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的媒運到了!

千池

第二十章,探查

書名:大人,你的媒運到了! 作者:千池 字數:6766

李大山鐵青著臉,雙眼布滿血絲,擺在案板上的各色刀具被他反複使用,手法嫻熟,每一個刀口都適當力中,可以看出他昔日的堅韌與所下的功夫。如果這裏躺的不是一具屍體,她甚至覺得李大山可以去戰場主刀當個刮骨縫肉的大夫。

半個時辰後,李大山緊繃的麵皮終於鬆懈了,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望著司徒君,用最深沉的語氣說:“屍體是最誠實的證據!”說完,他眼中含了一絲歉疚,“如果當初我的妻子由我解剖,也許,我早就知道了結果。”

“你發現了什麽?”任鳶飛緊張的問。

“我們是在水裏發現她的屍體的,當時她身上纏滿了水草,不過看她身體的漲水程度她是死後被拋入水中的,而且她指縫幹淨沒有河沙也說明了這一點。其次她食胃裏也沒有過多的河水,她的致命傷是頸部被勒住,窒息而死,鼻道幹爽,她被擄走後,歹徒一直沒有給她東西吃,她的胃裏還有她當日早上吃的豆腐渣,她後背有許多明顯的拖痕,像是在某種木質地板才有的,傷口裏有木屑,還有被歹徒擄走後,她被關在了陰暗潮濕的地方,從她頭皮以及其他部位的毛發堆積的髒汙可以看出,以及她身上濃厚的腐味兒……”

李大山繼續侃侃而談,任鳶飛聽得心驚膽戰,李大山語氣冰冷,猶如利劍般字字剜心,“她一直供人玩樂,身體呈現多次被人入侵的痕跡,一個男人在短短一天之類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泄身多次的,而且從她手腳被綁,胸部以及雙腿間的於痕,指痕,可以看出曾被多個男人拉扯胯下,玩後就被滅口,很顯然這不是單純的輕薄,而是仇殺!”

任鳶飛蒼白著臉,手指冰涼,心裏一陣發怵,“你說她是被仇殺,可我知道的瑜娘,一直以來待人都是溫婉有禮的,會招致什麽仇家?而且……”說道這裏任鳶飛抬頭看著李大山問:“你們說瑜娘的案件和你妻子三年前的一樣,難道她也是被仇殺?”

李大山麵部一扭,表情猙獰,目光冰冷:“這兩日,我寸步不離的呆在屍體旁邊,就是為了聆聽身體的語言,她屍體散發的強烈怨念,讓我深切的感受到了!她死於羞愧和憤怒!羞辱後再致人死地的目的性如此強烈,也許死前還說了什麽刺激她的話,以致她心髒緊縮,死得相當痛苦!所以,這絕對是仇殺!”

任鳶飛背脊一涼,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那你妻子小婉究竟是得罪了誰?”

六子倒抽一口涼氣,“想不到我們鎮上還有個能被雇傭的殺人組織,天呐好可怕!以後我都不敢獨自走夜路了!”

任鳶飛看他攏緊衣衫,忍不住當頭給他一個鋼鏰,“你是個男人,你是個男人,你默念三百遍!”

六子一臉委屈,“像我這麽秀氣的男人,很有可能讓那些喪心病狂的殺人犯引起另類的變態感虐待感的老大你不覺得嗎?你都看不到危機的嗎?”

任鳶飛抽了抽臉,指著門外,良久吐出一個字,“滾!”

司徒君皺緊眉頭,思索了一刻,突然問李大山:“你妻子生前在錦繡坊有做過工?”

李大山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她並沒有在那裏做工,她隻是做點繡鞋……”說道這裏他猛然一怔,睜大雙眼,“我想起來了!她雖然沒有在那裏做工,但她卻也經常去那裏交貨!”

任鴛飛跟著神情一緊,立刻問道:“兩件案子遇害人作案手法一致,現在又出現過相同的地方,我覺得應該立刻查探這個錦繡坊!”

司徒君沉吟了一下,又問:“遇害前兩天,你的妻子有沒有異樣?”

李大山想了想,表情有些痛苦,他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敲打自己的後腦勺,最後他抓著頭發大聲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她遇害的前一天就去了錦繡坊!回來之後便心神不靈的,老是發呆,也不愛說話,甚至我回到家中她連晚飯都沒做!我看她臉色蒼白,我當時還以為是她……月事要來了,所以有點反常!

那一晚她似乎整夜都沒睡,早上起來一臉疲倦,我以為她累著了,便叫她好好休息,她卻告訴我想去寺裏上柱香。之後,便出了那樣的事兒!”

說完,李大山抱頭痛哭,當年他傷心過度,竟然忘了這幺重要的線索。想到這裏李大山就忍不住深深的自責起來。

就在任鴛飛提議讓六子帶人去搜查錦繡坊時,一直沉默的司徒君,再次開口,也不知他哪裏來的自信,他嚴肅道:“你讓六子去搜,一定無功而返。”

任鴛飛狐疑的看著他,“那叫誰去?”

