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茹被各種恐怖的記憶折磨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她一直住在旅館裏不敢回家,她吃不下任何東西,精神狀態也差到了極點。
她問過我是不是應該去警察那裏自首,畢竟有15個人被她殺了。
或許是因為我的世界中有鬼的存zài,所以我的是非道德觀也與主流標準不同。我覺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真正的殺人者已經被我斬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讓她這個無辜的被害人再去監獄裏受罪了。
謝茹用了一個星期來接受我的話,最終她也選擇了聽從我的建yì,並在隨後的一個月裏逐漸找回了她的日常生活。而我也利用這段時間弄明白了謝茹自身、以及她的家裏發生的一qiē。
死在謝茹家裏的第一個人是位攝影師,嚴格來說這個攝影師並不是謝茹的朋友,他隻是她在公司認識的一個合作人而已。
那時候謝茹還沒有做到總監的位置,而且工作內容跟現在也是顛倒的:主業是模特,兼職創意策劃。
那位攝影師說是要跟謝茹討論一下今後的合作意向,並將謝茹帶到了他的家裏,結果所謂的合作隻是以名利為誘餌,希望可以跟謝茹上床。
謝茹完全沒有興趣做這種交易,所以斷然拒絕了,大概是因為謝茹用詞比較激烈,那攝影師居然打算霸王硬上弓。關鍵時候謝茹的另一個人格東東醒了過來,他出手打暈了攝影師,然後便將身體的主導權交還給了謝茹。
謝茹以為是自己慌亂中打暈了對方,所以也沒有多想就逃了出來。但事情並沒有結束,那攝影師為了報複就開始天天跟蹤謝茹,而他的舉動也最終惹來的殺身之禍。
在謝茹搬了新家後的一天晚上,當她睡覺之後,東東開始行動了。他化妝改扮了一番便出門去找那位攝影師,並色誘攝影師回到家裏,再趁其不備將其殺死,最後在衛浴間對攝影師進行了分屍。
攝影師的血全都流進了地漏裏,他的鬼魂也留在了那裏。從那天開始,每天一到晚上那攝影師的鬼魂就會出現,並對洗澡的謝茹進行各種各樣的騷擾,謝茹的斷片也就此開始了。
東東為了不讓謝茹感到困擾,便一個人將這些記憶全部承擔下來,同時他也趁夜外出尋找解決鬼魂生事的方法。一次偶然的機會,東東遇到了一個懂得陰陽術的人,更準確來說是那個人主動走過來叫住了他。
東東外出時穿著打扮十分中性化,而且戴著帽子,他非常討厭有人向他搭訕,但對方隻說了一句話便讓東東不得不停下來。
你家裏有髒東西讓你很煩心吧?
東東打量了一下對方。過來搭話的人聲音很柔,臉長得非常好看,隻是他的臉色蒼白得好像紙一樣。
對方並沒有詢問東東鬼魂的由來,隻是無條件地教給東東一些鎮鬼刻符的方法,並且告sù東東說:你天生有靈力,隻要用我教你的咒語就能給符印開光,雖然不能根除那些東西,不過困住它們應該不成問題。
東東向那人道了謝,然後又問了下對方的姓名,但那人隻是笑了笑便揮手離去了。
回到家之後,東東按照那人提供的方法試了下,攝影師的鬼魂還真就被封在了下水道裏。這個結果讓東東興奮不已,警察沒有發現什麽,鬼魂也被製住了,一個恐怖的念頭也隨之在東東的靈魂深處生根發芽他要懲罰所有對謝茹不懷好意的色狼!
從那之後東東開始頻繁地在夜裏出門,然後誘惑色狼回家,再將他們殺死、分屍!奇怪的是東東殺死的人都會變成怨鬼,而他也如法炮製將這些鬼魂封在下水道。久而久之,謝茹家的衛浴間就變成了一個積魂之地,直到謝茹找到了我。
不過事情的經過並沒有這麽簡單!
