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麟關於煌道佛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因為剛剛被我保護下來的女孩魂魄,現在已經露出了近乎絕望的表情。
之前那場火雨並沒有把她傷得太嚴重,畢竟她隻是靈體,不會輕易消失。我隨後也問了一些有關她自己,以及她們對於煌道佛的信仰的問題。而她給出的回答也跟我之前所做的猜測基本一致。
這女孩是煌道佛的信徒,而且是一個神使。為了得到煌道佛的力量,煌道僧需要通過複雜的儀式讓煌道佛降臨在神使的靈魂上,再通過神使的轉生來實現煌道佛的降臨。
這些僧人相信煌道佛所代表的是人類最本源的力量,煌道佛本身也是一半男一半女。神使為了讓煌道僧將力量賦予自己,就必須讓自己成為半男半女的狀態,而實現這種改變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斷食用異性的血肉,讓這些血肉以能量的形式融入自己的身體與靈魂。
又因為女性神使的靈魂似乎更容易得到煌道佛的青睞,所以煌道佛教發展到現在,一直都是以女僧作為神使來吞食男人的血肉,女僧的地位也是煌道僧眾中最高的。
這女孩還告訴我她其實並不想成為神使。她出生後不久便在戰亂中成為孤兒,她是被一名煌道僧養大的,並在十二歲時被迫成為了神使。從那之後她每天必須做的一件事就是吃男人的血肉。
她說像她這樣的女孩在煌道佛教中還有許多。她們起初都不想吃人肉,於是那些負責管理神使的僧人就會故意餓她們。人在餓到不行的時候,隻要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都會吃下去的,不管是不是人肉。
最後所有的神使都會慢慢適應,而且還會發生一些可怕的變化——每個神使在連續吃了兩年人肉之後就沒辦法再吃其他東西了,甚至看到活的男人都會流口水,想把他們活剝生吞。
她在說到這些內容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非常詭異的貪婪表情,我甚至能看到她的嘴角在抽動。好像在她眼裏我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美食。
我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因為該了解的我基本已經了解得差不多。用現在的說法,煌道佛教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邪教,而這種吃人邪教無論在什麽地方、什麽年代,都無法發揚光大的。所以真正讓煌道佛教走向衰亡的其實正是煌道佛教扭曲人性的邪惡信仰。
女孩的亡魂被我留在了靈道裏,習麟也喚出了門神鬼。帶這個女孩去了她早就應該去的地方,隨後我倆也一起出了靈道,去跟薇薇她們會合。
靈道外麵並沒有出現任何險情,煌道佛一直專注於在靈道內跟我倆纏鬥,根本沒有跑出來的意思關鍵的是那兩個閻王並沒有過來搗亂,這也是我們能順利解決掉煌道佛的關鍵,我猜這裏麵想必也有兩位無常老爺子的功勞。
在把好消息跟眾人分享過之後,我則重點關注了一下陳大鵬妹妹的情況。很奇妙的是,她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現在已經完全癟下去了,薇薇告訴我說其實陳大鵬妹妹並沒有真的懷孕,那隆起的肚皮隻是一種假象,但如果我們的行動再晚一些。讓那些額外的靈魂有機會實體化,到時候陳大鵬的妹妹哪怕生出一頭吃人怪物恐怕都不會讓人覺得吃驚。
不過這山裏畢竟不是個慶功聊天的好地方,雖然煌道佛已經被幹掉了,但那些煌道僧依舊在山裏活躍著,尤其是在聶政的人都撤退的情況下,我們很可以遭到對方的突然襲擊。所以我們隻是利用調整狀態的時間簡單說了幾句話,等體力、靈力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們便將所有能飛的式鬼全都喚了出來,然後直接走空中路線離開了這座山林。
在飛出去的過程中,我們果然遭遇了煌道僧異常猛烈的攻擊。不過之前衝進山的過程中我們已經削弱了煌道僧的力量,所以這些突襲對我們並沒構成太大的威脅,我們也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大山,回到了作為基地的試驗所。
回去之後,大家該休息的休息,該慶祝的慶祝,唯一處在惶恐之中的也就隻有張佐一個人了。不過在我們對付煌道佛的時候,他總算想出了一個讓自己可以多活幾天的理由。
除了煌道佛之外,我們還要對付兩個閻王,而跟煌道佛這種外來邪神相比,兩個閻王的實力明顯更強一些。張佐認為自己可以在隨後進行的討伐戰中提供一些非常有價值的特殊神符,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些符是他專門為了神魔大戰而特意準備的陷阱。
