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甫一跪下,讓周子蔚十分尷尬,周子蔚連忙跪地攙扶,說道:“媽,您別這樣,您快起來。”
“不行,今天你必須要打印我,不然我就跪死在這兒。”秦母傷心,哭得更烈。
與常人而言,父母哪裏有跪子‘女’的道理!
與秦母而言,秦母向來是霸道的人,這一番卻為了兒子的家,寧願犧牲自己的尊嚴!
有幾人能懂,這個中滋味?
“媽,你不要‘逼’我!”盡管周子蔚難以落忍,威‘逼’利‘誘’改變不了她的決定,感情牌也不一定湊效。她心膽俱寒,她此刻隻想逃離,這種誅心的感覺最是難受。她想起自己的母親,若是自己母親,會這樣‘逼’迫自己麽?
周子蔚趁著秦母不備,逃也似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結結實實地哭了一場,哭到心髒疼痛難忍。當她睜開雙目,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片蕭索,一片荒蕪。而她,如同遊魂。
周子蔚淚眼朦朧地拿著手機,顫抖著手想給母親撥一個電話,好幾次,她沒有勇氣按下去,最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哭喊道:“媽媽,‘女’兒想你,‘女’兒想你啊。”
哭著哭著,周子蔚趴在‘床’上睡著了,她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望望窗外已是天黑,周子蔚看了一下手機,是秦思昊打過來的。
周子蔚接通電話,有氣無力說了一個“喂”字,接著便是秦思昊震耳‘欲’聾的聲音:“周子蔚,你到底幹了些什麽,你侮辱了我不說,你還要來侮辱我媽,你還是不是人。”
周子蔚不想再和秦思昊去吵。多年以來,她很少和秦思昊吵起來,那時候,總想痛痛快快地和秦思昊吵一架,然而秦思昊總是拒不接招,久而久之,周子蔚也就失去了吵架的興趣。如今,秦思昊主動來找她吵架的時候,她更是無心再吵。
周子蔚冷冷地說道:“想罵你就罵吧,這些年都是我罵你,委屈你了,你最好一次‘性’把該罵的話罵完,下一次,我未必會有心情接你的電話。”
秦思昊恨恨地說道:“周子蔚,我秦思昊今日對天發誓,這一次就算你肯回頭,我斷然不會再回頭,若違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咱們今日算是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進水不犯河水!”
“如果誓言有用,那就早該應驗了,你發過的誓還少麽,被雷劈十次都綽綽有餘了。誓言,哼!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說‘誓言’兩個字了,等你再找個‘女’人之後,去騙別人吧!”
秦思昊被周子蔚反手一擊,竟然說不出半個字來,惱怒之下,不得不忿恨地掛斷了電話。沒了任何聲音,周子蔚雙眼無神地看著空白的牆麵,心裏像是塞滿了棉絮,沉悶得透不過氣來。她懶得再起‘床’,無心吃飯,就這麽愣神地看著房頂,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次日,秦思昊去上班的時候沒有吃早餐,胃痛折騰了他一夜,所以上午的時候‘精’神很差。到了十一點半快吃午飯的時候,他胃痛得更加難受,他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額頭上沁出汗珠,最後忍不住哀嚎了起來。他覺得胃酸似乎要從食道裏嗆出來,一陣充溢,秦思昊沒控製住,猛地一口鮮血噴在了垃圾桶裏,他隻覺得天旋地轉,眼皮發沉,頭腦昏聵。
秦思昊拿起紙巾擦擦嘴上的血,忍著痛繼續工作。疼痛難忍的時候,他想到的依然是周子蔚。
秦思昊與周子蔚結婚七年來,每一次身體不適,周子蔚總是第一個知道,而秦思昊隻要是周子蔚一句關心的話,就會非常開心,但如今……
不知道是心痛還是胃痛,秦思昊一旦想起周子蔚,就會淚眼婆娑。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林楓給秦思昊打來電話,邀他下午去戒毒所探望夏秋。不多時,林楓來到,秦思昊匆匆下樓坐上了林楓的車子。
捱過中午那段時間,秦思昊的胃痛感漸隱,總算好了一些,但臉‘色’依然十分難看。林楓觀察了一下秦思昊的臉‘色’,說道:“耗子,你這臉‘色’不大對勁啊,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秦思昊苦笑道:“中午剛吐了一口老血,感覺真個人都不好了,看來是貧僧命不久矣!”
林楓問道:“你去醫院查了沒有?”
