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她不由抻了個懶腰,凝目望向天空,此處就像乾坤袋一樣,是她自己的空間,僅僅隻有自己。
她變回了人身,使劍施展嗜血紅蓮,采補靈氣。這裏沒有活物,全是樹木靈藥,她秉著不取空的心思,在一個地方隻取一處,不破壞這裏的平衡,於是就一直走下去。
越往前,靈氣與妖氣就越富裕,元嬰中的小人兒也越睡越沉,而她憑借這裏富裕的靈氣也突破了元嬰中期的門檻,假如一直在這裏待到秘境回去,或許能到達出竅期也未可知,九重蓮已到了七重,劍訣已經是全能施展了。
空間的小狗已經逐漸長大,起碼毛發覆蓋的齊全了,稍見顏色,看起來是一隻鳥,至於是什麽鳥,那就不知道了。
小狗的聲音也變了,偶爾還能說話了,比如說和智慧樹學的“老大”。其他的還有點困難,她讓智慧樹離小狗遠一點,別把小狗教壞了。
不過蕙娘還是在一直朝前走,直到一處花木繁盛,靈氣極厚重,若非練過九重蓮,恐怕她都要爆體而亡了。
前麵已經沒有路了,這處巨大的花木擋住了前行的道路,花木中有一座石頭,她不知該不該走上前去一探究竟,或者走回頭路繼續吸取靈氣修煉。
就在她還在思考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了話。
“你是誰?”這個聲音略帶沙啞,應該是出自青年男子之口。
蕙娘將手裏的冰刃劍提起來,環顧四周,絲毫感覺不到一絲違和的氣息,看來對方實力在她之上。“你又是誰,鬼鬼祟祟,為什麽躲著不出來?”
對方非常無禮,根本不回她的問話,隻是喃喃自語。
“一個人類,怎麽能行走到妖窟的深處?”
她的心裏警鈴大作,對方明顯不是人類,應該是,妖獸?
蕙娘持劍的手更緊了一分,她放緩了說話。
“前輩,不如出來說話,要殺要剮,也總得讓我死的明白吧?”
這句話說出之後,她就感覺到一陣威壓,當時單腿已經跪了下去,當下狠狠用劍插在地上,將牙咬地咯咯作響,拚了死命地站起來。
她可以插科打諢,但在內心深處,卻絕不肯服從任何一個人!這個神秘的人可以讓她死去,但是卻不能讓她活得如此窩囊。
即使此刻五內俱震,甚至嘴角湧出鮮血,她仍掙了命的掙脫,這一生難道受的委屈還不夠嗎?她不服!
對方又施加了幾分壓力,更激起了她的不甘,不願,這一生可能馬上就要終結了,這一生甚至沒有開始過,連父母的麵她都還沒見過,想到此處,她硬是將一並要跪下的右腿顫抖著直了起來,也要將已跪下的左腿抬起來。
一瞬間自憐、不甘、遺憾、以及諸多情緒盡數湧上心頭,她竟站了起來,自她站起後,那股威壓已經消失不見,麵前的土地被她滴落的鮮血砸中,那鮮血慢慢滲入土地之中,轉眼就不留一點痕跡。
蕙娘的眼裏已蓄滿了淚水,抬手擦了擦嘴角,笑罵道:“去他嗎的賊老天。”
那人也是一聲輕笑。“原來你是狐族的。”
這次,她聽清了,這聲音就來自麵前的花木叢中,她的正前方,她提起了劍。
“是。怎麽樣?”
“你身上都是靈氣,妖氣很弱,怎麽你們狐族有了新的修煉方式麽?”對方不僅不對先前的無禮道歉,說話還這樣輕描淡寫,她很憤怒。
“有怎麽樣,沒有怎麽樣?我要是你就來個痛快的。不陰不陽。”她冷斥出口,並握緊了手裏的劍。
“你們狐族的族長還是陳千葉麽?竟連尊卑都沒有教過你們嗎?”
那股威壓像是又要卷土從來,不由讓她笑道:“你就會這一點折磨人的玩意兒了麽?”
前麵那座石頭竟然轉了身,這,不是石頭,這是石人?或許都不是,她緊緊盯著前方,卻聽對方說了一句話。
“嚴雨?!”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這人或許是仇人或許是故人,她不知道,但絕不會是朋友,如果是朋友,僅憑說話聲也聽得出來吧。
蕙娘稍抬下頜“現在不是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是轉世下凡的普通人而已。”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是人和妖的孩子呢。”
麵前的石人麵目表情變得很怪很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喃喃地重複著“人和妖?人和妖?”
直到半晌才狂笑出聲,直到那聲音啞地好像在用刀子磨石頭一樣。
接下來他說的話讓她震驚。
“我是第一任妖王江言塵,當年你發起大戰時,我還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妖獸。當時我沒有遇見鍾晚,所以我沒有參戰。
後來,我遇見了鍾晚,她一直都期望有一個我們的孩子。第一世第二世第三世,我遍尋天下,也不能完成此願。
反而讓她三世為妖氣蝕濁,難入人道,再後來,竟不知所蹤。我已一己之力,尋到了天界的封印所在,上界大鬧,被上界隨手投入在秘境。
與這個秘境自成一體,秘境生則我生,秘境死則我死。”
他笑了一聲,卻比哭還難聽。“所以我永遠也不能再出去,永遠也不能再見鍾晚。”
他的目光落在傅蕙娘身上,“或許我苟延殘喘至今日,隻是為了遇見你吧。這一處秘境是消耗我生命所維持的,現在我已經沒有上神的實力,僅是渡劫的狀態罷了。這一處還有一條龍脈,和我彼此爭持,我在這裏不知有幾千年,若你再晚來些,或許我已經被龍精所化。”
“龍精?!”是臨陽的龍精嗎?得來全不費功夫麽……
“天道有眼阿……”他的目光向利劍一樣射過來,“這麽多年,何況你現在又是人和妖的孩子,上神們必不容你。你,還有前世的雄心麽?”
這話就是試探了,不過她隻是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下界麽?”
蕙娘的語氣平靜堅定:“不管是前世的錯誤,還是今生的遺憾,我都要統統彌補!”
江言塵聞話,竟從石做麵目中流出了眼淚。“好,好。鍾晚,你聽見了麽……”
汝寧公主說
關於蕙娘能站起來,是因為狐族的情緒可以發揮自身最大的力量,所以第一任妖王也馬上知道她是狐族了。
你不用在意,流淚也是剛好而已。來吧,今天聽黑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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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之中的遺憾已經太多,說實話,我不想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