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還有幾天就是小念的生日了!”坐在副座上的唐琪思索了半天,開口說道。
“是麽,小念生日是哪一天啊。”林楓問。
“7月22日,她正好掐住了巨蟹座的尾巴。”
“那我呢,7月23日怎麽說呢。”
“楓哥是獅子座的第一天,那楓哥就是獅子頭了。”唐琪笑著。
“那你說我這個獅子頭,是清蒸呢,還是紅燒呢。哈哈。”林楓被唐琪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念坐在後座,說道:“你們兩個人,打情罵俏不分場合,我還在你們後麵呢,你們這是虐狗啊。”
林楓裝作一本正經,“小念,你生日的時候,要不哥送給你一個大禮吧,保證很大很大。”
小念一聽來了興趣,把頭往前伸了伸,“楓哥,你說,你要送我什麽禮物呢。”
唐琪嗲嗲的說:“楓哥,我過生日的時候,你送我的項鏈已經是很貴重了,送小念的可不許超過我,不然我會吃醋的哦。”
林楓神秘一笑,“我送小念的比較實用,但是不知道小念是喜歡帶刺兒的還是不帶刺兒的,是喜歡帶震動的還是不帶震動的呢,反正隨便挑,一個不夠,送十個八個也無妨。”
小念見林楓對自己打趣,也不生氣,笑言:“楓哥,你太流氓了!幹脆把你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得了!”
唐琪忍著笑,“楓哥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了,依我看,讓我家楓哥給你物色一個男朋友好了,結束你這單身的日子,如果再不給你一個男人生津止渴,你都要內分泌失調了。”
林楓接著唐琪的話說道:“我們家琪琪說的對,但凡我的兄弟,你看上哪一個隨便說,哥哥給你作主了。咦,你不是前段時間跟蝦球玩的挺嗨的麽,難道你們倆不和諧,沒有鬼混到一塊兒。”
小念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唐琪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小念已經陷入到單相思了麽,她呀喜歡秋哥卻不敢說,一個人承受著痛苦呢。秋哥對她好像不怎麽感冒。”
“蝦球是個有故事的人。”林楓把車停在了一家日式料理店的門口,“我們今天吃日式料理。一會兒進去我再跟你們仔細說說他的故事吧。”
林楓把小念和唐琪的胃口都吊了起來。幾個人進了日式料理點,各自點好了菜,要了兩壺日本清酒,林楓這才侃侃而談。
“夏秋有一家監理公司,是名譽上的董事長,但背後操盤的是他爸,夏秋不喜歡辦公室裏上班,最喜歡的事情就到處旅遊。我和他開始是驢友關係,後來才轉變成了合作關係,也是玩得相當不錯的好哥們兒。”
林楓的事業發展,夏秋相助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所以,林楓的人脈關係相對處理的很好。
林楓接著說道:“夏秋對錢沒有概念,對人也很熱情,比較感性,但更率性,他認定的事情,不管對錯,都會去做,從這可以看出他的心智是不成熟的。”
等服務員上了菜,小念和唐琪一邊吃著,一邊聽林楓繼續說。
林楓遞給小念一壺清酒,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抓起一隻明蝦邊剝著邊說:“夏秋兩個月前剛剛離婚,他的老婆是個事業型的女人,兩個人離婚很奇葩,按理說夏秋是個富二代,靠啃老都能賺得盆滿缽滿,但他老婆,就是他前妻卻不將就,覺得兩個人性格不合,執意離婚。夏秋也他媽衝動,他老婆說離婚他就同意了。離了婚就後悔了,找他前妻想重歸於好,但他前妻不肯。”
林楓把剝好的蝦放進的唐琪的碗裏,拿毛巾擦了擦手,夾起一塊鮪魚吃下,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夏秋離了婚覺得都是他前妻的錯,但夫妻兩口子,怎麽可能是一個人的錯呢。他沒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隻是一味的抱怨,然後墮落。以前的蝦球啊,陽光明媚,從不進入煙花之地,但是現在看他,幾乎快報廢了,夜夜笙歌,生活頹廢,在他的世界裏再無陽光,若是現在誰能救他脫離苦海,那就謝天謝地咯。”
小念仔細的聽完,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他是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人,但是他把自己包裹起來不願意和人分享,看到他憂鬱的眼神,真叫人心疼。”
“要麽你來拯救他吧。”林楓說。
“他看不上我的,我和他的身份天差地別,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自己的圈子,不是同一類人,何必要硬擠進去呢。”
“妹妹你想多了,又不是讓你嫁給他,隻是湊成一對,你做他的紅粉知己,沒事的時候排解一下心事,生活中各取所需,我和琪琪沒事兒的時候,還可以跟你們搭夥鬥地主呢。”
林楓之所以想促成小念和夏秋,因為一個人出軌太寂寞,想著結伴而行,這樣大家就會有共同的話語,而且有一句話是這麽說:沒有一起擦過槍的不叫擼友,沒有一起嫖過娼的不是兄弟。
小念聽林楓這麽說完,心裏五味雜陳,一方麵,小念也想找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好好過完此生,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如墮入紅塵的天使,再也不能飛向天堂,下一站,也許是地獄。
小念看著林楓和唐琪相互喂食,相互調侃,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有時候她閑下來的時候,回憶這幾年的日子,也曾後悔,若是開始潔身自好,今天的自己或許活得不會那麽空虛。她默默的吃著料理,不想再繼續言語。
晚飯結束後,林楓要將小念送回家,小念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看看夜色。”
林楓開車帶著唐琪走了。小念倚著高架橋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城市的燈火璀璨,城市的人流匆忙,如螻蟻一般,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呢?
