芒漫過了他的身體，漫過了帳篷裏他的風衣手下們的身體，漫過透進帳篷裏雨滴。

雨滴放慢了速度，像是緩慢地滑行，拉成透明果凍般的長線；

他手下的灰色風衣在吹入帳篷的狂風作用下異常艱難地翻卷；

他想要後退，但整個身體仿佛被凝固在空氣中，沒法從空間中掙紮出來；

帳篷裏的時間遲滯了，所有事物都被遲滯了。

但後來通過帳篷頂部跳入帳篷裏的兩個不速之客並沒有被遲滯，當先落地的一人頂著一頭被風吹成的亂發猛地向著他撞來，比亂發人的身體移動更快的是一道刀光。

一道比閃電更耀眼、讓人失神的刀光，從亂發人的腰際飛出，凶猛地斬在他的脖頸上。

嘭嚓

沉悶的撞擊聲中，刀光停滯，一把開/山刀鑲嵌在他的脖子上。

――――――我還沒死！

―――――對了！隻要脖子沒斷我就不會死！

這一擊，讓洪裴瞬間從失神中恢複，他憶起自己的外號巫妖王。

因為他即使被擊倒後總是能再次站起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因為他的數據化身體和高達1000點的防禦，隻要他的腦袋不被砍掉，他總是能再次站起來的，這就是巫妖王的秘密。

數據化讓他對自己的狀態一目了然；

他不需要恢複藥劑；

不需要擔心受重傷後身手遲緩，數據化讓他的能力恒定了下來。

從第一次接觸主神龐大的血統數據庫後，他就發現了數據化這條捷徑，這是他一直得意的事，今天他要利用這一點打敗眼前的對手。

洪裴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用盡生平所有力氣“快速”地舉起手，在這個青年身後，他的女伴正利用一把飛劍收割著他核心手下的頭顱。

那一把飛劍每劃出一道長長的銀色弧線就削掉他至少八名手下的頭顱。

帳篷內血液潑地，人頭滾滾，外麵雷聲鳴響，狂風嗚咽。

周舟又一刀狠狠斬向洪裴的脖頸，斬到了洪裴艱難舉起的雙臂前。

這一次斬在了洪裴的兩隻手掌心上，洪裴一把抓住了周舟的開/山刀，緩緩倒下。

靜滯力場的4秒有效時間剛好耗盡。

洪裴張大嘴無聲地嘶吼著，兩腳深深地犁進地裏，細細的蜂腰用力，壓榨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就要站起。

在他四周，僥幸未死的幾名手下抽出各自的武器向周舟衝來，他們也兌換了數據化身體，除非殺死他們，否則無論多大的創傷都無關緊要。

薩滿又引爆了三枚靜滯炸彈，藍色的幽光又一次漫過了整頂帳篷，遲滯了包括周舟勞拉在內的所有人的行動。

除了一把飛劍。

勞拉提前讓飛劍飛出了帳篷，飛劍在山道峭壁邊飄移出尖銳的弧線，裹挾著風雷，飛虹般射了進來，一瞬間又是六顆頭顱衝天而起。

周舟緩慢但堅定地把洪裴壓倒在地麵上，一手握著刀柄，一手壓著刀背，把刀橫壓在洪裴的脖頸上。

洪裴修長的手掌抓著周舟的兩隻拳頭，青筋暴起，用力握緊，哢哢聲響起，周舟感到好多根手指骨都被壓裂了。

但周舟還是堅定地向下推著。

他的額頭上爆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滑下鼻尖，滴落在洪裴的臉頰上。

刀刃一點點嵌入洪裴的脖子。

內心的激怒與肉體的疼痛使洪裴破口大罵："混蛋！"

他使盡全力最後叫了一聲。

“完了！”他在心中絕望地呐喊著。

靜滯時間過去，開/山刀斜斜一拖，割斷了洪裴修長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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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上已經烏雲密布，方才還在北邊的那片烏雲，如今已快速地移向南邊，有如黑發般地附在山道上。

中間一度雨勢變小，但狂風依舊威猛。

“這就足夠了。”

一小時前，克裏斯陳甩開所有的手下，駕駛著法拉利458匆匆往回趕，但密集的雨水遮蔽了他的視線，他一直不敢把速度提到最高，怕不小心就把車開下山道，撞個車毀人亡。

趁著雨勢變小，視線恢複，他連忙把車速提高。

紅色的法拉利458隨即在山道上拉成了一條紅色的線條。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克裏斯陳安慰著自己，忽然，一輛保時捷911迎麵駛來，歪了一下車頭，危險地與他的法拉利擦撞而過。

在兩車並行的一瞬間，克裏斯陳扭了一下頭。

兩車摩擦濺射出的火花照亮了對麵的駕駛室。

他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

“那個宅男！怎麽回來了！？”

克裏斯陳的心裏忽然一陣惶恐，然後他把車速提升到了極限，同時張開心靈鎖鏈，試圖聯係上巫妖王洪裴。

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什麽信號都沒有收到！

不對！這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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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後，克裏斯陳爬上一輛側翻在路麵上的大巴，向彎道下眺望。

“這不可能！”克裏斯陳雙唇劇烈地顫抖著，感覺力量一瞬間被從身體裏抽走了，一下子無力地跪倒下去。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廢墟還有三十多具排列整齊的屍體。其中一具無頭屍體上穿著款式顯眼的黑色風衣。

天空變得更暗，紫色電光在他的頭頂縱橫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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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BerialM和Outbaby同誌的打賞。最近在看古龍的圓月彎刀，感覺寫出來的文都有種奇怪的味道。其實我更喜歡金庸的文筆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