司徒君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勾唇,露出一個攝人心魂的笑:“你。”

任鴛飛被他突如其來的笑晃了晃眼,心髒猛地跳落一拍,她挪開被他直視的眼,呼吸急促:“你確定?”

司徒君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口吻輕鬆道:“別緊張,你就當去玩好了。”

任鴛飛被他拍得心猿意馬,臉上露出詭異的紅色,她急急忙忙的掉頭,硬撐道,“我看起來像是害怕?”

六子納悶:“大人,我老大咋咋呼呼的,又笨,真的沒有問題嗎?要不要我暗中保護?”

任鴛飛眉頭一擰,礙於司徒君在眼前,隻是瞪了六子一眼,不料六子確條件反射的立刻捂住耳朵,哆哆嗦嗦的閃到一邊。

司徒君見狀,不置可否的笑了,從她身邊走過時,他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吐字:“沒想到你的威信竟比本官還要令人震懾!”

這是在說她凶悍嗎?是嗎?是嗎、是嗎?

任鴛飛怔在原處,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藍的,目送著司徒君離開後,她再也忍無可忍將六子暴打了一頓。

司徒君走出老遠還能聽到六子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對此,他隻是幾不可聞的笑笑。

下午任鴛飛打點一番,便去了錦繡坊。

因為之前的虛弱,她臉色略有蒼白,路過集市時,她突然被賣胭脂水粉的大娘叫住,被忽悠一番後,她破天荒的第一次買了胭脂。

上了點水粉,描了個眉,塗了點胭脂,她病危的臉色蕩然無存。

她摸著胭脂感慨,以前她是男兒裝扮,無須這東西,後來又當媒婆,自然更不需要,可現在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突然對這些東西來了興趣。

來到錦繡坊時,李老板頂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迎接了她,任鴛飛看著他愁雲慘淡的臉,想想她確實喪了考妣,忍不住安慰兩句:“節哀順變。”

李老板點點頭,歎氣,“你知道的我正房一直無所出,年歲也漸漸大了,為人不孝,無後為大,原本娶她是想為我傳宗接代的……沒想到……”李老板泛著紅眼,擼袖擦了擦眼,收起悲痛的神色,問:“不知任官媒來這裏所為何事?”

任鴛飛發了下呆,回神道:“我是來看看你這裏做工的適婚女子,最近有一貴人想要納妾,我來瞅瞅有沒有合他眼緣的姑娘。”

“既勞煩您老親自出馬,想必是個挑剔的主兒,你裏麵請?”李老板雖富甲一方,確不似其他商人朱顏玉潤,四十有餘,身影單薄,膚色蠟黃,若將他這身華貴的綾羅綢緞拔掉,穿個粗布麻衣,簡直就是一副窮苦農民潦倒不堪的模樣,絲毫沒有富貴相。但他為人卻很和氣,一貫商販都喜歡和他來往,以致口碑不錯,人緣挺好。

任鴛飛點點頭,繡房裏女工都穿著一樣的服飾,絲巾遮麵,一眼望過去,還真實難以分辨。

繡房大概有幾十台織布機,加上染色,刺繡這些女工大概一百來人,規模宏大,不愧是鎮上最大的鏽坊了。

機械磨合,聲音有些吵鬧,這時一個三十來歲,衣著光鮮,頭豎玉冠,濃眉大眼,氣宇軒昂的男人朝李老板走來。

他身材魁梧,健步如風,在任鴛飛麵前停下,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滿含涼意,這一眼不知為何竟讓任鴛飛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男人轉向李老板道:“老爺,朱老板來了。”

李老板瞇了瞇眼,轉身同任鴛飛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陪一下。”

任鴛飛收回打量男子的目光,笑道:“李老板事物纏身,不便多擾,我自己逛逛就行。”說完,她又看著眼前一直帶著笑意的男子問:“不知他是?”

李老板訕笑一聲,“倒是忘了,這是我的管家,楊序,年輕有才,十分能幹,至今尚未娶妻,任官媒倒是可以幫他物色一個合適的姑娘,禮錢多少都不是問題。”

任鴛飛一愣,隨即露出諷刺的笑,“想不到李府管事如此年輕英俊。”

楊序聽聞也是一怔,立刻收起嚴肅的麵孔,露出和訊的笑:“原來是任官媒,久仰大名,早就聽說任官媒行事果敢,雷厲風行,十分能幹,手上成就的鴛鴦皆是民間佳話,今日有幸一見,靈氣十足,讓人耳目一新……”

“奉承的話聽多了,往往會忘記自己的初衷,楊管事太可氣了!本官媒愧不敢當。”

“說的極是,日後還望任官媒青睞照拂。”

“我信佛,講究緣,若有緣,自當盡力而為。”任鴛飛說完,四處看了下,道:“那不打攪二位了。”

李老板伸手,“任官媒請便。”

任鴛飛走後,楊序忍不住回頭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任鴛飛確定身後無人跟蹤後,快速去了茅房將身上的外衣一脫,露出和坊間一樣的服飾,稍微整理了一下,又帶上絲巾遮麵,偽裝好後,她去了刺繡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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