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古早知傅蕙娘已進仙級,三人合起來未必打的過她。隻說道:“蕙娘,你既是不嫁我時,我也不怨你。隻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雖隻做了半日的夫妻……”
傅蕙娘將手觸在龍脈上慢撫,“四哥當真以為我是為了申不害麽?”
三人見她撫上龍脈,心裏都是一陣緊張。隻見傅蕙娘手上深一用力,龍脈已化為齏粉。傅蕙娘周身靈氣亦弱,“你們執意認為我是為了申不害,甚至不惜用龍脈做引?”
台上失去了這耀眼的白光,一霎就暗了許多,幾人的麵龐都在黑暗之中明明滅滅。“從來就沒有龍脈,那隻不過是我的障眼法而已,可惜你們一個個上來了,都心神動蕩,不能察覺而已。”
龍脈確實有,隻不過連她這一下,也是障眼法,她早將真正的龍脈放進了乾坤袋裏了!
她的眼神對上申不古:“四哥,我們殺了申不離,臨陽派的寶座就是你的了,你說,好不好?”
一瞬間申不古思緒竟回到昆侖時,傅蕙娘一言不發,還有她說她叫陳琅嬛時的冷漠,自己方才驚覺,從未了解過傅蕙娘一分一毫。
申不離反道:“二弟,三弟,咱們三個再有齟齬,也是自家人的事兒。這賤人不安好心,我看她耗費很多,咱們先解決了她再說。”
傅蕙娘一言不發,隱於黑暗之中,靜等申不古的決定。
申不古卻想起了這段日子以來的屈辱,是,他們纏死了傅蕙娘,他和三哥再纏死大哥,那便是最好的結果。“蕙娘,夫妻一場,你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錯的太多吧。這段時日我過的很不好……”
“沒關係,四哥,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待我有一二分真情,對待親生兄弟你們都要生死相見,我算得了什麽?不過在臨死之前,我還想和三位討教一二,申不害身上的禁製,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古眼神驟然收緊:“你果然是為了不害?”
“成吧,你們不說,我有讓你們說的時候。”冰刃劍在手上催動,三人成圍繞之勢將她圈在其中,除了紫龍鞭有些怕人,三人簡直不值一看。
傅蕙娘並不著急,反而是慢攻慢守,誰磨死了誰還未必呢!
紫龍鞭越急,冰刃劍越慢。等到他們三想要抽手,卻發現抽不出了,三人隻能被傅蕙娘帶著走。“我等著你們三個磨死我呢。”
說話間她不緊不慢地在三人身上用劍劃了一道道傷口,不深,但冰刃劍劃傷便痛入骨髓,三人行動越慢。
一轉手間傅蕙娘已將申不古麵上橫過鼻梁處劃傷一道,又將三人手臂關節處劃傷,三人的右手軟軟垂下,她便將三人的武器統統繳了,這才收手。
申不離以左手捂住右臂,餘下兩人則直身站立,卻失了戒備。在敵我懸殊至此的情況下,還能用什麽去戒備?
“我再問一遍,申不害身上的禁製,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今申不古均自不言,申不離更道:“廢話少說,來個痛快的吧。”
傅蕙娘連連嘖聲:“好骨氣呀。”這話一落就從腰帶之中取出一粒丹藥彈入申不離口中,隻片刻申不離便渾身大汗,麵色青紫,她更笑道:“我再問一遍,申不害身上的禁製,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離已痛地說不出話來,擠了半天才說道:“賤……人!”
“咦……”她從腰帶裏又拿出一粒丸藥彈入,這一粒下去,申不離已經是渾身奇癢,竟用手將自己皮肉抓的鮮血淋漓。
申不今仿佛看不下去,便開了口:“傅姑娘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傅蕙娘將又一枚丹藥彈入申不離口中,申不離好像疼痛方解,她才又對申不離笑道:“我不要聽他們兩說,我偏要你說。”
申不離顯被那癢折磨怕了,又著急又虛弱地說道:“我說,我說。申家的龍脈,你知道吧……”
“我怎麽不知道呢?你們申家的龍脈就是我在秘境裏搗毀的呀。”傅蕙娘輕笑一聲,申不古和申不今卻麵色大變。
“……龍脈是擇主,一代一代,這一代的龍脈,選的是不害。”申不離倒沒有震驚,隻是陸陸續續地說著。“不害的資質比我們都要高的多了。”
傅蕙娘索性坐在石桌之上,又頜首示意申不今申不古:“都坐下聽吧,急什麽?”
申不今申不古哪有心思坐下,卻又不敢違拗傅蕙娘。何況石桌隻有兩個椅子,他們兩人哪敢坐在傅蕙娘旁邊,隻有坐在地上了。
“所以不害一出生,我便跟著二弟、三弟、四弟將他周身下了禁製。”
“這事兒你不是一個人辦就行了麽?”傅蕙娘問道。
“不行。我怕父親知道了責罰於我,若是二弟三弟四弟從著,不害又失了指望,父親是沒辦法再責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即便是說往事,申不離麵上亦帶著當日的幾分算計。
傅蕙娘拍了拍掌:“好手段,好心思。”
“父親一貫對那賤人寵愛,怎麽不愛屋及烏,可喜的是那賤人也早早地死了!”那賤人,說的應該是申不害的母親,他們的繼母了。
傅蕙娘有幾分漠然,這些東西,她自然沒心思聽,隻不過是要他們說給申圖疆聽罷了。她不信申圖疆會不知道,她隻是讓他看看,這群兒子是有多麽不堪。
“可惜,即便是那賤人死了,父親也仍然最是垂愛那個小兔崽子。”申不離有幾分憤怨。
她眼珠一轉:“怎麽說?”
“父親對他明裏暗裏的回護,我們怎麽會不知道?父親對我們管教嚴格,唯獨對那小兔崽子放縱的很。”
“所以呢?”蕙娘追問。
“我使了手段讓他跌在風月場裏,可喜的是他這個人也一樣不堪,後來甚至不需我引帶,他自己的荒唐事也有一籮筐了,而且不斷忤逆父親,饒是如此,父親仍待他最寬。”
申不離說到此處顯然恨極,看來這個少掌門,外表春風得意,內心卻是無盡憂煎阿。
“好不容易盼到他離家出走,父親卻說所有人不得出門,等著臨陽演武,父親這一番當然是為了那個小兔崽子,怕我們對他趕盡殺絕……其實護不住的,我自有辦法讓旁人去追那兔崽子。可惜,可惜這兔崽子不知哪裏得來的機緣,跑了不說,竟然把禁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