“陷阱”這個詞出現在這裏有點不太容易理解,我立刻追問他到底這符要怎麽用。
張佐留了個心眼,他沒有把關於陷阱神符的事全部說出來,隻是提了些皮毛。而且這個陷阱神符隻有他和聶遠征知道如何發動,聶遠征根本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們要想利用那些陷阱符,就必須保證他可以活著離開。
我親眼見過那些被張佐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孩,那些孩子甚至變成了殺人吃肉的怪物!就算有幾個孩子被柒月救出來了,但他們的心理也肯定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之後長大成人也很可能沒辦法正常融入社會,可以說他們的人生已經徹底毀了。
所以不管張佐拿什麽跟我談條件,我都不可能放他走,而且這小子似乎忘了一件事,秘密這種東西並不是他不開口我們就問不出來的,就算他死了。我們也一樣可以從他的魂魄中拷問出實情來。
當我在他麵前點破這道理後,張佐整個人都傻在那裏了。在愣了足有十分鍾後,他終於妥協了,他說他會把關於陷阱神符的事全都說出來,隻求柒月可以給他一個痛快的,別折磨他。
柒月考慮了很久,最後她還是仁慈地同意了張佐的請求。
張佐一五一十說出有關陷阱神符的一切信息,隨後柒月便將他帶到了研究所的地下室。十分鍾後,我下去把張佐的屍體以及他的亡魂一起帶進了靈道,並在那裏再次對他的靈魂進行逼供,確認一下他有沒有故意騙我們。
有冥咒在,張佐是沒辦法說謊的,我也確定了他沒有半點隱瞞。
不知是不是人死之後總會從另一個角度去審視自己的一生,張佐的亡魂隨後居然開始對我懺悔起來,他說自己生前的所作所為簡直禽獸不如,如果有一個重來的機會,他會選擇做個好人。
這台詞我感覺好像在哪個電影裏聽過,可惜人生並沒有那麽多重來的機會,有時候就是一個選擇決定了人的命運,而張佐的選擇最終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也是他咎由自取。
搞定張佐之後,聶政的殘餘力量基本上也就隻剩下聶遠征一個了,其他人都是登不上台麵的小嘍囉。所謂樹倒猢猻散,接下來隻要我扳倒了聶遠征,聶政這個組織也就徹底土崩瓦解了。
可惜的是張佐並不清楚聶遠征目前在什麽地方,除了支撐聶政的那個大財團之外,我也沒什麽線索可循。
不過聶遠征這個人對我的威脅其實並不算大,兩個閻王也沒有什麽特別過激的舉動,所以我們也不需要太著急,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稍微喘口氣,休整一下狀態。另外我也需要去一趟艾生平的家,完全聶老大的遺願。亞樂池血。
在研究所休息了一天之後,法會的人先撤了,我跟著薇薇一起回家裏報了下平安。在家住了一天之後,我倆立刻趕回教堂大本營,跟習麟、小艾、柒月匯合,另外陳大鵬的妹妹在恢複過來之後也加入到了我們的陣營當中。
柒月一直保管在身邊的那些不明效用的特別符紙就是張佐口中的陷阱神符,他們四個人也利用昨天一天的時間把這種特殊神符的用法完全摸清楚了。習麟覺得張佐並沒有撒謊,這些陷阱神符或許真的可以成為我們對抗那兩個閻王的秘密武器。
這些神符感覺更像是一個迷你結界,在這結界之中被封印了大量的純陽靈力,而且這些靈力是配以五行咒一起封印起來的。當封印被解開的時候,這些純陽靈力會催動五行咒在短時間內產生無數次的五行大爆發。
習麟在靈道裏按照張佐告訴的方法試用了一張陷阱神符,這張符幾乎在轉瞬之間就將靈道內的一座矮山摧毀了。
雖然破壞力極其驚人,但發動這種符的咒語卻十分繁瑣,就算舌頭再快的人也需要念上一分鍾才行。加上它的殺傷範圍過大,使用的時候隻能預先將符紙放置在某個特定位置,再由專人在遠處開啟封印,所以“陷阱神符”這個名稱還是非常恰當的。
根據陳大鵬妹妹腦中殘存的一些模糊記憶,貌似在石塔那邊也布有類似的符紙,隻是當時並沒有人知道這符到底要怎麽使用。估計按照原計劃,這些符要麽是留給張佐來發動的,要麽就是由聶遠征來控製。
不過到了最後這些陷阱神符也沒有被人發動,我們也沒見到聶遠征這個人。
我不清楚聶遠征到底在盤算什麽,或許他覺得就算發動了那些陷阱也未必能幹掉我們,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想殺我們,而是想借我們的手除掉陳大鵬、聶老大,這樣整個聶政組織也就落在了他這個小人手裏。
想到這,我也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黑狼是聶遠征的人!之前我一直覺得這隻是黑狼為自己準備的一個幌子,但現在看來,或許聶遠征才是那個幌子,真正在背後打聶政主意的人是黑狼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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