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本來以為處理夏秋的事情要占用很長時間,既然很快就解決了,他直接驅車去了上海虹橋機場,接離家二十天的妻子原莉莉和女兒秦雨涵回家。
時間剛剛好,他到機場的接送地,原莉莉已經帶著女兒等在了路邊。林楓下車把原莉莉的行李放進後備箱,抱著女兒親了又親。林雨涵用小手推開了林楓的嘴巴,“爸爸的胡子紮到涵涵了。”
原莉莉笑著說:“明知道我們家涵涵要回家了,也不把胡子刮幹淨,涵涵不讓親親了吧。”
林楓把女兒放到了後排座,按下了童鎖,回到了駕駛位上。原莉莉坐在副座上。
林楓趁著原莉莉係安全帶的時候,在她的左臉頰親了一下。原莉莉笑著說:“我也會覺得你的胡子紮人呢。你這麽一個超級大帥哥,怎麽可以如此不修邊幅。”
林楓啟動了車子,瞅了一眼原莉莉,咧嘴笑道:“胡子不刮是小事,我早晨連牙都沒刷呢!”
“啊!天哪,你怎麽會變得這麽髒啊,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把家裏糟蹋成什麽樣子了。”原莉莉說話的時候,故意裝作誇張的表情。
一家三口,有說有笑有鬧的回到了家裏。下車的那一刻,原莉莉還在想,若是每天都能如此開心,該有多好。
進了門,原莉莉粗略打量了一下,屋內是幹淨的,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原莉莉有些欣慰。
屋內當然幹淨,林楓自原莉莉離開家之後,攏共就沒有在家睡過幾次,衣服髒了往洗衣機一投,簡單省事。一個人比較冷清,地麵也不會弄髒,更沒有煙火氣息。
原莉莉走到餐桌旁邊的時候,無意間手指按了桌麵一下,抬起手來,手掌上印了一層淺淺的灰塵。原莉莉的心一顫,拂去了手掌上的灰塵,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走進洗手間,洗手的時候,梳妝台麵上的牙膏又映入了她的眼簾。這管牙膏是她從免稅店帶回來的,國內買不到。她離開家去青島的時候,這牙膏已是半管,如今二十天過去,依然還是半管。
原莉莉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說,若是說了,會是什麽樣子,更何況,今天是林楓的生日。
她進了臥室,想靜一靜心,但當她坐在床上的時候,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兒了。
床單被罩,都是在她臨走的前一天晚上親手換下的,還是原來的模樣,甚至是,自己的枕頭還規規矩矩的躺在她放好的地方。也許是林楓已經重新換過了呢。原莉莉籲了口氣,掀開了自己的枕頭,枕頭下麵一個黑色的紮頭發皮筋,老老實實的呆在那兒——那是原莉莉離開的頭天晚上從頭上取下放在枕頭下麵的。
原莉莉點燃一支煙,靠在床頭,靜靜地坐著,任煙霧在房間內繚繞。
林楓走了進來,看見原莉莉閉著眼睛坐在床上,他輕輕的給原莉莉捏著腿,細膩的問著,“怎麽了?”
原莉莉本想縮回腿,她微微抽動了一點,又把腿放回了原本的位置,睜開眼淺淺的笑著,“坐了兩三個小時飛機,又坐車回來,累了。”
林楓把原莉莉手裏的煙蒂接過,揉進了煙灰缸裏。溫柔地聲音蕩在原莉莉耳邊,“累了就躺下休息會兒吧,午飯我們在家裏吃,我去買回來吧。”
原莉莉輕輕點了點頭,身體前傾,趴在了林楓的肩膀上,“老公,我想你了!”
林楓拍了拍原莉莉的肩膀,柔聲說道:“我也想你。休息一會兒吧,等我買飯回來。”
等林楓離開房間之後,原莉莉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她在腦子裏回顧著這幾天的課程,臉色逐漸的好了起來。
她站起身,在書桌上找到了S400L的鑰匙,帶著女兒去看地下車庫,找到了屬於她的新車。當她看見新車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快就全部拋諸腦後了。
原莉莉啟動了車子,仔細的打量著入手的這輛新車。當她的目光落到了電子屏幕上的公裏數的時候,心裏犯起了嘀咕。她頓頓的下了車,關上車門,帶著林雨涵上了樓。
林楓買完飯回到家裏,把打包盒分拆開,帶回的菜精巧的擺放在餐桌上,喊原莉莉和林雨涵吃飯。
“老公,你最近上班開的我的車麽。”原莉莉吃著飯,看著林楓的眼睛,隨意的問道。
“嗯,你不是讓我給你磨合磨合新車麽,我待它就像親生的似的,出差開著它像坐在烏龜背上,都不敢飆車。”林楓回答的時候,眼神很淡定。
林楓早就算出來原莉莉會問,隻是沒有想到原莉莉剛回來就已經發現了車子行駛路程,好在他早已經想好了怎麽回答原莉莉,所以非常平靜。
原莉莉這才想起來她走的時候確實有和林楓說過這樣的話,心裏輕鬆了許多。
一家三口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原莉莉把餐桌收拾掉,林楓則坐在沙發上抱著女兒看電視。
“莉莉,晚上我把飯店訂在了美高美,邀請了耗子一家,還有夏秋和於曼莉,其他人都沒說。”
“爸爸,我也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呢。”林雨涵趴在林楓的耳邊小聲說道。
林楓摸著女兒的小辮子,“涵涵給爸爸準備了什麽禮物。”
林雨涵從林楓的身上下來,一邊跑到行李箱邊跑去,一邊說:“爸爸,我去給你拿來,是我讓媽媽幫我給你買的。這樣你的胡子就不會紮到涵涵了。”
林雨涵打開了行李箱,拿了一個包裝好的小禮盒出來,神秘的問林楓道:“爸爸,你猜一猜我給你送的是什麽禮物。”
林楓笑了,他說:“爸爸的眼睛很厲害,能看到裏麵的東西呢,猜對了要獎勵爸爸一個親親。嗯,猜出來了,是一個刮胡刀!”
