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你有沒有看到小念。”夏秋從電話裏傳過來的聲音十分焦急。
“我沒看見啊,你們怎麽了?”唐琪看著沙發上躺著的小念,故作驚異地對夏秋說道。
夏秋猜的沒錯,小念確實來到了唐琪家裏,但是小念卻不讓唐琪告訴夏秋。聽到唐琪對夏秋說了慌,小念才安心地把頭埋下,沉沉歎了口氣。
“她失蹤了,電話關機,我找不到她。琪琪,你要是看到了她一定要告訴她,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拜托了,請你一定要找到她。”
唐琪聽著電話裏夏秋快哭出來的聲音,心裏一陣刺痛:若是有這麽一個男人如此緊張自己,該有多好啊。
“你放心吧,我一聯係到她就告訴你。”唐琪掛掉電話,搖著腦袋歎道,“唉,某人就是不知足啊,放下那麽大一隻財主不要,來我這裏裝什麽清純啊,我要是你,才不管什麽門不當戶不對呢,我就嫁給他!念念啊,你說你的命怎麽這麽好。”
小念疲憊地從沙發上抽身坐了起來,像是大病了一場。她的聲音裏透著蒼涼,“琪琪,你不懂,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唐琪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你愛上他?別逗了我的姑娘,你要是愛上他,何必在這裏裝什麽貞潔烈婦,何必躲在我這裏不敢見他。”
“因為,因為……”小念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是啊,愛他何必不敢見他!
他多愁善感,外表粗狂卻柔情似水,他看起來成熟,卻隻像一個單純的孩子,又是那麽的容易受傷,正是因為她愛他,所以才不敢見他,因為,她害怕他受傷。當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放下不必要的應承,流淌在血液裏的,卻是無限的感傷,進一步唾手可得,卻會讓她更加痛苦。她有太多的不堪,永遠永遠不能曝曬在太陽底下,見光,就死!她死可以,她怎麽忍心看著她心愛的人死去。
她的眼淚,肆無忌憚。
唐琪走過來,把小念摟在了懷裏,“好了好了,小念念,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不哭了好吧。你哭了,姑奶奶我會心疼。”
“哇……”這一勸不要緊,小念更是哭得歇斯底裏,“琪琪啊,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愛他,但我不能傷害他呀!”
“不傷害,不傷害,寶寶是最善良的了。哦哦,不哭,越哭越醜,醜了就沒帥鍋喜歡了哦。”唐琪像是在哄一個孩子,輕輕地拍打著小念的背。
小念忍不住,掛著滿臉的淚,撅著嘴巴笑了起來,“你把我當成孩子了。”
“還不是孩子,你看你哭的,我見猶憐,我的小心髒都快被你哭碎了。”
“你心碎什麽。關你什麽事情!”小念被唐琪的誇張演技逗樂,拿起紙巾抹去了淚水,鼻翼還在不停地翕動著。
“怎麽不關我的事情啊,你現在成了無家可歸的主兒,那我不得伺候你啊。”
小念撇撇嘴,不服氣地說:“才不要你伺候,我就暫時躲一下,明天就去上班。”
“上什麽班?”
“不知道呢,要不就去做餐館裏的收銀員,或者是超市裏的服務員。”
“嗬!就你這樣。”唐琪瞥了小念一眼,說道,“你這柔弱不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敢想著去當什麽服務員!”
“那我能做什麽啊,我什麽都不會,難不成還回去夜總會上班?”
“反正如果是我吧,我寧願去做一個賣身的小姐,也絕不會遭那份罪去做一個什麽鳥玩意兒服務員,哼,虧你想的出來!”唐琪譏笑之後,又補充道,“不過我要是你,才不會有你這麽糾結,嫁給他,你王八翻身,後半輩子大富大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隻有他媽傻x才會把放在麵前的大好機會白白浪費。”
小念悶聲不吭。過了一會兒,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道:“這是他爸給我的,裏麵有十萬塊錢。他爸讓我離開他。”
唐琪一把把卡抓到手上,眼裏放光,“可以呀!小念,不笨哪,高手哪,我就說嘛,你不可能這麽傻。這下好了,晚上請我吃大餐吧。好久沒有去過夜店了,帶我去耍耍。”唐琪說話,挑著眉毛,開心地笑著。
小念把卡又抓回到手上,說道:“不行,這錢我不能花。”
“我去!小氣吧啦的,能花你幾個子兒。”唐琪氣呼呼地說道。
小念摟著唐琪,說道:“今晚上去耍唄,我又不是請不起你。隻是這錢,我肯定不能動,我還有錢。”
唐琪詫異地看著小念,說:“你不花這錢,不會是想把這錢還還給夏秋吧?”
