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雜貨店的老板娘,巫古姬跟隨著人流踏上了去浮台的彩虹之路。
浮台高高在上,想要入宗的修士首先要過這一關才能有資格正式進入弟子選拔。
三條彩虹路,分別為尚未踏入修真的凡人、煉氣、築基修士和金丹極其以上的準備。
凡人路多考察根骨資質年齡等綜合能力,巫古姬看著那被家長囑咐叮嚀的孩童們,深有感觸,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過了便是光輝前程。
許多父母家族掐著日子用各種手段生育出的孩子堅定要贏在起點上,然而卻不知彩虹橋的難走,大宗們第一關便會排除有所隱患前路不足的孩子。兩仙宗不差中低階弟子,差的是那能登頂高處悟道的最好苗子,揠苗助長的注定被首先排除。
巫古姬踏上中路,這裏的人多是少年和青年,家族子弟和散修居多,競爭也最為激烈。
彩虹橋軟綿綿,好像踩在棉花上,開始覺得愜意,然而隨著越走越高,各種考驗加身,腳下沒有堅實的土壤是件很可怕的事。
幸好修仙者恐高症不多,就算有也在最初禦劍飛行的時候被克服的差不多了。
大家開始還說說笑笑互相打探虛實,尤其是要去哪個宗門更是要弄清楚。最後發現大家都還不錯,心裏開始打鼓,期盼仙宗廣開修仙大門,千萬不要出現傳說中有一屆隻收百來人的“壯”舉。
“道友去周一仙宗,我也是,一起……”
“抱歉,我是去萬劍歸一仙劍宗。”
巫古姬謝絕了幾位道友的邀請,她四處張望尋找布衣木劍的女劍修,然而並沒有找到。有些歎氣,多好的隊友啊,怎麽就不見了呢?
浮台高處,麵容清秀略帶英氣的女子挺直站在隊伍前方,一雙不怒自威的眸子看著遠方不好好走路東張西望的少年黑線。這麽多年了,那小童怎麽還是如此懵懂,幸好經曆變故心性倒是依舊。
“風師姐,你前段時間去哪兒了,不會真的是去賺取靈石了吧?”旁邊記名秀麗女子捂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樣,“蕭木峰也太嚴了,好叩門兒,居然真讓真傳弟子自己搜集本命劍的材料。”
風無心皺眉,厲聲道:“劍,劍修之根本,自然要自己磨練劍胚,你們劍陣一脈不也要自創陣法嗎?”
“風師姐說的極是,此次師門派遣我們出來主持收弟子大會當發揚本門堅毅之道。”背著漆黑重劍的另一女子指著前麵站得筆直的同門男劍修,“絕對不能輸給他們!”
“對!”有幾個衣著繁複些的女劍修應聲,她們雙劍舞流派絕不認輸,在改觀大眾對劍修冰渣子臉的同時也不能墮了本門精髓。
風無心不理會同門的爭鬥,她心無波動看著遠方海選的修士,不知那裏又有哪些會成為她的師弟師妹?
巫古姬不知道有人正看著她,她蹦蹦跳跳走在彩虹橋上,很是輕鬆,連她自己都覺得是不是有人專程給她開了後門,好容易呀。
“咳咳。”她自覺太張揚,停下來謹慎前行,不時瞧見旁邊有人走著走著一臉蒼白心有不甘掉了下去,簡直可怕,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你們怎麽了?”
明顯剛剛渡過一關,冷汗潺潺的修士聽見巫古姬的話,羨慕看了她一眼:“剛才是問道,有大能宏音入耳拷問大家,稍微心智不堅便會陷入魔障,繼而被橋上的七色妖禍亂神識而掉下。”
“……”巫古姬揉了揉耳朵,她什麽也沒聽到,難道是有什麽東西出了故障?
“或許是道友心智堅定不為所惑因此沒有感應吧?”那人覺得這理由不太靠譜,但另一個猜想更荒謬,那就是這個人在這彩虹橋上根本沒有一丁點兒思考未來人生的想法。
他動了動喉嚨,還是問了出來:“道友現在在想什麽?”
巫古姬奇怪看了他一眼,指著上方的浮台:“還能想什麽?走上去唄。”
“哦。”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對方輕鬆走過身旁,揮揮袖隨意敲打著露頭的彩虹怪,好像在散步一般。
漸漸地,巫古姬也感覺有點兒不對了,總覺得全身發癢,就好像有那種吸血的蟲子在爬,抓耳牢騷,不舒服。
回頭見旁人狀況各有不同,有人倒地不起抱著腿直呼斷掉了,有人扒拉著旁人不停哀嚎,還有人掐著脖子好像見了鬼……
彩虹橋旁邊隱匿的空間中不時有人來來去去觀察著這些子弟,或是搖頭或是點頭,明顯是在私下內定。
羽扇綸巾的中年儒雅修士遙遙扇子,對旁邊一個花白頭發的猥瑣老頭道:“師兄剛才做的手腳我都看到了,這可不行啊。”
老頭白了他一眼:“迂腐,那小子本來就能順利通過,我不過看在徒孫的麵子上幫了一手,有什麽錯?那可是我未來徒孫女婿呢。”
“噗……”儒雅修士搖搖頭,“師弟,你好歹也是化神道君,難道看不出……”
他仔細瞧了瞧此刻正渾身不舒坦扭來扭去走路的巫古姬,“咦”了一聲:“奇怪,好像這小子的姻緣跟風無心還真有幾分說不清的糾葛……有所牽扯,但又在此轉折……”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在心中內定了一個名額,無論怎樣都得把人帶回宗門。
巫古姬蹦蹦跳跳,感覺越來越煩躁,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她以前對很多人用癢癢粉一類的神經藥劑的果報?
“三生因果、十世轉生,好了,彩虹橋測試完畢,自動浮空著請自行離去,希望這次回溯能讓你們找到自己的方向。”
原來這是用來避開那些奪舍或者轉世重修另有他投的修士,順便考驗這些人的毅力和人品,做過太多虧心事且執念太深者可不敢要。
說白了就是以此大範圍強硬手段排除奸細,不惜借用彩虹橋這靈寶窺探修士隱私。各大勢力收人都有此般步驟,大家為入門不過是小蝦米,就算有所埋怨也隻好作罷,人之常情。
流光裹挾著過關的人來到了大家心心念念的浮台上,這才開始正式報名登記,然後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選拔。
巫古姬站在擂台上,青衫白衣風姿獨立,鳳羽入鞘,笑眯眯:“道友,承讓。”
看台上的風無心看這小子活潑的笑臉不禁彎了彎嘴角,遠處窺視的葉老頭猥瑣笑。冥冥之中的將要連在一起的命運線閃爍著歡快的光芒,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