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小,隻有兩個小房間根本沒有客廳,整個屋子的裝修也很舊,可以說完全沒什麽生活氣息。到處都亂糟糟的,我隨處看一眼就可以看到紙屑和亂丟的空包裝袋,而且屋子裏還彌漫著一股發黴般的臭味。
大一點的那個房間很亮堂,堆放著很多紙盒箱,看起來好像是用來當庫房的。小一點的房間則黑咕隆咚的,大白天的屋子裏就拉著厚厚的窗簾,這讓屋子裏顯得有些發悶。
劉春光帶著我和小艾進到了小房間,房間的牆上貼著好多巨幅的愛情動作片海報,電腦開著,裏麵還有“肉搏戰”的片子。他顯得有些尷尬,趕緊過去把電腦給關了,然後把臥室的窗簾拉開。
因為附近並沒有什麽高層建築,所以從臥室的窗子可以直接看到杏湖公園裏邊。
劉春光指著公園說:“就是那裏邊,公園裏麵。你們看到了吧,就在石拱橋的後麵有一片空地的。”
我順著劉春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確實有一片相對空曠的地方,而且外圍還拉著鐵絲圍欄,整個公園裏別的地方都有樹木,但隻有圍欄裏麵的空地裏一棵樹都看不見,有的隻是殘磚碎石,還有一些不明用途的鋼筋鐵架子。
“那是什麽?拆樓工地嗎?”我好奇地問道。
“不是,那是一個遊樂園,就是摩天輪,過山車,海盜船之類的東西,前年剛建好的,不過去年秋天的時候就拆了。在拆掉之前摩天輪上出過一次意外,整個輪子全都掉下來了。不過還好當時隻是試運行,沒有死人,不過出了那個事之後遊樂園就拆掉了。”劉春光介紹說。
如果不是死亡助理的緣故,我也不會關注嶺海這地方,所以不知道這次事故也算正常。而且這次事故也沒有人員傷亡,這應該也是新聞上沒有用大篇幅報道的原因。
當然,我也並沒有糾結於新聞、報道之類的事,而是順著話題問道:“有人消失是怎麽回事?”
“因為那些鋼架子唄。”劉春光又朝著公園的方向指了一下,“那些鋼架子放在那根本沒有人動,這都能賣錢的,如果都弄出來,少說也能賣個萬八千吧,就算不都賣,換幾點零錢什麽的也不錯,所以總會有些人跳進去偷東西。”
“你也去過吧?”我問。
“沒,我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偷這東西去賣。不過我認識的幾個人裏有人進去過,去了就沒回來。”劉春光說。
“小莉嗎?”我問。
“不是,是小莉的男朋友,我的一個……一個客戶。”劉春光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最後弄出了“客戶”這個詞,估計就是經常在劉春光這裏買光盤的。
“那次我就是隨口跟他說了句,說公園裏有些鋼材,估計能賣不少錢。然後過了沒幾天他女朋友小莉就給我打電話,說是他聽了我的話之後當天晚上就去偷鋼材,結果去了就再沒回來,他女朋友有點著急,就想問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所以就天天在陽台這邊看著,我還特意買了個望遠鏡。”說完。劉春光開始翻箱倒櫃,沒一會便拿出來一個單筒可以拉長的望遠鏡,有點像海盜電影裏用的那種。
我接過望遠鏡朝著公園空地裏看了下,別說,這東西看得還真遠,而且特別清楚。
“你說你看到人活生生消失了,那又是怎麽回事?”我把望遠鏡放下後再次提問道。
“就是消失了,沒了,呼的一下就從那裏消失了,跟變戲法一樣。”劉春光說。
“有沒有可能是你看錯了,或者那人跑出你望遠鏡的視線範圍了?”我試圖排除著一qiē幹擾我判斷的可能性。
劉春光愣了一下,又想了想,然後皺著眉搖頭道:“不會。肯定不會,我發現有人消失了之後我還特意把望遠鏡放下,直接看呢,其實在這樓上視野特別好,如果空地裏麵有人的話我肯定能看到的,但是就是沒有人,進去的人就一下子沒影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劉春光的態度始終非常認真,沒有一點玩笑、惡作劇的跡象,他這個人雖然感覺邋遢一點,但看看他的生活環境估計也沒條件吸毒,所以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幻覺。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我還真就有必要到那公園裏去走一趟,看看這神隱事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在過去那邊之前,我還是向劉春光確認了一下,他看到有人消失的時間大概是幾點。女帥土技。
劉春光憋著嘴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大概就晚上8點到後半夜1、2點吧,去那的人也不多,我到現在就看到大概10幾個人進去,消失的大概有一半,也有人進去之後又出來的,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琢磨不明白。”
他說的這個時間段就是鬼魂最活躍的時段,難道神隱是鬼魂在作祟?
