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給你點臉了。”傅蕙娘如是說道。
這真是她發自肺腑的心聲,衝虛已動,傅蕙娘一劍橫去。嗜血紅蓮是一定不用的,靈氣和妖氣都可消耗,可這弱水中的魂魄裏隱藏著什麽誰會知道。
一掃之下,那實體發出了極尖銳的哀嚎,掃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切口,然而,這實體也是千萬魂魄所化,所以又很快的連成了一片。
實中有虛,虛中有實。
傅蕙娘刺激了這實體,它搖晃的非常之厲害!傅蕙娘更不客氣,那就一劍一劍,削到這實體沒了為止吧!
衝虛是很快的,隻是一會兒,那實體便小了許多。
弱水河上不容沉重的靈魂,那些實體所構成的每一個魂魄,都是極為貪婪,極為狡詐的壞人。所以,傅蕙娘手下毫不容情,那些魂魄構成的實體所想的不是偃旗息鼓,而是同歸於盡。
這實體不再躲閃,而是拚力將若水船覆了過來。身邊不斷傳來同船旅客們的尖叫。
“玩陰的?”
傅蕙娘一手抓住船杆,使力一翻。終於在鬼魂們掉下去之前,把船掉了個個兒。不過,而是漏了一個鬼魂在外。傅蕙娘從空間裏扔出了一件衣服,“隔空取物。借力打力。”
陳狐狸這兩招真是百用不厭,借著衣裳的袖子,那魂魄總算有驚無險的落在了船上。
就這個空當,那實體抓住機會,搖了一下船,同時一記攻擊打在船身的某一處,傅蕙娘正好被逼著擦著船掉了下去,她使衝虛釘住船上的某處,可卻被那實體提前洞悉,將船推了兩寸。
假如她掉下去,或許會變成和那些實體一樣的弱智阿!
身體很沉的掉落,卻一下子被衝虛托住了。
“阿?”
劇情不對吧,不是說,弱水河上,羽毛也,浮不起來的麽?
“窸窸窣窣”。那實體發出了類似於磕牙和顫抖之間的聲音,顯然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真範圍,然後他們很快的坍塌成泥巴一樣的東西,悄然鑽進了弱水河中。
“欺負了我還想跑呀?晚了!”
傅蕙娘躍回船上用衝虛對著水麵下一頓亂打,打了半天才解氣。對岸站著一個人,這人文弱地不成樣子,麵色很白。身後跟著一群小嘍囉。
“出來為客人撐船吧。”那人一聲令下,魚頭人身的怪物再度出現在船頭和船尾。
很快船就再度靠岸了。
“將軍,多年不見,為何一見麵就要大動肝火呢?”傅蕙娘冷眼看著他,心裏卻在盤算。
不待傅蕙娘轉幾圈筋,那人接著道:“不知將軍是否還記得?在下是白無常。”
“哦。”傅蕙娘依舊想盤算盤算,首先,她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理論上還大鬧了一下冥界。這個麽。實力她也未知,能不能安然從這個白無常這裏出去?傅蕙娘的手上起了一層細汗。
“將軍,此處人多口雜,不妨移步一談。”
還人多口雜,這裏除了她,還有哪個是人?再說了,他領著那麽多鬼小弟,換個地方就不雜了。
白無常肅麵道:“你們退下。”然後伸出一手緩緩比向別處:“將軍,請隨我來。”
傅蕙娘其實心裏還是沒底,隻能裝出一副雲淡風輕,任君采擷(?)的模樣。“白無常有話不妨直說,你這七扭八拐的走著,我還以為你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埋了呢。”
“將軍說笑了。”白無常眼仁一轉,“這次冥界與人界的結界,也是您開的?”
什麽叫也是……
“嗯。”傅蕙娘也眼眸微轉,不錯過白無常麵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笑道:“現在隻開了人界和冥界的,人界和神界的,還沒開呢。”
白無常的表情漸漸鬆弛下來,有些試探地說道:“您急著開天界的封印嗎?”
傅蕙娘笑地很慧黠。“那麽白無常希望我早開天界封印嗎?”
白無常像是吃了定心丸,比方才多了幾分坦然堅定。“在下當然不希望天界早開。不僅是在下,冥界……也是不希望天界早開的。”
“所有人都不希望?”
“大多數吧。”
傅蕙娘斟酌了一下。“那麽,冥界也該做點什麽吧?比如……曾經在人界的修士們,就沒必要投胎,也沒必要做鬼修了。他們不太安分,還是關起來比較妙。”
白無常一點即通。笑道:“這個不難。冥界一下子來了那麽多人,忙不開,先放到一處也是正常的。——不知,您預備何時回天界呢?”
哦。這是探探她手裏的底牌了。假如她底牌不足,想必冥界也會臣服於天界罷。左右,關起來的事情他們也有借口推脫。
想到此節,傅蕙娘似笑非笑。“高興的時候就開,不高興的時候就關。”
“將軍誤會了,在下隻是想問問將軍,也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
白無常說穿了不是個做主的人,傅蕙娘也不打算為難他。至於從前的一萬年裏,究竟是他們不讓自己做鬼修,還是自己非要去輪回已經不值得追究了。追究起來,隻會讓這虛無縹緲的聯盟徹底破碎。傅蕙娘一向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冥府裏哪是安全的,借我一用。阿……對了,我想查一查,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這倒不難,隻是,這死去多年的人,可能是投胎了……”
傅蕙娘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先看了再說吧。”傅蕙娘想查的那個人,是她父親。傅澤。
白無常敏銳地察覺了她的悵惘,隻在前麵引路。
接下來有更狠更硬的仗要打,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每一個軟肋都拾起來,藏住咯。免得讓別人拿捏。
白無常翻了半天的卷宗,可算找到了晉國臨陽修士傅澤那一頁,然後道:“這人現在嘛,在冥府當差。不如召來?”
傅蕙娘強壓激動,說了句:“好。”
不知多久,傅澤終於來了。“不知無常上使召……”
“好了,你出去吧。”傅蕙娘把傅澤的話打斷,白無常道一聲是,將門合上了。冥府卷宗所的別室裏,就隻剩下傅澤和傅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