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丫頭本就保持著警惕,如果現在挪過去,一定會急地四處亂跳。
沒準還得上第四次藥。
他想了想,終於忍住了,盡可能溫和地說道:“晚上有什麽需要,不要亂動,叫我起身!”
“多謝侯爺,小女知道了。”
江暮雪應答的十分客套,心中卻泛起一絲感動。
自從母舅全家被斬後,父親冷漠薄情,母親柔弱無能。
秦氏和江暮煙趁機打擊報複,讓她幹了家中所有的苦活累活。
而祖母年事已高,雖然疼她,卻也隻對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景公子,她從來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去惹他煩惱。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一個人苦中作樂、堅韌頑強地活著。
有苦自己咽,有淚自己流。
早就忘了,被人寵愛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憐惜地待她。
隻可惜,這種好是不可持續的。
甚至有可能是生命突然結束的前奏。
此生她真的能幸運地遇到一生一世一人心嗎?
景公子會是那個人嗎?
“夫人早點歇息!”
寒鐵衣像是看出她的種種小心思般,幽幽說道:“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是,侯爺。”
她柔聲答道,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寒鐵衣卻難以入眠。
輕輕轉身,看著不遠處她的身影,心中感慨良多。
當年那個要與自己痛飲千杯的小丫頭長大了。
花容月貌、聰慧可人!
還有一個多月,她就會成為自己的結發妻子。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可是雖然她與他同床共枕,卻隔著那麽遠的距離。
連她的心也與他隔得很遠。
景子年!
景子年!
我設下的局,你可一定要入!
千萬不要讓本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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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寒鐵衣還在感慨,小丫頭離自己太遠。
後半夜,她睡的沉了,稀裏糊塗地就滾了過來。
緊緊抱住他,呢喃低語幾句,又呼呼大睡起來。
他摟著她泛著淡淡清香的柔軟身體,嘴角含笑。
輕輕親了幾口,也心滿意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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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鐵衣從六歲起,就跟著師父每日晨練,十幾年來從沒睡過一天懶覺。
早上按時醒來,想出去練功。
卻被江暮雪抱的緊緊的,小臉貼著他的臉。
呼出來的熱氣一陣陣吐在他的下巴上。
雖說鳳儀園宴飲的那一天,他就找到了她。
可是,這個早晨,親身感受著她的擁抱和呼吸。
他才生出了一種無比清晰的踏實感。
他是真的找到了她!
並且很快就能擁有她!
他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她醒來。
等著……
等著……
等著……
外麵的天光越來越亮,她依然睡的香甜。
“侯爺,您起了嗎?”
寒柏小心翼翼的問詢從門口低聲傳來。
他每天早晨都按時陪軍侯練功,如今已過了平日時間許久,身上都癢癢了。
寒鐵衣紋絲不動地躺了很長時間,身上有些麻了。
想起師父說過,武功一事,一朝廢,朝朝廢。
便想悄悄抽身出去,與寒柏痛痛快快地練上幾十個回合。
他輕輕地挪開她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緩緩起身。
誰知,她又將手臂挪了回來,反而將他抱的更緊,嘴裏哼哼唧唧不許他動。
寒鐵衣看著她無賴的樣子,嘴角再次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