或許那遊樂場會被拆除掉並不單純因為什麽事故,或許那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在徘徊,這個東西也是造成近日接連發生神隱事件的元凶。
我並沒有把我所想的這些跟劉春光說,而是問了下他有沒有把這事告sù給其他人,比如公園的管理員聽,或者報警什麽的。
劉春光搖頭笑了笑說:“你覺得這事我說出去會有人信嗎?有誰會相信一個賣光盤的宅男說的話?我已經當夠傻子了,才不會在同一個陰溝裏連著跪兩次呢。”
“所以說,你是報過警了?”我再次確認道。
“沒,我說過了,警察根本不會相信的,我隻是去公園裏麵貼了些告示,警告一下那些想要進空地裏的人,告sù他們進去了可能會遇到危險。不過結果你也看到了,根本沒什麽用,我覺得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他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劉春光一邊說一邊無奈地聳著肩。
“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會去那裏瞧瞧,你那個客戶叫什麽,就是小莉她男朋友。”我問。
“好像是叫盛超,是姓盛啊,還是有其他的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個子挺高的,很胖,留胡子的,莫西幹頭。”劉春光向我描述了一下盛超的外形。
我記住了這些特征,然後又把劉春光的手機號記錄了下來,並告sù他如果我有什麽發現會立刻告sù他。
劉春光並沒有向我道謝什麽的,隻是很好奇地問我為什麽要管這事,還問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警察。
我實話告sù他我是樂易堂的風水師,不過並沒有說我跟艾生平之間的過結,至於小艾,劉春光和小艾兩個人也沒什麽特別的話想說,最重要的是小艾對劉春光明顯有些厭惡,他也說不清楚這厭惡到底從何而來,反正不太想在這個屋子裏多待。
我也不喜歡這屋子裏渾濁的空氣,所以也沒在這裏多做逗留,但在出門之前我還是好奇的問了一下劉春光的父母去哪了。
劉春光回答說他父母買了新房子,這老房子就給了他,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聽到這話我心裏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為之前幾個艾生平的同學,他們的父母不是車禍就是病逝,反正沒有一個在世的,我懷疑這可能是某種詛咒了,不過看到劉春光的父母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下了樓之後,我和小艾先去杏湖公園裏轉了一圈。
最近的天氣更暖和了,公園裏也能看到不少的人,不過在圍欄那邊卻冷清得很,這也跟那邊既沒有什麽風景,也沒有適合散步的路有關。
我和小艾走到圍欄邊,然後貼著圍欄走了一圈。這圍欄是完全封閉的,中間甚至沒有一扇門,不過圍欄上有好多地方被人用斷線鉗開出了些大口子,從那些口子可以鑽到了圍欄裏麵去。
我們並沒有著急進去,隻是簡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看看風水,也瞧一瞧是不是有陰氣存zài。風水的話我沒發現有什麽異樣,而陰氣在大白天也完全見不到。
唯一可以算作發現的大概就是每個圍欄上的口子旁邊都會貼著一張紙,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閑人勿進,進去會沒命!
在這幾個字後麵還畫了幾個帶交叉骨頭的骷髏頭,不過這東西怎麽看都像是小孩子的塗鴉,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我猜這多半是出自那個劉春光之手。
“他這人倒不錯,除了不求上進之外。”我對小艾說道-#~妙筆閣?++
對此,小艾隻是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
到了晚上8點,我倆準時回到了公園這邊。在進門口處環繞公園的路上都有路燈,但從石拱橋跨過人工湖之後,再往前走就變得一片漆黑了。我帶了手電,很容易我們就找到了可以進圍欄的口子,並先後鑽到了裏麵。
比起白天,晚上的公園裏變得涼颼颼的,不過這種寒冷並不算異常,畢竟現在是初春,這個季節不冷才讓人覺得奇怪。
我並不知道到底要找些什麽,所以就隻是在圍欄裏麵四處亂轉,等待著神隱事件發生在我身上。
突然,原本黑洞洞的空地亮起了燈光,還傳出了遊樂場裏那種特有的節奏歡快的電子音樂,我循著燈光看過去,竟看到了一個華麗的旋轉木馬,在木馬的背上坐著好多人,好多成年人,他們開心地笑著,那笑容看起來跟他們的年齡完全不符,就像一群孩子。
不隻是旋轉木馬,在我周圍又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好多其他的遊樂項目,原本空空蕩蕩的公園裏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怪事發生了,但並不是什麽神隱事件,不過很快我便意識到了關鍵性的一點――或許神隱已經發生了,在樓上的劉春光看來,我可能已經從他的視線裏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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