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感覺心髒跳地越發快了,“她”幾乎是一路跑著到的牆根下,顫聲說道“你,你還在?”
蕙娘隱隱約約有點明白了,這應該是在紅衣女子的記憶之中。
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隨著時間流逝,而且蕙娘相信,陳狐狸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的。
從那之後這兩人就來往與牆內牆外,這對年輕的男女結成盟定三生的愛侶,她甚至把家傳的白玉扳指送給了那個人。
原來那個人就是霍老爺,可他們的長相卻完全不同,難道這是他們的前世嗎?
好景不長。此事終於被侯爺和夫人知道了,這位小姐心裏非常忐忑,侯爺衝著自己往日的心肝肉兒大發脾氣。
“你知不知道來年四月選秀,你身為安慶侯府的小姐,是一定要入宮的!”
她年輕識淺,隻有哭泣而已。侯爺將她鎖在屋裏,不讓她出屋子一步。
這位小姐不願意嫁給除了那吟詩公子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她開始絕食。到底是夫人愛女心切,夫人解了那道門禁,並追問女兒那名公子的姓名。
而且說道:“你爹他隻是一時生氣,憑咱們家的恩寵,選秀也不是非要去才行。那公子要是有心,明年春試榜上有名,你爹豈有不同意的?”
她信以為真,把愛侶的家世全盤托出。夫人說道:“你們這麽來往,別人哪有不知道的。要是你聽娘的話,這幾月就別和他頻繁相見了。隻是書信往來,免得你爹又來說嘴。”
她於黑暗之中見到了這一絲火光,哪裏還會不同意呢?
他們書信往來,托雁傳情。直到春試之前,她已經繡好了嫁衣。但是他卻並沒有金榜題名,而是名落孫山。
新的書信來了,上麵寫的確是她所不敢相信的話語。她的劉郎說自己已經移情別戀,請她另謀高就。
這等刻薄又絕情的話,她怎麽能相信那是心心念念的劉郎所寫呢?但那字跡又分分明明地告訴她,那就是劉郎所書。
她以為是因為他沒有高中所以寄來的托詞。於是她回了一封溫柔纏綿的信來安慰心上人。然而她再也沒有等到回信。
一點點地失望,到徹底的絕望。她越發的消瘦,侯爺再度提出讓她入宮,她點了頭。
侯爺走後她穿上了繡好的嫁衣,可是已經不貼身了。她是上吊身亡的。用的就是嫁衣上的腰帶。在這個決意的時刻,她心中沒有一絲怨恨,隻有刻骨的相思與不舍。
她是穿著那一身嫁衣走的,她死了之後發現,原來人是真的有靈魂的。她在屋子裏看見了父母痛哭的樣子,她很想上前跑進他們懷裏,像平日一樣撒嬌,但是她已經不能了。
盡管萬般的猶豫,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去尋找那個負心地人。不知為何他渾身泛著金光,她甚至不能靠近。
而且她發現那個人已經纏綿與病榻,隻剩下一口氣了,他的眼神溫柔地注視著拇指上的扳指。
她就在門口悄悄地看著他,鬼魂沒有眼淚。但是蕙娘也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與愛憐。
“她”看見自己的大哥從門外走進來,怒火衝天的說是他害了她。她本可以有上好的前程,富貴地走完這一生。可是全叫他毀了。
在她大哥說她已經身死的時候,她看見了劉郎的眼淚。也知道了一切的始末。
原來未曾高中是父親的幹涉,那封信也是父親的授意。他們太渺小了,根本無法對抗這一切。
劉郎的病越來越嚴重,終於有一天,他也閉上了眼睛。她以為他們終於可以長相廝守了,可是她卻發現劉郎並沒有鬼魂,或者說劉郎的鬼魂不見了。
她拒絕鬼差的引渡,鬼差告訴她,劉郎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本來這一世應該是金榜題名曆劫之後回歸到天上的,沒想到卻在中途出現了差錯,隻能重頭再來。
而且她是自殺的鬼魂,必須要在地府裏忍受一百年的折磨。到那時,劉郎也就不在人間了。
於是她選擇留在這裏等待和劉郎再次相見。鬼差卻告訴她,一個人在輪回之中,是會轉變模樣的。但是如果兩個人確實有情緣地話,是會有業力使他們再度相見的。
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等待。即使她是枉死之人,每夜都要重來那份痛苦,但是她也決不後悔。
皇天不負有心人,或許是他們之間真的冥冥之中有一些緣分,他托生之後手裏緊攥著那枚扳指,按說新生兒是沒有力氣握拳的,但他不一樣。
他的家人嚐試過把這枚扳指拿走,可是每一次隻要扳指離開他的身體他就會心痛如絞的大聲啼哭,甚至重病一場。
可荒唐地是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變了容貌變了聲音,甚至變了性情。她眼看著他娶進來一堆女人,她眼看著他對每一個人溫柔調笑。
