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申不古又陸續來看過她幾次,蕙娘不是裝作睡著,就是一概不理。申不古雖無可奈何,但每次都坐在椅上對她一番關心,和自訴情意。
這些時日她已經能緩緩下地了,隻是身上還有靈氣妖氣肆虐著,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空間,也沒辦法和賀練師聯係,不知道玄山怎麽樣,希望趙無虞在幫她擺平這些。
所以目前的傅蕙娘還是手無縛雞之力,隻能暫借於申不古這裏。這一日申不古特別喜興地來到她房中,說他父親已經出關了。言下之意是,馬上要對申圖疆求娶自己。
他未免太有意思了,她也不叫申蕙娘。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要去。”
申不古以為她是回心轉意被自己打動了,非常快意,兩人當下往臨陽派大堂走去。
大堂上端坐著申圖疆,申圖疆雖極力掩蓋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讓人在他的眉頭間找到了一絲答案。
他看向前來的四個兒子並傅蕙娘。申不古或許是被大喜所淹沒,所以沒有察覺到父親的情緒,直接說道:“兒子有事要稟,兒子欲求娶傅…姑娘。”
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求娶,兩個當事人都在堂下站著。
傅蕙娘淡淡開口:“兄娶弟妻,有如胡虜。申伯伯,不知侄女上次說的退婚,伯伯有沒有思想一二?縱然嫁妝有些缺失,侄女兒也會尋找東西添補的。”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申不古麵色驟白。
她接著說道:“上次太匆忙了,竟忘記問申伯伯,我爹娘可有寄存東西在申伯伯這裏?”
這話說出來好像意指申圖疆吞了她一個弱女遺產是的,又像知道了什麽。其實不是,她隻是覺得她爹娘在修仙界的積蓄根本找不到,順嘴這麽一問而已。
申圖疆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均怒目而視,而申不古的內心翻江倒海,卻聽申圖疆說道:“是。上次太匆忙,我一時忘了給侄女了。”申圖疆當時傳人去取東西。
殿上氣氛特別尷尬,傅蕙娘卻堂堂正正地站在那裏,申圖疆閉關,已經突破了玄靈期,不過仍感覺到蕙娘身上氣息霸道,他也無能化解,便出口道:“傅侄女身上這是?”
傅蕙娘笑了笑,“在秘境裏發生了一些小事,勞申伯伯擔憂了。”
既然說是小事,就代表她自己能解決,申圖疆點了點頭,這會兒那廂已經拿出了一個戒指,“當年你爹娘囑咐我,假使你不走上修煉一途,就不將這戒指拿出來,是以我遲遲未將此物拿出。”
她忙笑道:“申伯伯言重,我爹娘生前最是信任伯伯不過的,我又多蒙伯伯照顧,您這麽說,侄女真是……”
申圖疆長歎一口氣,說道:“這是認主的戒指,隻需滴一滴侄女的血,就能開啟了。至於侄女所說退婚一事,那自然從侄女所願,嫁妝什麽的,就當是我為你爹娘備下,你日後留用吧。”
話已說到這裏,她對申圖疆一拜,接過戒指便要出堂,申不古卻要追上,隻聽申圖疆在後麵沉聲說道:“不古。”
申不古不得不站住腳步,申圖疆又將不相幹的人遣出,隻留下他們四兄弟說話。
而傅蕙娘正往趙無虞的院子去,如今她動用不了力量,也進不去空間,沒有玄山護衛萬萬不行。玄山果然在趙無虞院裏,趙無虞忙先問道:“傅姑娘,你好了?”
她點了點頭,問道:“賀長老……?”
“賀長老聽說了,隻說知道了,再沒有別的吩咐。”聽趙無虞說完,她又微頜首,讓玄山再度回到她的腰帶之中,緩緩回傅宅去了。
玄山倒是沒有多問,反而是她先說明自己的情況,玄山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不曾遇見這樣的情況,不過按照這種趨勢來講,想必一段時間就能把這些靈氣盡收體內。”
她嚐試著運用力量,仍是痛不可擋。看來為今之計,隻有等待了。
自那日從臨陽派出來之後,半個月申不古都沒有來煩她,隻有湘蘋時不時來問,她都說好。這半月她已經逐漸能將靈氣匯入丹田的元嬰裏,隻不過每次使盡全力,疼得要死,也隻能匯入一絲,每次匯入一絲都得休息半天,即便是這樣她也刻不停歇。
慢慢地,經脈與筋骨已經逐漸修複,元嬰也從沉睡之中醒來打鼾,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麵發展。直至她的經脈筋骨都修複好了,她也感覺到可以使用靈力,雖然不多。
蕙娘拿出了那枚戒指,滴上了自己的鮮血。一抹靈光閃過,她被吸附到了空間裏麵,這空間狹窄,但一目了然。四麵都是書櫃,她夾在其中,中心的桌上放著一封信。
看完了那一封信她的拳頭不由緊緊地攥起,她恨,她怨。這封信道明了她爹娘與申圖疆的始末。
申圖疆作為天道的信徒,深刻的認為人與妖不能結合,而且屢屢對自己的娘起了疑心,如果申圖疆知道她娘是狐妖,她爹她娘,包括她,都會被申圖疆衛道殺死。
她娘本來就在接了任務之後重傷,為了躲過申圖疆的耳目,隱藏自己的狐妖氣息,他爹以性命下了禁製。申圖疆,衛道之士。
龍脈絕了?不夠。她也要申圖疆嚐嚐滋味。
信上筆跡匆忙,還有爹娘的囑咐,如果不入修煉之途,隻怕她看了會受不了的吧。既入修煉之途,她絕不會放過申圖疆的。她哪裏知道,她爹娘並無心讓她複仇。
蕙娘主動踏足了申不古的府中,她要成為申家的一員,她要徹底摧毀申家。不過申不古並不在府中,聽湘蘋說,最近申不古沒有回過府。看來他們或許是為龍脈頭疼吧。
怪不得申圖疆出了關,誰能料到申家的龍脈藏在秘境之中呢?真是狡猾。
想到此處,她也應該回到乾坤袋看看,龍精怎麽樣了,她還得跟賀練師交差呢。誰知道一進去她就傻眼了。
龍精已經不見了,而在她麵前出現的是一個五彩斑斕的小鳥,她遲疑地問了句:“小狗?”
小狗大喊道:“老大,不要叫我小狗,太難聽了。”
汝寧公主說
其實申圖疆這人,很複雜。一方麵是衛道士。一方麵又是“正人君子”從他不早就以卑劣手段取血打開空間時,就證實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就是因為完全的“正”,才導致了他的衛道。蕙娘為人子女,豈能不報大仇……可以說這個報仇是多方元素的悲劇推動的,非常非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