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巫古姬翻來覆去睡不著,爬起來準備去偷聽,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
她如今的狀況並不適合修煉,半眯著眼睛迷迷蒙蒙睡著了,天光既白,聽到外麵有人說話,她立刻睜開眼睛坐起來。窗外清風拂過,心神清澈萬分,昨天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她忽略了。
“今天分兩路,江家家規森嚴,大家小心。”
君諾一身白衣麵容清雋,星蘊一身黑袍臉若木炭,走在一起十分滑稽,顯得另一邊出來的蒙麵江雁和小青年路明分外和諧。
巫古姬就走在中間,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江雁和路明,微微垂眸,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你這什麽眼神?”路明被她看得心裏發毛。
“我就是覺得你們很有夫妻相。”巫古姬說著點點頭,深以為然。
江雁的臉一下就白了,路明很不自然,悄悄望了望君諾,發現他隻是在旁觀,沉默。
星蘊抱胸,好以整暇看著這一幕,一群蠢貨。
“為何我們不晚上夜探?”巫古姬出門前突然想到。
“你覺得對於江家這樣擁有金丹管事,築基護衛的人家,夜晚與白天有什麽不同嗎?”星蘊皺眉,越發覺得巫古姬笨,瞧著她一頭火紅色長發,身上凜冽的火屬性氣息,懷疑她腦子被燒壞了。
巫古姬摸摸鼻子:“或許會讓夜探的人感覺到安全一點兒。”
“掩耳盜鈴?”君諾搖頭,“不可取。人們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其實已經暴露在眾人眼前。”
後麵跟著的江雁步子微頓,不經意整理了一下裙衫,指著不遠處巍峨的建築:“我們到了。”
幾人跟門房通報,難得的是,他們居然從正門進不去,轉而帶去了側門。
“族長讓三小姐帶著君公子進去,剩下的就在這兒等著。”管事指了指一個亭子。
路明拿出一個東西表示也要跟去,管事應了,帶著三人而去。
星蘊和巫古姬留在原地,他們當然不會留在亭子,使用鏡像術放下兩個替身,兩人悄悄往後院而去。
值得慶幸的是江家雖然是超級大家族,但主脈支脈分得很清楚,因此類似放置名牌的祠堂等也不是特別偏僻,那飛揚的簷角向他人昭示自己的特殊地位。
“好一個嫡庶分明的地方,家族的榮譽感太重。”巫古姬出生皇家,然而皇家就那樣,最終還是看能力,而不是還未出生就注定了命運和資質。
不錯,資質,修真世家對資質的依賴比宗門看重更多,因為資質的好壞象征著資源的利用率,必須精打細算,不可浪費。
“你若是沒有被我撿到,落到你父母那兒也差不了多少。”星蘊對這些看得淡,言語間卻要譏笑她幾分,“你自己去拿,我犯不著為不相幹的人冒險。”
“知道,待會兒給我打掩護。”巫古姬本來也沒指望他,這次他能來就已經很難得。
兩人悄悄來到了祠堂處,這裏防守非常嚴密,隱約可感覺到上層有高手,入口處更是有幾個大漢在看守,目光炯炯,很是威嚴。
“祠堂不應該淒清破敗嗎?”巫古姬大為不解,她印象中的祠堂都是這樣的,畢竟不太祥。
星蘊嗤之以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毛病真是從娘胎裏帶來的。修真界,隻有力量之分,哪有什麽祥不詳,壓得住就是祥,壓不住就是凶。”
“祠堂裏有族人命牌,對注重血脈的世家而言是重中之重,更何況江家並無衰敗之相,怎麽可能淒清破敗?”他指了指上方,“裏麵有三位積年元嬰,估摸都在中後期,這隱形衣騙不過他們。”
“直接搶!”巫古姬建議。
然後,星蘊點頭同意了:“不錯,順便還可以搶點兒別的,到時候你去拿江雁的命牌,我去拿點兒這裏的好東西。”
“小心點兒。”
“當然。”
兩個梁上君子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硬是沒有觸動陣法,從門口潛進去,繞過幾個守門大漢,就看到幾個管事在裏麵喝酒吃肉。他們旁邊就是到上一層的樓梯。
“誒,你們都看到城外的誅殺令了吧?今天我又聽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老六,你別又拿那些道聽胡說的來唬我們,上麵可有老祖,小心治你不敬之罪。”
“去,咱們隻要盡職盡責,老祖們大人大量才不會管我們。”名叫老六的打了個酒嗝,“我說的也是神秘的千冥族的事。”
巫古姬停下來,她也想知道,星蘊卻走了上去,做手勢讓她待會兒見機行事。
“這千冥族可是大大的好啊,聽說掌管咱們修士的輪回,嘖嘖,可惜千百年來就沒聽說過誰能搭上邊兒。”
“難道是哪個家族趁機……”
“呸,是人族倒好了,結果讓妖族搶先了,聽說魔族那邊十幾年前派奸細過來斬斷了界橋,我看啊,多事之秋,咱們啊,都要囑咐後輩小心些。”
“是啊,萬年前的六界大戰後的和平才讓我們世家昌盛起來,若是再來……”
“你們扯那些,我說的是千冥妖族聯姻的事,迎親隊伍已經到了妖界,是入贅,哈哈。”老六幸災樂禍,“你說千冥族那誅殺令也是個女的,會不會也攙和進去?好歹是人族,我倒是希望把這件事搞砸。”
“哎呀,各位兄弟,這肉好了,咱們吃好喝好,那些事不用咱們操心,管好一畝三分地就成。”
“對,先祭我這五髒廟再說。”
巫古姬聽完驚訝萬分,不對呀,年華和幽若肯定不會答應,更何況她離開的時候不是有百年再議的協商,難道跟自己誅殺令上的事有關?可是,其因果他們內部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她現在想馬上去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時轉眼她就被星蘊帶出了冥界,隨後又在極北之地互相蹉跎,完全沒有任何消息,然後又被通緝,隻能默默趕路,如今竟然兩眼一抹黑。
不過,她抬眼看向上方,星蘊肯定知道什麽,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自己不會又被他算計了吧?畢竟他怎麽會那麽好心幫一個陌生人。
耳邊一聲怒喝,巫古姬知道上麵已經開始,立刻拖了一個剛剛把肉放在嘴邊,此刻驚疑不定的管事,抓背使其麵向牆角:“三小姐,江雁的命牌在哪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