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醒的?”任鳶飛一個頭兩個大。
聽了此話,傅梓新挑起了一邊濃眉,臉上似乎多了些興味, “怎麽,調戲完了就想溜?”
“呸……誰調戲你!放手!”任鳶飛瞪他一眼。
“好,既然不是調戲,那讓我摸回來好了。”
說著,他反手一轉,用力一拉,任鳶飛便不受控製的朝他傾斜而去,當她像個熊一樣的趴在他身上時,他沒有錯過大好機會,立刻擒住她的手,按下她的後腦勺,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意識到不對時,她開口剛想說什麽,可是卻已經晚了……傅梓新灼熱的吻忽然覆上她驚慌的唇,深深地吻著,舌尖不斷探向她唇齒深處,攻城略地,所到之處充斥著濃濃的眷戀和占有欲,急促熱烈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你下流……”她猛地掙開他的鉗製,揮起來的手在離他隻有一尺的地方驀地停下。
光影昏暗,想必她此時的表情是羞憤交加,模糊不清,又曖昧不明的。傅梓新眸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眷戀,忽然起身輕輕擁住她,耳邊傳來他清醒後倍加慵懶的聲音,“小鳶飛,我很懷念從前的你。”
她被他緊緊地攬在胸前,一時間思維有些凝滯,隻是象征性的把他推了推,他的懷抱依舊和以前一樣很暖,很舒服,仿佛可以為她擋去這清冷夜晚所有的寒涼。
他尖尖的下巴處著她的肩膀,細膩的臉摩挲著她的頸項,“別動,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他喃喃地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才能忘記一個忘不掉的人?”
任鳶飛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忘不掉一個人,大抵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更好的,或者,你根本不想去接受其他的。”
“你喜歡他對麽?”傅梓新一把將她拉開,“對麽?”
任鳶飛慌忙站起身,對上傅梓新漆黑明亮的眼睛,他深不見底的瞳仁中幽光一閃,仿佛穿透了她眼中的層層霧氣,直直照到她軟弱的心裏去。
任鳶飛久久沒有說話,錯開他的目光,片刻已經神色如常,道,“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哽咽了一下,“梓新,你應該多為家人想想,很多時候,人活著並不能隻顧自己的感受,想想周蕊香,想想她吧。”
說著任鳶飛遞給他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她明日就要成婚了,如果你對她……哪怕還有一絲絲的感情就去挽回吧,不要等不及了才追悔莫及。”
“這可不像你,我若是搶親了,你這大媒人又多了一個汙點。”傅梓新把玩著玉鐲,不痛不癢的說。
“她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麽?”任鳶飛明知多此一問,可還是忍不住想替她問個明白。
“她?那我呢?我在你眼裏又算什麽?”傅梓新語氣沉重,凝眉深深地看她。
任鳶飛默了默,歎了口氣,“看來有些情感注定是要用來辜負的。”
傅梓新深深地看她一眼,握著手鐲的手緊了緊。
終是走了。
他纖長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拓出長長的影子,看上去寂寥無比,任鴛飛望著他離開他的背影,清冷的心泛著寡淡的涼意。
也許他是回到周蕊香的懷抱,也許他是去找翠瀾,不管怎樣都好,隻要他放下執念就好。
傅梓新走後,任鴛飛立刻爬上了自家圍墻,白天裏留下的那隻白鴿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現在必須去見司徒君。
翻過墻後,她跳進司徒君的後院,站立良久,她突然在想,夜黑風高,她為什麽就選擇了翻墻越院的行為?
這看起來更像是某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許是被幾道灼熱的光線注視得太久,她不再淡定了,紅著一張老臉,走至司徒君的麵前,從他身邊悄然滑過,極力表現得正常道:“
夜色煌煌,乾坤朗朗,不想九王爺也有如此雅興,對月煮酒,草民無意驚擾,還請恕罪。”
九王爺張大嘴吧,雙目瞪圓,望著任鴛飛的眼神有點匪夷所思。
良久,他才把擱在司徒君身上的腿收了下來,又把環在司徒君脖子上的爪子收了回來,正襟危坐後,他厚顏無恥的道:“本王有些醉了,頭暈,看到你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你起來吧,但……最好說明來意?”