小念與唐琪對視了一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擦,傻x!”唐琪不屑地丟了一句髒話,“小念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真他媽玩起什麽郎情妾意了啊。”
“這本就是他的,我以後一定會找個機會還給他……等過短時間,大家相互淡了,他也不會再有這種錯覺了。”
唐琪戳了一下小念的額頭,說道:“你們隻是玩炮玩出了感情,比友情多了一步,比愛情差了一步。他是錯覺,你也是錯覺,你拿錢離開,他一定會覺得你是圖他的錢。既然他會這樣猜,你就安心的花這個錢吧,這是你的賣身錢,有什麽不可以花的。”
“不花就是不花,你就別再勸我啦。”小念打斷唐琪的話,“琪琪我們走吧,我請你吃飯,然後帶你出去玩。哈哈,從此以後,我還是浪跡江湖的小念,再也不會愛上誰,誰他媽敢愛我,我就騙死他。就讓我傻這一次吧,人生總得傻過一次,從此以後,我就不會這麽傻。”
看到小念重振旗鼓,唐琪站起身來,說道:“這才是我親愛的念念,今晚上一人他媽摟哥帥比,好好解放一下身體,哈哈……”
……
夏秋開門進屋的時候,夏山、羅秀芝與保姆曉梅圍坐在餐桌上吃晚飯。
“夏秋回來啦,還沒吃晚飯吧,我去給你拿碗筷,過來吃飯吧。”羅秀芝說完就急著起身。
曉梅放下碗筷,說道:“姨,你坐下吧,我去拿。”曉梅說完,起身去了廚房拿來了碗筷。
夏山看了夏秋一眼:夏秋滿臉憂傷和憤怒。他知道,夏秋現在回來一定是與小念之間出了問題,接下來,恐怕開始責難他這個做父親的了。
夏秋一直不說話,默默換下拖鞋,從酒架上順手拿下一瓶洋河夢之藍白酒,,掰下酒盒胡亂扔在地上,抄起一隻酒杯,大踏步走到桌子旁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腳把椅子往身後踹開,擰下酒瓶蓋兒扔掉,瓶口朝下對準酒杯倒滿了酒,把瓶子往桌上一砸,舉起滿滿一杯酒,三口兩口灌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全部放下了碗筷,把目光全部投射在了夏秋的臉上。
夏秋“哼哼”笑了兩聲,眼睛瞪著夏山,也不管嘴角邊上還殘留的酒漬。
“嗬嗬,什麽意思?”夏山不再看夏秋,拿起筷子,悠然夾著菜,放在嘴裏慢悠悠地咀嚼著。
“什麽意思,哼!”夏秋再次把酒倒上,舉起杯子,就要把整杯酒送入口中。
羅秀芝攔住了他,“啊呀,你瘋了呀孩子,這麽喝酒還要不要身體啦。老夏,你也不勸勸。”
夏山似乎心中自有謀略,繼續夾菜吃著,厲聲說道:“別攔他,讓他喝,喝酒要是能解決事情,那就幹脆喝死算啦。”
羅秀芝本想讓夏山勸夏秋一把,結果夏山非但沒勸,還順手添了一把柴火,夏秋又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下的時候,羅秀芝急得輕拍著桌子,“你們父子倆不要總是犯嗆嘛,有什麽事情,不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啦。”
夏秋喝完酒,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瞪著夏山的已經噴火。
“喝,喝,接著喝!”夏山穩坐軍中帳,指揮著夏秋繼續倒酒。
夏秋豈是隨便認慫的人,立即拿起瓶子就要往杯子裏倒。
保姆曉梅嚇得縮在一側,不敢吭聲。羅秀芝一下抓住夏秋手裏的瓶子,發著脾氣說道:“放手,給我放手!把瓶子給我……那一個個狠三狠四的,熱昏頭了呀。老夏儂缺西呀,一剛了麽桑鬥讓伊吃嘎子多老酒,不會頭痛的呀!夏秋儂也不要頭皮撬好不啦。”羅秀芝氣憤之下把上海話都帶了出來。
夏秋乖乖放下瓶子。在他的記憶裏,羅秀芝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雖然這種吳儂軟語即便是發起火來也感覺不到火力,但羅秀芝的著急還是讓夏秋屈服了。縱然羅秀芝不是他的親媽,但他心裏明白,羅秀芝是關心他的。
夏山也是老臉一紅,怯色的看了羅秀芝一眼,“好了,別發脾氣了。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擰巴。”
“好意思的唻!”羅秀芝白了他一眼。
夏山看著夏秋,平心靜氣地說道:“看來,那個女孩,她離開了。”
“你是不是為難她了?”夏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