回憶就到這裏,蕙娘突然感覺一陣不適,就回到了霍府。
“雖然他什麽也不知道,但是我卻甘之如飴。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我知道他始終是記得我的。”
那女子耀眼地紅衣不斷的變淡,準確地說她整個人也在不斷的變淡。她笑了笑,“這府裏西南方向守衛薄弱,你們從那走吧。還有,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他我的存在。也請你們信守承諾,不要拿走扳指,也不要傷害他。”
這女子慢慢地變作熒光,再也消失不見,隻有地上圓潤地丹藥仍躺在那裏。陳狐狸一言不發,連丹藥也沒有拿起來,就帶著蕙娘走了。直到出了霍府,陳狐狸還顯得特別沉鬱。
蕙娘心裏清楚,狐妖以至情為生,如果陳狐狸早知道那女子的故事,就不會讓那女子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交出那顆內丹了。
“你也不要過分自責了,她一開始就拿出了內丹,你哪有機會阻止呢?”
陳狐狸緊抿嘴唇說:“不是因為這個,我隻是後悔剛才沒打死那個王八蛋。”
蕙娘看著陳狐狸犯了孩子氣,有些失笑。“你跟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較什麽勁呀。誒?你說,那名女子明明後來修煉到可以靠近霍老爺了,她為什麽不告訴他?”
陳狐狸側過頭很溫柔地笑了笑,“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會告訴你。”蕙娘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阿!怎麽還扯到她身上了?
陳狐狸仰著頭幽幽歎了口氣。“如果他能很輕鬆快樂地走過一生,她又何必告訴他呢?告訴他了又能怎麽樣?一個人一個鬼。一個神,一個鬼。哪裏有什麽圓滿可言?”
為了愛人的快樂,她寧可如此孤獨地守著這份回憶麽?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言笑晏晏?這就是成全麽?蕙娘並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有點頭疼,甚至不能集中精神看屏幕,所以明天可能會修一修這一章。
由於作者的話不能超過500字,所以放在這裏說了。
我想說說我的id。
我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是一個公主,但是特別不受寵愛。我在宮裏過的日子很不好,沒有人重視,我的姐妹也看不起我。同時訂下嫁期的姐妹百般風光,而我卻那麽不起眼。我以為我也會被我的駙馬,我未來的丈夫所瞧不起。但是並沒有,他對我特別好,就像要把我捧在手心裏一樣。我的姐妹說我不配嫁給他。我什麽都說不出來。但是他給了我一切的信心,我嫁給他之後每天都是那麽那麽地幸福。
後來因為政治上的鬥爭,他和他父親好像並沒有擺脫,而我作為一個不得寵的公主什麽也做不了。我父親恩寵他父親甚至比對待我好的太多了。總之,那個夢戛然而止。我唯一記得的是,我的駙馬名字叫做陸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那麽清楚的記得他的名字,知道是哪個陸字,哪個賢字。夢醒之後我心裏非常的不舒服,我打開百度百科尋找陸賢這個名字,但是找不到,我又搜索關鍵詞,陸賢,駙馬。才搜到了一句話。
汝寧公主,洪武十五年與懷慶、大名二主先後下嫁,而主下嫁陸賢,吉安侯仲亨子也。
我確信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段曆史,我甚至不怎麽了解朱元璋。而且怎麽就那麽巧,有一名叫做陸賢的駙馬?
我又開始急切的百度,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上了那個夢,汝寧連生母的名字都沒有,確實不受寵愛。陸賢的父親是一名武將。而且有記載,朱元璋是殺過他自己的女婿的,即使女兒苦苦哀求也沒辦法幸免。
或許是這位公主太過不受寵愛,關於她的記載就隻有那麽一句話。我不知道她和陸賢後來何去何從。他們就像滄海裏漂浮的一粒粟子一樣,在汪洋的曆史長河不知所蹤。
我不相信前世今生。更不相信我就是汝寧公主。我相信,隻是一種力量把這個故事帶到了我的麵前。
今天我把這個故事贈給你們。並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我的故事能給你們帶來一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