林雨涵睜大了眼睛驚叫了起來:“媽媽,爸爸太厲害了,他都沒打開盒子就知道我送給他的禮物是刮胡刀了!”
小孩子總是這般的天真,自己把秘密不小心說了出來卻沒有發現,還覺得是個神奇的事情。在林雨涵的眼裏,爸爸是無敵的,這讓林楓開心之餘,也有一些擔心。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當她什麽事情都懂了的時候,會不會反感有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父親呢。
林楓隻是猶疑了片刻,逐漸又從自己設定的焦慮情緒中走了出來,他喊著原莉莉,“莉莉,女兒都送我禮物了,你給我的禮物呢。”
原莉莉裝作腦袋空白,“啊,禮物啊,我忘了。”
“媽媽沒忘,爸爸,媽媽給你買了一條皮帶,花了好多好多錢。”
“小東西,要你說呢,媽媽在騙爸爸呢。”
“不許騙人,媽媽不騙爸爸,爸爸也不騙媽媽,涵涵也不撒謊。”林雨涵撅著嘴巴,認真地說道。
原莉莉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走過來坐在了林楓旁邊,把盒子遞到了林楓的手裏。林楓打開了盒子,是一個米色的Hermes皮帶。
林楓左右親了原莉莉和林雨涵一下,說:“寶貝老婆和寶貝女兒送的禮物,我都很喜歡。”
……
夏秋正待在家裏睡覺,電話響起。
“夏秋,你給我出來!”夏秋剛接通電話,就聽到米婭氣呼呼的嚷著。
“米大小姐,我得罪你了還是怎麽,你衝我吼什麽啊。”
“我吼什麽,哼,你居然騙我,我今天給曼莉打電話了,我還去她家看了你的女兒。”
“啊——我騙你什麽了啊。”夏秋揣著明白裝糊塗。
“夏秋,你就是個混蛋!”
“啊——我怎麽混蛋了啊。”
“夏秋,曼莉都跟我說了,她不會跟你複婚的!”
“啊——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
“夏秋,你就是故意的!”
“啊——喂——哦——Bingo……”
夏秋掛掉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了床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米婭,是他最不想招惹的姑娘,也是他最熟悉的非親屬女性,默默單戀了他多年,和他一樣,是個死心眼兒。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不管是一件衣服,一個玩具,還是一個愛著的人。那些唾手可得的愛情,卻偏偏沒有人珍惜。
晚上要見於曼莉,夏秋折騰了一夜,睡了一個上午,也算休息好了。他起身洗臉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略顯憔悴,二十七歲的他,眼角已經呈現出魚尾紋,皮膚幹澀,沒有氣血。臉上青色的胡茬已經茁壯成長,他塗上剃須膏,刮了胡子,洗幹淨了臉。他再看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展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男裝店裏,秦思昊試完了衣服,問周子蔚哪一件好看。周子蔚替他挑選好,秦思昊付了錢。服務員打包好了衣服,秦思昊拎著手提袋,走出了男裝店。
周子蔚在他身後喊:“能不能走慢一些,我都追不上你了。”
秦思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步子快了,停了下來,等這周子蔚。
周子蔚趕上了秦思昊,把手伸到了秦思昊麵前。秦思昊遲疑了一下,伸手牽住了她的手,邊走邊說:“老夫老妻了,忽然感到有些別扭了。”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你總是抓著我的手不肯丟下,現在結婚多年,你是不好意思了還是不願意了呢,我們剛剛七年之癢,這是一個最危險的時候,我想啊,以後出門,我都要讓你牽著我的手。”
“好,牽著唄,牽著老婆的手,就像左手牽右手。”秦思昊笑著。
“那也得好好牽著!”周子蔚用力攥了一下手。
夕陽映照,美輪美奐,牽著手的他們和餘暉一起,渲染成了最好的色彩。
“老公啊,你說,瘋子的生日,你買新衣服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幹什麽。”
“要顯得鄭重一些,穿衣適當,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
“我也想尊重一下他們呢!”
“行啊,這家店裏我們進去看看吧。”
秦思昊和周子蔚走進了一家女裝店裏。
街上人來人往,路上川流不息,天色漸暗,又將迎來一場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