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今天再衝三更。
大苞穀看著珊瑚,還不死心,換一種方式告訴她道:“這不是我娶不娶的問題,我娶不娶,按常理你都應該生氣!”
珊瑚受不了了,癟嘴道:“有你這樣的嗎?非讓我生氣!別說我沒生氣,我真要生氣了,你也該勸我才對。”
大苞穀道:“我是想勸你,可你都不生氣,我勸什麽?”
珊瑚怒道:“我生氣你好高興?
大苞穀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種情況下是個女人她都得生氣。上回,我二姐未來的夫婿說要納小妾,她氣得連啃了三個豬蹄……“
珊瑚白了他一眼道:“那是生氣?那是餓了!”
大苞穀幹瞪眼,無法可想。
門外,鄭氏實在聽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聲,柳葉立即道:“六少爺,老王妃來了。”
大苞穀忙起身,拉著珊瑚道:“我娘來了。”
鄭氏走進來,珊瑚忙彎腰施禮道:“王妃娘娘……”
鄭氏扶起她,溫聲道:“別這麽叫,聽著怪怪的。你就叫我嬸子好了。怎麽了,眼睛都紅了,是不是大苞穀欺負你?”
一邊就在桌邊坐下,大苞穀忙喊人倒茶來。
珊瑚搖頭道:“苞穀哥哥從來不欺負我,對我可好了。嬸子,我想我哥哥。還有,我……我……擔心我爹。”
說著,又有些惶恐地解釋道:“嬸子,我爹是壞,可是這回,他好像真改了。”
鄭氏微微一笑道:“珊瑚,你是做女兒的,牽掛你爹也應該。但是。他的死活你就不用費心了。好不好的,都要看你爹自己。你想,若是他不改,你費心費力地救了他。反而令他造孽更多;若是他真改了,死活對他來說,也就無所謂了。”
她幽幽道:“真要改了,回想以前做過的事。隻怕死了比活著更好受些。是不是?”
珊瑚聽懂了,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大苞穀忙道:“我娘的意思是,你爹真要改了,對死活就都不放在心上了。死呢。那是解脫,看見你跟鯊魚兄弟平平安安的,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活呢。那也是安安心心、無牽無掛地活。所以。你完全不用鑽這個牛角尖。”
鄭氏點頭道:“你苞穀哥哥說得對。你隻顧想你爹活,其實隻要他心安了,死活都不重要了;若他不心安,活著也是白活。你呀,把自己跟哥哥照顧好,你爹見了才高興。”
兩人這樣說,無非是想打個埋伏。以免將來救不下陳華風,珊瑚心裏也有了準備,不至於太過傷心。
若是能救下來,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再說,鄭氏也有別的意圖:倘若陳華風不改,別說救了,隻怕板栗首先就要取他性命,所以要先跟珊瑚說清楚。
陳華風的凶殘,珊瑚當然比誰都明白,總覺得他遲早會死於非命,因此這會兒倒沒有想不開,況且也不是完全沒有救了,所以她哭一會就歇了。
鄭氏親自替她擦了淚,牽起她手,起身道:“走,去老太太那邊。晚飯也在那邊吃,大家都等著呢。”
大苞穀牽起她另一隻手,笑問道:“珊瑚,你都見過我們家姐妹了?我說過,我幾個姐姐都好的很,是不是?……”
一行人邊走邊說笑,穿廊過院,逶迤往張老太太屋裏去了。
張老太太院裏熱鬧非凡,裏裏外外都是人,因為鄭親家帶著紫茄來了。
老太太院裏有兩棵桂樹,今年天氣和暖,花兒開得早,正是丹桂飄香的時候。香荽姐妹正陪著黛絲摘桂花,人手端個碟子,笑聲傳出好遠。
見鄭氏三人進來,大家忙上前相迎。
大苞穀真是白操心了,珊瑚和黛絲一見麵,便宛如天敵般互相敵視。
珊瑚覺得,這個公主實在長得沒個人樣,這不是往苞穀哥哥臉上抹黑嘛,叫他往後人前怎麽抬得起頭來!
黛絲也覺得,珊瑚簡直就是一個漁家女,實在配不上駙馬。最可氣的是,還有一個夜香女。——她好容易才弄清夜香是什麽意思。
紅椒等人還沒覺察出二人異樣,對鄭氏道:“娘,外婆和表嫂都來了。快進去!”
說著,眾姊妹簇擁鄭氏進入正屋。
香荽招呼黛絲和珊瑚跟上。
大苞穀揚手道:“三姐姐,你們先走,我跟黛絲說兩句話。”
鄭氏回頭,瞟了桂樹下三人一眼,對香荽招手道:“隨他們去。你弟弟有些事要交代她們。”
她早看出不對勁了,心想,且看兒子如何應對。
等人都進屋去了,隻剩廊下幾個丫頭,門口幾個婆子、媳婦,大苞穀才命令黛絲的侍女也走開,隨後正了正神情,對二人道:“我有些話,得跟你倆說清楚。”
黛絲撅著嘴,珊瑚瞪著眼,兩人互相凝視,都沒看大苞穀。
珊瑚小時候在寶石國住過,因此會那個國家的語言,所以大苞穀根本不用費心,直接用黛絲的母語說話就好了。
他對黛絲道:“黛絲,你知道為何我不願意娶你嗎?”