看他一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憤怒樣,任鴛飛把目光轉向之言未發的司徒君,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亂過姿勢,隻是略含深意的看著她,她扭過頭對九王爺道:“既然草民驚擾了王爺,草民先喝三杯陪個不是。”
任鴛飛剛拿起酒杯,就看見九王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刻酒杯被九王爺手中的筷子給打掉了,杯子摔在石桌上,發出“叮鈴”的聲響。
九王爺立刻冷了聲音,“沒讓你喝酒,你說你來幹什麽的?大半夜翻墻至知府後院,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兒,想不到凰遊鎮的媒婆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任鴛飛看了一眼桌上滾落的酒杯,抿唇笑道:“草民確實大膽,不然也不會在三年前就敢把皇上打暈了往皇後娘娘的閨房裏搬。”
說完她又坐下道,“草民來這裏自然是有要事找知府大人,九王爺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我可以再說的詳細點。”
“大半夜爬墻說是談正事兒?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
“首先,我在隔壁聽到了大人的聲音,就在此處。其次,這裏隔得近,草民急著說完了事兒,回去睡覺。其三,草民剛吃完宵夜,想著鍛煉鍛煉也是可以的。其四,知府大人曾說要在這裏開一扇門,方便我進出,但念及知府大人芳譽,草民斷然拒絕,其五……”
“夠……夠了,趕緊說事兒,說完快滾。”不知為何司徒君對這個媒婆的縱容讓他火急火燎的,就跟吃了炮仗一樣。
任鴛飛咳了咳,提高音調對司徒君道:“那日你托我找的未婚妻有些眉目了。”
“未婚妻?什麽未婚妻?”九王爺立刻躥起來,大驚失色的望著司徒君。
司徒君頷首,淡淡道:“是下官父母很早以前指定的一樁婚事,可久不聯係,父母辭世也沒交代清楚,隻留下信物一枚,隻好托官媒找找。”
九王爺快速思索了一下,盯著任鴛飛不懷好意,“你有什麽眉目了?”
“這……”
看著任鴛飛閃爍其詞的目光,九王爺臉色一甩,“哼,本王才不想知道。”
任鴛飛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朝著他福了福身子,對司徒君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徒君點了點頭,從九王爺身邊離開,兩人走到一處光線比較昏暗的地方,任鴛飛假意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趁著司徒君扶她的瞬間,她不動聲色的將手裏的紙條,賽給他。
司徒君一怔,會意後,立刻收好。
任鴛飛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九王爺摸著下巴,目光一直緊追司徒君不放,表情隱晦,看的不太真實。
她回頭歎了口氣,問司徒君道:“她是八公主對嗎?”
司徒君,淡淡點頭。
“你們以前認識嗎?”任鴛飛皺眉問。
“殿試後,新科狀元參加翰林瓊玉宴,應該見過,但我對她沒什麽印象了。”
“那你和九王爺交情如何?”任鴛飛思索了一下,“看樣子她是衝著你來的。”
談到九王爺,司徒君目光飄忽了一下,回憶道:“九王爺這人不管和誰來往都是淺嚐則止,性情不定,十分難斷。”
任鴛飛點點頭,看到遠處的九王爺性子似乎磨盡,快速道:“早上有隻受傷的信鴿掉落在我院中,上麵的字條被我掉包了,晚上信鴿的屍體便不見了蹤影,我不確定這信鴿是不是你的,你看著處理吧。”
“嗯。”司徒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淡淡的應承。
任鴛飛回到自己的紅葉小築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八公主分明是對司徒君有意,而這司徒君顯然是無情,他有一萬個理由將她拒之門外,可他卻沒有,還和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態度,這說明,他需要她,可他需要她幹什麽呢?
任鴛飛想不出,隻覺得他在攪一池很渾的水,然後趁水摸魚。
未等她入眠,一個黑影一閃,一把明晃晃,帶著金屬質地寒意的大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任鴛飛起初還挺擔心,但看清來人後,她漸漸淡定下來。
她試著談判,“劫財和劫色你都不可能,說吧,想知道什麽?”
“喲,你這媒婆當真長了七巧玲瓏心,一眼就看穿了本王的意圖,真掃興!”八公主握著刀,一隻腿很不雅觀的踩在任鴛飛的床上。
說完她又覺得哪裏不對,仔細回味半天,她恍然大悟,把刀逼近了三分,語氣透著凶狠和疑惑:“你怎麽知道我不劫色?雖然你是媒婆……但也有屁股有腰,還有一張讓人想犯罪的臉,更別說脫了衣服令人欲脈噴張的……”
任鴛飛仰頭長歎,“似乎偏題了。”
八公主回過神來,猛然頓住,“對,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對你劫色?不說清楚我就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