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想尖叫,又擔心看見了不該看的事,會被滅口。
趕緊捂住了嘴巴,悄悄跑到池邊的一顆大樹後,再也不敢出聲。
此時寒鬆也已解決了圍攻自己的三人,正用力踢打著僅剩的活口。
嘴裏嘟囔著:“栽花栽的那麽差,給爺解解手癢倒是不錯!”
江暮雪聽到這話,心中一驚。
隻是種花不夠用心,就要以命相賠嗎?
這偌大的侯府倒底埋葬了多少冤魂?
而軍侯今日帶她來侯府……
屠殺妻妾滿門……
她不敢再往下想。
寒鐵衣掃了眼荷塘,沒發現江暮雪的蹤跡,心中擔憂不已。
一轉頭,看到她嬌小的身影,正驚恐萬分地躲在樹後。
他歎了口氣,對寒鬆道:“斷了手腳筋,帶下去審問!”
寒鬆應聲:“是,侯爺!”
隨後衝著刺客小聲抱怨。
“爺本是開開心心來賞園子的,你們幾個偏要給爺找事!”
說著,拿起佩劍,利落地向那活口的手腳砍去。
鮮血四濺!
江暮雪原本在樹後悄悄瞄著寒鬆,見到這一幕慌忙轉過頭去。
全身顫抖,眼淚簌簌而下。
這太殘忍了!
遠比六年前在大齊邊關城見過的大屠殺還要殘忍!
那時候有英雄小哥哥保護她,而戰場上的廝殺也不過是三兩刀斃命。
兩國之爭,無數生命流血犧牲,隻讓人覺得悲涼,卻並不驚悚。
可隻因沒做好活計便被殘忍虐殺,甚至砍斷手腳折磨。
這種泯滅人性的扭曲嗜血,遠遠比戰爭的死傷更令人毛骨悚然!
“大好日子,爺還得去牢裏做臘肉!”
寒鬆恨恨地踢了那活口一腳,將他拖起來。
“放心,爺一定把你醃的香香的!”
臘肉!
江暮雪更加膽顫心驚。
她不知道,“醃臘肉”、“做臘肉”,是牢裏審問犯人的行話,以為真得要把他們做成肉吃。
頓時,寒家軍吃人的傳說進入她的腦中。
而想起在江府,禦廚曾做過數次臘肉小炒,她都吃的香甜,忍不住胃中做嘔。
寒鐵衣看出她嚇的不輕,心中愧疚,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
“夫人!”
“啊!走開!”
江暮雪心中不安,耳朵自動屏蔽了他的腳步聲。
被突然碰觸,驚的大叫一聲,對著他使勁推打。
“夫人!”
他鉗住她的雙手。
“是我!”
“侯……侯爺!”
她冷靜了些許。
喘息片刻後,為了自保,強擠出一絲笑容。
“小女……剛剛不小心……掉到池塘裏去了,池塘……特別大,特別深,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
她在心中哀求,嗜血將軍千萬不要殺她滅口,千萬不要!
看著她一身泥水,鬢發髒亂,一副小鹿受驚的樣子。
寒鐵衣的心微微疼了起來,抬手想幫她擦拭臉上的汙跡。
卻被她認為,是要伸手捏斷她的脖子滅口!
她咬緊嘴唇,抓起地上的泥土朝他的臉上扔去。
趁著他分神,一把將他推開,迅速起身逃跑。
寒鐵衣顧不得臉上的塵土,大步向前,從身後將她緊緊抱住。
“夫人冷靜些!”
“放開我!放開我!”
江暮雪用力掙紮,使勁去掰他錮在自己身上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