這句話終於吸引了黛絲的心神,使她將目光從珊瑚臉上移開,落到大苞穀臉上;珊瑚也是如此。
大苞穀道:“有兩個緣故。第一,是家裏的原因。”
黛絲急忙問道:“是玄武王不答應?”
大苞穀搖頭,道:“我們家,從祖上開始,一直都隻娶一個媳婦。我爺爺、我爹、我哥……也就我小叔納了妾,連我姐姐嫁了人,我姐夫也沒納妾,我們家的規矩就是一夫一妻。所以,我先有了珊瑚,就不能娶你!”
黛絲驚呆了,珊瑚則以優勝者的姿態得意地昂起頭。
“可是,我終究娶了你。你又是公主,身份非常。不能退親,於是就成了這個局麵。”
黛絲聽後,立即揚起頭,瞪回珊瑚;珊瑚則氣得跺腳。
還沒得意一會呢。就聽大苞穀道:“第二個原因,就是外因。”
黛絲忙問:“什麽外因?”
大苞穀嚴肅地說道:“我們家在朝中也是有對手的。現在,滿京城人都等著看我張家的笑話,看我娶兩三個媳婦後如何收場。怎樣鬧得雞飛狗跳。”
這次,黛絲和珊瑚都同時呆住。
大苞穀道:“人都說,公主勢力大,又刁蠻成性。肯定會使手段弄死海盜的女兒,然後她一人獨大。你要弄死了珊瑚,我肯定生氣;我一生氣。就會休了你;我休了你。就會引起寶石國和大靖交惡;然後朝中那些官兒就會在皇上麵前告狀,說都是張家的錯;再然後我張家就要倒黴,說不定就要滿門抄斬。最後,我張家那些對手就稱心如意了。”
黛絲和珊瑚張大嘴巴怔了好一會,忽然同時開口——
黛絲跺腳道:“胡說!我怎麽會害珊瑚?”
珊瑚叉腰道:“她敢惹我,我把她丟海裏喂鯊魚!”
大苞穀喝道:“吵什麽?這麽吵不是正中人家心意!”
兩人遂都收聲。
大苞穀這才滿意,又轉向珊瑚道:“還有人說。海盜的女兒,肯定跟海盜一樣凶殘成性,說不定公主會被她丟進大海,再不然弄去一個孤島上任憑她自生自滅。等公主一死,大靖和寶石島國翻臉,張家就完了……”
珊瑚跳腳道:“我什麽時候凶殘成性了?”
黛絲怒道:“我會留一些勇士在身邊,你別想害我!
大苞穀喝道:“吵!盡管吵!誰吵贏了都是一個結果。”
兩人又同時收聲,都氣鼓鼓地不說話。
大苞穀見此情形,又道:“不僅外麵人等著看笑話,家裏人也一樣……”
才說到這裏,門口傳來一陣說笑聲,山芋、南瓜、花生、玉米、青蓮、小苞穀,後麵還跟著幾個小蘿卜頭,丫頭婆子更是一群,簇擁著進來。
看見桂樹下三人,小苞穀飛奔過來喊:“六哥!”
花生等人還沒見過珊瑚,看見三人頓時精神一振——六弟可是張家奇葩,還沒長大呢,就定下仨媳婦了。
看他怎麽收場!
玉米三步兩步走到近前,笑眯眯說道:“六弟真是好福氣,這就享受齊人之福了?等你的秋霜姐姐來了,就更熱鬧了,正好湊一桌子摸牌,不用添人了。”
花生笑道:“就是就是,還有四貓呢。噯喲,六弟,你將來可怎麽忙得過來呢?”
兩人相視而笑,神情頗不懷好意。
南瓜暗中踢了他一腳,對大苞穀笑道:“六弟,這就是珊瑚姑娘吧?也不給我們引見一下?”
山芋直接對珊瑚笑道:“你一定是珊瑚妹妹了。我是二哥,叫山芋。”
大苞穀看著一幫大小兄弟和侄兒、外甥,先哼了一聲,然後笑容滿麵地一手牽黛絲,一手牽起珊瑚,挨個為她們引見。
黛絲之前已經見過了,隻好又見了一次禮。
引見完了,大苞穀對山芋道:“二哥,你們先進去。我跟珊瑚和黛絲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等會再進去。”
他如此大方,倒叫眾人不好意思了,忙都客氣地告辭。
大苞穀對小苞穀道:“七弟,你也進去。一會我讓你六嫂教你外國話。”
小苞穀忙點頭,轉身跑了。
等這撥人又走了,大苞穀轉頭對兩女道:“瞧見沒?這些家夥也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珊瑚不安地問道:“為什麽?你不是他們兄弟嗎?”
黛絲用力點頭,她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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