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將酒杯向寒鐵衣麵前推了推,一本正經地說道:
“侯爺,寧兒已經給您下過跪行過拜師之禮,大家當時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行過禮那自然就是您徒弟。
您堂堂一品大員,總不能不認賬吧。”
寒鐵衣幽幽地盯著小丫頭,漫不經心說道:
“跪本侯的人多了,難道各個都是徒弟?”
江暮雪見他壓根兒沒有鬆口的意思,有些急了,直截了當問道:
“那你要怎樣才肯再收他?”
“如果找回心愛的姑娘,倒是可以考慮!”
“你家鄉在哪兒?我派人幫你去找,剛好我也能早點脫身!”
“胡鬧!”
寒鐵衣厲聲嗬斥:“本侯的女人,何須用你去找!”
她見他有了怒意,心道,不能再硬著來,否則寧兒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江暮雪挪到他身前,款款跪下,楚楚可憐地拉著他的手臂。
“侯爺,要不是我當時搗亂,你們已經是師徒了。
您大人有大諒,把小女胡攪蠻纏的那一段給忘了吧。
您收下寧兒好不好?”
寒鐵衣看著她不顧顏麵,低聲哀求的樣子,有一點動容。
然而想起郭二先生的告誡,又強迫自己狠心起來。
“你隻需在外人麵前扮好我寒鐵衣的夫人,其他事情一概不得幹涉,退下吧!”
江暮雪見他軟硬不吃,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氣鼓鼓地將羊腿和美酒收回到盒子裏,裝好帶走。
寒鐵衣心想,臭丫頭還真是小氣。
事兒辦不成,連肉都不給吃了。
江暮雪氣衝衝走至門前,眼睛轉了轉,突然回身。
“侯爺,小女要找您報賬!”
寒鐵衣原本一直在盯著她的背影,見她轉身,趕緊垂下眼簾,假裝在看著地麵。
“什麽賬?”
“小女這幾日出去,每天都要管寒鬆大人及其他隨行兵士的飯食。
一共三天,加起來二百八十兩,請侯爺將銀子報給我!”
她心想,你既然算得如此清楚,那我也跟你算一算。
分明是你要他們跟著,卻偏我天天做東,憑什麽!
寒鐵衣掃了一眼她怒氣衝衝的可愛小模樣,故作冷酷地說道:
“不報!”
江暮雪不依不饒。
“侯府的人吃飯,憑什麽侯府不拿錢?
你們高門大府就是這樣欺負我們這些寒門小戶的嗎?”
寒門小戶!
寒鐵衣哭笑不得。
一掏幾萬兩的臭丫頭,還自稱寒門小戶?
“好,報給你!”
他從袖袋中掏出幾塊碎銀子,扔在桌上。
“給你!”
江暮雪探頭一看,滿臉不屑。
“侯爺,一共二百八十兩,這才多少銀子?”
寒鐵衣不再看她,自顧自地吃起飯來。
“他們這些人吃飯,一頓二兩足夠,一共六兩,拿走吧!”
江暮雪氣急敗壞地跺了下腳,小聲嘟囔一句
“誰稀罕!”
說完,利落地轉身出門。
“站住!”
寒鐵衣將筷子重重一摔,厲聲嗬斥:“這是本侯賞你的!你敢不要?”
江暮雪停下步子,攥緊拳頭。
理智告訴她,嗜血將軍還不能得罪。
她氣呼呼地轉身,在桌子上隨便抓了一把,回身便走。
一出房門,就把銀子狠狠拋在了地上。
“喂,錢掉了!”
寒鬆在身後叫道。
“這點破錢,本姑娘看不上!”
“站住!”
江暮雪再次聽見寒鐵衣的聲音,心中一萬個不情願,也隻得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