使用符印封鬼照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黃泉逆流的情況,所以我猜問題可能出在那個不知名的符印、以及咒語上。
我讓謝茹跟我說了下那套咒語,結果那並不是我熟悉的道家咒語,而是一套梵咒。
我找了圈內擅長使用梵咒的同行幫忙,也查找了許多參考資料,最後我確認了那套咒語是孔雀明王咒經中的一個分支。而且跟我猜測的一樣,這套梵咒並不是用來封鬼的,而是借亡魂之力連接地府大門的密咒,這也正是黃泉逆流的原因所在。
在謝茹的狀態徹底恢fù之後,我和她再次回到了她的家裏,並在那裏對15隻怨鬼進行超度。
超度的過程十分奇怪,謝茹對這15隻怨鬼磕頭謝罪,但其中隻有8隻鬼原諒了謝茹並消除了怨氣,可另有7隻鬼依舊在屋子裏徘徊不散,很明顯他們並不是因為怨恨謝茹才化鬼的。
這絕對不合理!但我一時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怨鬼不除,這房子就始終是棟凶宅,就算謝茹搬走了,以後住進來的人也會倒黴,我必須弄清楚這7隻鬼徘徊不散的原因。
兩天後,事情突然有了轉機。陳時康在晚上8點多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在網上刷微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叫死亡助理的博主,這個人發的幾篇微博十分可疑。
我很快就在網上找到了這個死亡助理,他在兩個月前的一條微博中稱:有想自殺的人可以考慮去一趟鬆鄉縣,然後去幸福路的副食店後身,在土道東頭第三間房的門口大聲喊我姓陳,喜歡長頭發。隻要這麽做了,就保準可以經曆最奇妙的死亡過程。
鬆鄉縣幸福胡同副食店那個地址就是宋冉的家,如果誰去宋冉家門口說出那番話絕對會被帶進屋,至於那奇妙的死亡過程,恐怕不是被長發勒死就是被剛出生的血屍吃掉!
緊接著的一條微博是個通知:很遺憾,鬆鄉的那個自殺地已經被破壞了,不過請放心,我會陸續放出其他的聖地,請隨時關注。
我繼續往後看了下,微博裏陸陸續續提到了7、8處地點,這些地點基本都在我所在的城市,或者周邊村縣。很明顯,這個死亡助理就在這座城市裏。
我立刻聯想到了教給謝茹孔雀明王咒的那個神秘人。如果死亡助理與那個神秘人是同一個人,那麽徘徊在謝茹家裏的7隻怨鬼就極有可能是去自殺的。
想到這,我立刻出發趕去謝茹家,我要證實我的猜測。
謝茹早就把她家的門鑰匙給了我,我也沒聯絡她,直接到了她家,進了家門。
和往常一樣,屋裏那7隻怨鬼立刻冒了出來,它們衝著我不停地咆哮、怒吼著,有些則不斷地咒罵,但沒有誰敢靠近我。
我沒有理它們,隻是一邊貼著牆根走一邊轉圈念著淨心咒,念完一遍再念第二遍,然後第三遍、第四遍一直到這7隻怨鬼不再鬧騰為止。但它們安靜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它們就開始哭了。
這就對了,任何自殺者在將死的一瞬都會後悔,也正是因為這份悔意讓自殺者的亡魂極易化鬼,而這些鬼的共通特征就是哭。
我在謝茹家裏念了三遍往生咒,然後便起身出門,這7隻鬼也跟在我的身後出來了。隨後的一整晚我都沒有閑著,我讓這7隻鬼給我指了家門,再由我帶著它們一一回到自己生時的家,見了家人、或是最掛念之人的最後一麵,它們不再留戀陽世,也就往生西去了。
到清晨4點的時候,所有7隻自殺的怨鬼都不在了,謝茹的家也算是徹底幹淨了。
上午9點我到了樂易堂,本來我打算再看看死亡助理的微博,結果那微博竟然全刪了,留言什麽的全都沒有了。之前我都在想謝茹家裏那7隻怨鬼的事,壓根也沒考慮這微博會被刪,列出的那些自殺聖地裏我隻對第一個有印象,是西橋街的一棟鬼樓。
我給陳時康打了個電話,想看看他有沒有記下那些自殺聖地。結果陳時康也隻記住了一個,就是西橋街KFC後身的鬼樓,其他的都忘jì了。
無奈下我隻能跑一趟西橋街,結果KFC後身的樓竟然拆了,變成了一片廢墟,這唯一的一條線索到這竟然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