每一個人天生都不是一個壞人,自然這樣的女人天生也不是一個壞女人,小念自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她害怕貧窮,害怕沒有飯吃的日子,更害怕被遺棄。她的父親丟下了她投河自盡,她的母親丟下了她身陷囹圄含恨而終,她的外公外婆舅舅丟下了她不管不顧,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村裏同時出來打工的人又丟下了她,讓她迷失在了這個城市的夜空裏。
她是卑微,可憐、無助又迷惘的,她尚且不如螻蟻。
她點了一支利群。她喜歡這種劣質煙,不僅便宜,而且煙味十足,能夠蓋過她心底的孤獨。
她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手指頭在夏秋的名字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秋哥,在哪兒呢。”小念恢複了妖媚的聲音。
“菲比酒吧,有事兒嗎?沒上班麽,要不要一起來嗨。”
小念答應了,向夏秋要了包廂號,直奔酒吧而去。
酒吧裏燈影搖晃,舞曲澎湃。台上的哥們兒勁爆的喊著麥:“一起來,我說Fuck你說You!”
“You!You!”台下的人們伸著胳膊歡呼著。
“我說Fuck你說Me!”
“Me!Me!”台下的人們繼續歡呼著。
這該是一群怎樣寂寞的人啊,他們盡情的排解著自己的不快樂,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但凡出入酒吧的人,大多都是不快樂的。小念是,坐在包廂裏的夏秋也是。
夏秋坐在包廂裏,左右各擁著一個夜場小妹,旁邊還有兩個染著怪異頭發,刺著怪異紋身的二十出頭的男孩子。
“呦,這是小秋嫂!小秋嫂好。”兩個痞子似得男孩子站了起來,對小念畢恭畢敬。
夏秋把身邊的兩個女人放開,大聲說道:“你們倆別瞎叫嫂子,她是夜總會裏的小妹。”
小念心被針紮似的,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裏,不是自取其辱麽。她沒有辯白什麽,直接在沙發上坐下。服務生給她倒上了調好軟飲的洋酒。她端起來一飲而盡,說道:“今天過來就是陪秋哥喝酒的,小念我平時上班賺錢,今天來這裏,他媽的免費不收錢,秋哥你隻要開心,怎麽說我都行,說我婊.子爛貨我也認。”
小念是執拗的,很多時候,她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她也是卑微的。
夏秋看著小念,把身邊的兩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推開,伸手把小念攬入了懷裏,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怎麽了,跟吃錯藥似的,剛剛跟你開玩笑呢,對不起了。”
夏秋自懂事以來,很少和人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正是因為他的囂張跋扈,所以他的身邊缺少知心的朋友。再加上夏秋本就有些孤僻,這使得他不願意和人掏心掏肺。關於婚姻的挫敗,他也是一樣,不願意和人太多的提及,把所有的不快,都放在了喝酒發泄上麵。他覺得隻有真正做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才能真正的勇敢。當把一切感情看得淡了,也就無所謂了。
小念自己把自己杯子裏倒滿了酒,端起酒對夏秋說:“秋哥,今天什麽也不說,我們隻喝酒好嗎。”
夏秋端起杯子,和小念碰了個杯,一飲而盡。
喧囂的舞池,繁雜的人們觸擁,燈火時而輝煌,時而黯然,彰顯著深夜不歸人的寂寞,也映畫出城市的繁華與蕭索。
觥籌交錯中,小念醉倒在夏秋的懷裏,這個城市再也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