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曉雪站了起來,擦幹眼淚。
這一定有問題。
她突然想到那間茅草屋,便進去看了看。
果然,這裏有人住。
到處都打掃得一層不染,幹幹淨淨。
她敢肯定,師父大人是沒來過的。
因為師父大人為了宗門,將關於母親的記憶斬斷封鎖了。
如果不是師父,那又會是誰?
不會是母親並沒有死?
這不可能,薑曉雪笑了笑,嘲笑自己怎麽生出這麽奇葩的想法。
肯定有其他人來過。
但最終,薑曉雪下了很大的決心,必須得一探究竟。
“母親大人,不是女兒要冒犯您,打擾您的安眠。我隻是心中有很多的疑問打不開,我知道母親大人您會原諒我、包容我、理解我,並且也願意助我的,對不對。”薑曉雪跪在母親的墳前說道。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一直以來,您都是我的天,我從來都不敢違背您,忤逆您。我從小到大都在您麵前盡量表現得很乖很乖,很聽話的樣子,可您對我總是那麽冷淡。您的冷淡讓我以為你並不愛我,直到那次,您為了我犧牲了自己。”
“那一刻我才知道您其實是愛我的,很愛很愛,勝過了您的性命。您隻是性子冷,很少言語,不喜與我說話,可我平日裏還是會有布娃娃,有各種小玩意兒,有頭花……”
薑曉雪在母親的墳前說了好一會兒話,並行了一個大禮,最後才起身拿起鐵鍬將墳上的泥土一點一點的挖開。
果然,這墳裏根本就沒有母親的屍體,埋在這裏的隻是一件母親常穿的衣服而已。
所以,這裏隻是母親的衣冠塚而已。
說不定母親真的沒有死,薑曉雪的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如果她真的沒死的話,薑曉雪想找到她,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如果不是的話,自己的母親又是誰?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或者說十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薑曉雪旁晚前回到了小院。
“小主人,基本情況就是這樣。”鳳七將他們打聽回來的消息總匯了一下,報告給了薑曉雪。
“很好。你安排大家在小院四周潛伏起來,有什麽情況就來通知我,今天晚上我就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鬼?”薑曉雪點了點頭說道。
“是。”鳳七便去安排。
薑曉雪將鳳七打聽來的消息又結合之前的消息,整理了一下。
這座小院的確被燒過,那個時候燒得火光衝天,雲霞似火。
這個場景太過壯觀,幾乎全城的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隻是不知道為何,當時沒有人敢去救火,直到這座小院被燒成了廢墟。
然而,三年來,小院兒一直都是廢墟,也沒有人去過問。
直到不久前,這座小院在一夜之間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就這一離奇的事件引了無數人去圍觀,城主也派了人去調查,可根本就沒調查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這座院子白天根本就沒人,可到了晚上居然能聽到女人的琴聲與歌聲。
晚上去調查的人基本都離奇失蹤了,於是便再沒人敢去了。
坊間傳聞,這小院鬧鬼。
後來,城主在全城公告,禁止談論此事,否則都將抓起來。
漸漸的,再也沒人敢談論此事了,也再也沒人去那間小院調查。
“小主人,我都已安排好一切,接下來就隻有等了。”鳳七說道。
“那就等吧。”薑曉雪也找了個地方隱藏起來。
以她將隱字訣修煉到了巔峰,即便是她想要隱身留在院內,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夜漸漸的黑了。
淩雲城家家戶戶點上了燈。
就在這個時候,小院內的燈也突然全都亮了起來。
之前薑曉雪就檢查過,院內裏裏外外一個人都沒有,並且吩咐過鳳七安排兄弟們把住小院的四麵八方,一旦有人進入便來通知她們。
可這個時候都沒有人來稟告,那就表示並沒有人從外麵進入小院。
小院內的燈火是自己亮起來的,這的確是有些詭異了。
一陣歌聲從院內傳出,這是女聲,是薑曉雪所熟悉的女聲。
所唱的歌謠也是薑曉雪所熟悉的歌謠。
這是母親最愛唱的歌,她常常一個人唱起,像是在思戀著誰。
童年的記憶湧入腦海,她記起了美麗的母親眉宇間常常流露著憂傷。
那個時候,她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母親為何會這樣,現在長大了,似乎懂了。
薑曉雪從隱藏之地走了出來,想一探究竟。
她誰都沒有帶,隻是一個人走進了小院。
這個小院此時所彌漫的陰森與詭異,讓她也覺得有些發寒。
作為修仙者的她,根本感覺不到冷暖,可如今竟然有一種明顯的刺骨寒意向她襲來。
這種寒意來自於這個小院,彌漫在小院的每一個角落。
薑曉雪皺了皺眉頭,朝歌聲的方向走去。
母親化作鬼又回到了這裏?還是母親根本就沒有死。
她也是修士,她想用假死來瞞過天下人,似乎也並非難事。但她到底是怎麽瞞過師父的?
薑曉雪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個房間,房門並未推,便自己開了。
她走了進去,便看到母親端坐撫琴,琴聲悠揚。
十指芊芊,細長白皙。手指輕輕躍動,便傳出悠揚的琴音來。
對於薑曉雪的到來,她沒有停止彈奏,而是繼續撥動琴弦。
“你來了?”連頭也沒有抬的說道。
語氣非常的平淡,就像是早就知道了她會來一般,更像是一直在等她來。
“娘親!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薑曉雪此時是非常的激動,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湧動的淚水似乎就要流下來。
她一直以為死去了的娘親,如今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就算是在做夢,她也不想醒來。
她好想衝上去抱住她,像小時候那樣在她懷裏撒嬌。
可看了看麵前的母親,她雖然近在遲尺,卻感覺她離自己是那麽的遙遠。
她不敢向前,她害怕她撲過去,這又是一場夢。
夢醒了,她又不在了。
對於薑曉雪的激動,端坐的女子明顯冷淡異常。
那女子眉目如畫,生得十分的美麗,隻是白皙的肌膚沒有一絲血色。
一曲終了,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薑曉雪,說道:“孩子,你長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