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晚間回屋睡覺,青兒才躺下就覺得後背怪怪的,好像有幾十個小蟲子一起爬過,不一會就開始刺癢起來。
用手往後背摸了半天,卻光光溜溜的什麽也沒有。床上真有小蟲子?難道是跳蚤?!
想到這裏,青兒隻覺得頭皮發麻,慌忙躥到地上,掀開被子仔細查看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找到。
這時已是奇癢難耐,忍不住撓了幾把,所碰之處竟火剌剌燒著痛,不一會整個後背又痛又癢,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
青兒坐在床邊正著急上火,揭開衣服查看紅腫處,猛一歪頭卻不意看見彩兒正掩著偷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搞的鬼!
青兒立時火冒三丈,三兩步躥過去,一把從床上揪起來她,瞪著冒火的眼睛問道:“你幹了什麽好事?”
彩兒不慌不忙,得意地笑道:“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沒想到她竟如此囂張,青兒自問又從未得罪過她,不知為何如此整自己,心想這可是你自已作死,不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你怎能消停!
獰笑一下,上來一把扯下她的衣服,三下兩下扒了個精光,挾著她扔到自己床上,按著她光溜溜的身體,在床上一通滾。
沒兩三下,彩兒白皙的皮膚就變得粉紅,她咬牙切齒地瞪著青兒,兀自逞強忍著。
青兒冷笑一下,成心在她發紅的地方,狠狠撓了幾把。沒一小會兒,被撓地地方就高高得腫起一片,顏色也變成通紅。
看她難受得在床上來回打滾,哭著不住告饒,青兒這才停下手問道:“是不是你幹的?說!”
隻見彩兒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扭著身子不停點頭,連聲稱是。青兒自己也痛癢得不行,沒心情繼續懲戒她,恨恨地放開手。
彩兒兔子一樣蹦回自己床邊,從床下翻出一個鐵盒,打開就往自己身上塗。
青兒見狀,一把搶過藥膏塗抹,可後背很多地方卻夠不到,隻得又把盒子交給彩兒,讓她給自己弄。彩兒無奈隻得強忍著疼先給她抹藥,一邊上藥,一邊嘩嘩流淚。
沒幾下便已塗好,青兒看她一邊流淚,一邊就渾身亂扭的樣子好不爽快,大聲嘲笑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彩兒用牙緊緊咬著下唇,不發一聲,隻一邊流淚一邊擰著身子,伸著胳膊往後背上藥。
青兒見狀又有些不忍,哼了一聲,把藥膏搶過來幫她塗好夠不到的地方,又將她床上的衣服全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上冷冷地說:
“我自問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冒犯過你,不知你為什麽要整我?當然,那是你的事兒,我沒興趣知道。我隻提醒你一下,我這人可不是好性兒,由著人欺負、擺布。我做人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是睚眥必報!”
彩兒直直地瞪著青兒,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突然陰冷地說道:
“你不用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你要是好人也用不著天天裝瘋賣傻,沒一句實話。你現在天天哈巴狗似的纏著姐姐,看我寫字你也要學,裝作不認字的樣子哄她開心!哼,那是你的本事,我技不如人,我認栽!但你害小紅就太缺德了!”
青兒吃了一驚:“我害小紅?”
“別說與你無幹!那天晚上我和小紅商量的時候,隻有你在場!中午你一看見小紅喝藥轉身就走,你敢說你不是要找姐姐報信去?還好被我及時攔住了。小紅沒得罪過你,你這麽害她還不是衝著我,要給我立威?!”
青兒聽了不由好笑,原來自己早已遭人嫉恨,卻不自知!
扯了扯嘴角笑道:“依你說,我怎麽害她了?”
“你告密就是害小紅!現在姐姐把藥倒了,我們已經沒錢再買。如果被別人發現,小紅就在這兒呆不下去了,不是賣去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就是賣去軍營!”
青兒聽罷了然,想來小紅還沒來得及把雲娘的計劃告訴她,怨不得她這麽著急上火。隻是看她對自己的猜度,可見此人心眼兒太多,算計太深,要提防!
此時,青兒不免想到當初自己被差人抓捕,正是彩兒袖手旁觀,不肯救自己。本來還覺得搶她的床睡有些於心不忍,現在倒坦了許多。
冷笑道:“原來你並不是對我有意見,而是不讚同雲娘的決定,拿我來泄憤。”
彩兒臉上變了變色,趕緊強辯道:“我……沒有!姐姐才不會使壞,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你為在姐姐麵前逞能,卻害了小紅的一生。”
“嗬,好一頂大帽子!可惜我卻受之有愧。和你實說了吧,那全是雲娘的主意,不信去問小紅去。”
“姐姐從不過問我們的事,怎麽那麽巧,偏你來後,姐姐就管起這路閑事來了?”
青兒見她如此難纏,一時煩燥起來,不想再理她,要誤會隨她去!
可轉念一想,此人偏偏知道自己裝傻-子的事,要是她當真嫉恨上自己,哪天不管不顧地抖了出來,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如此兩敗俱傷卻又何必,也隻得耐著性子繼續與她糾纏:
“我怎麽知道?此地我並無留戀,一等得了魚符就走。你們那些破事我聽都懶得聽,躲還躲不過來,難道上趕著去摻和?要是因此惹上果媽媽的注意,就不能吃這碗閑飯了,於我有什麽好處?”
“你說的好聽!你知道姐姐愛才,就假裝不識字,哄得她把你認作下凡的文曲星!她現在誰也不顧,心裏隻有你一個!你不用撇清,小心越描越黑!”
青兒懶得和她解釋自己的事,心想她這麽指責自己,可見她心思不正,此人倒愈發要防著點兒了!
知道和她糾纏不完,索性把自己的立場直接說明白了:
“果媽媽願意養傻-子,不論雲娘喜不喜歡我,這裏都有我一口飯吃,我犯不上去巴結任何人。你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最後說一句――我暫住於此,並沒有任何圖謀,你我之間也沒有利害衝突。你要信,大家就好好相處。你要對付我,那就盡管來,明的暗的我全接著!隻是,這樣對我們二人都沒好處,你好好想想。”
說罷不再理她,倒頭便睡,躺下沒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笑道:
“今晚是你先挑的頭,活該受罰!這張沒毛病的床歸我了,不早了,我先睡了,你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