1“沒有,管它呢,愛咋咋地了,煩!”秦思昊對於家庭瑣事依然耿耿於懷,對未來也十分‘迷’茫,又加上這兩天這麽一鬧騰,根本就提不起勁來。
林楓關切地說道:“等我們看完了蝦球回來,我陪你去醫院裏查一下吧。”
“唉,再說吧!”秦思昊淡淡說道。盡管他知道他的身體處於亞健康,但千頭萬緒縈繞心頭,無心再管自己身體的好壞。
或許,他以為,折磨了自己,周子蔚會心疼;或許,他以為,他活該受罪,以此減輕自己心理的罪責。
戒毒所裏。
夏秋的臉‘色’盡管蒼白到沒有血‘色’,但依然透著桀驁和自信。因為規定,探視的隻能進來一個人,秦思昊一個人坐在車上等候,隻有林楓一個人進了戒毒所。
林楓笑著說道:“來到這裏之後,感覺如何?”
“NoProblem!”夏秋的手指作“OK”狀,衝著林楓挑了一下嘴角。
林楓說道:“上天給了我們血與淚的教訓,如同多給了我們一次機會,你不放棄,兄弟們也不會拋棄,耗子來看你,但隻允許進來一個人探視,所以他等在了外麵!”
林楓對夏秋說的,皆是發自肺腑的語言,自他落魄之後,除了秦思昊和夏秋之外,其他的朋友紛紛選擇避而遠之,人在富貴的時候,身邊會有許多諂媚之人,等落魄了之後,才會知道哪個是真正的朋友。林楓本來欠夏秋的也同樣有百萬之巨,但夏秋卻告訴他,隻當這筆錢不存在即可。
對於夏秋,林楓是心存感‘激’的。古來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而夏秋不僅如此,還一次‘性’又借給了林楓一千萬,讓林楓去還債,夏秋說,誰不信你,我夏秋都會相信,你林楓一定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夏秋說道:“一會代我向耗子轉達謝意。瘋子,你另外還要幫我一個忙。”
林楓說道:“球兒,你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便是。”
夏秋說道:“我家的公司情況你大致上也有一定的了解,昨天我媽過來,跟我說了一下情況,目前幾個大股東聯合起來,要套現離開,他們覺得,公司沒了我爸的掌控,又加上我吸毒,一定會完蛋。現在他們這麽做的目的隻有兩點,要麽換成現金退出,要麽是直接掌控公司,讓我爸爸辛苦創下的基業不再姓夏。我現在覺得,我即便是拚了全部身家,也要拿回屬於我爸的公司。”
“球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公司被挖的隻剩下一個空殼,你再去拿這個公司就沒了任何意義,所以,還是三思而後行。”林楓說這話並非沒有道理,當股東們處心積慮地想做空一個公司,就相當於一個公司裏隻剩下了一個殼子,股東可以想盡一切辦法,挖走原公司的業務,最後留給夏秋的什麽也不會剩下。
林楓把所有問題逐一和夏秋溝通之後,夏秋方才明白自己的莽撞,若是夏秋憑著意氣用事把公司收歸自己,正好等同於讓所有股東拿到現金,正中他們的下懷,等他收回公司之後,才明白會是‘花’了大價錢收回了一個空殼,最後運營公司恐怕會是舉步維艱。
“那,你說該怎麽辦?”夏秋問道。
林楓說道:“安撫,當然是安撫。你現在想把公司玩下去,絕不能把那些元老踢開,他們的背景和資曆在公司都尤為重要,隻不過是不敢押注到你的頭上,因為你在公司沒有任何根基,才導致他們不敢輔佐你,擔心你是扶不起的劉阿鬥,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經過林楓的分析之後,夏秋明白了,自己身處劣勢,是因為在大家的眼裏,他是一事無成的。夏秋說道:“明白了!等你離開以後,去我家裏找一下我媽,然後把這些事情分析給她聽一下,讓她去找一下二股東。二股東跟著我爸一起打拚過來的,自然會向著我們家,但需要我媽做說客,因為我說話占不著分量。具體的事情,你和我媽再仔細商議。”
兩人大致的‘交’談了一會兒,林楓離開了戒毒所。夏秋似乎忘記了小念的事情,他要活出一個‘精’彩的自己,至少,今天在林楓看來,夏秋已經逐漸趨於成熟了。
林楓七拐八彎,帶著秦思昊來到醫院,‘逼’著秦思昊掛了號,耐心地等待著。
下午各項檢查完畢,拿到報告之後,醫生說出來的那一刻,秦思昊徹底傻眼了。
醫生告訴秦思昊,之前的出血,大概是因為腫瘤造成的,也就是說,他可能已經罹患了十二指腸腫瘤,需要去上海大醫院進一步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