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醉修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另一個選擇

書名:戰火情天 作者:醉修羅 字數:9128

淩晨三點,周瑞康回到家時已經醉眼迷蒙的連鑰匙眼都找不到了,一陣狂拍亂打,嘉琪睡眼惺忪的打開門,瑞康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半扶半抗的將他弄到床上,手忙腳亂的幫他把身上的鞋襪衣褲褪下。

“怎麽喝那麽多?和誰一起喝的?我和幾位太太打完牌就不見了你。”她邊說邊用力把他的胳膊從上衣的袖子裏拉了出來。

他嘴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有時候身子顫一顫,有時候手臂揮動一下。

等幫他換完衣褲,嘉琪已經滿頭大汗,自己走到衛生間裏,拿了條毛巾擦了擦臉,看了看搖籃裏的定邦,又回到了床上。

坐在他身旁,看著雙頰緋紅的英俊臉孔,她心中是歡喜的,他是她的如意郎君,她知道很多女人想要得到他,部隊裏的女秘書,醫院裏的小護士,還有上次來勞軍的小明星,更有甚者,好幾個風流的姨太太也總是偷偷的向他暗送秋波,她都是看在眼裏的,但是她並不擔心反而覺得頗為驕傲,她知道他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誰也奪不走。

她解開他的睡衣衣扣,看著他結實光潔的胸膛,把臉放在上麵,聽著他胸腔中那顆堅強的心髒咚咚咚的跳動著,她覺得幸福滿足,隻有一個名字是她深深害怕的,梅若君,這個猶如鬼魅般的名字,從來就沒有從他們的婚姻中離開過,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他在噩夢中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在遙遠的北平,無論他再如何的呼喊,他們也無法在一起,他還是屬於她的,她僥幸的想著,在他的胸膛上親吻了一下,用手指在他的肚臍上輕輕的畫著圈圈,指尖順著他的馬甲線,一路往下,就要碰觸到他最私密的部位時,瑞康突然轉了個身,麵朝牆壁繼續沉沉睡去。

他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他胸中的痛苦遠遠大於酒精能夠帶來的麻醉,他一想到梅若君和丁曉輝在小木屋裏的溫馨融洽,他就嫉妒的發瘋,丁曉輝太強了,漂亮的外表,成熟的心智,深情的眼神,而他最強之處就是他是單身,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梅若君,而且他看得出丁曉輝和梅若君之間有著太多的共通之處,溫柔,寬容,隱忍,癡情,他們在一起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他一想到此,就壓不住心中的妒火。

還有,他們共處一室,這更讓他抓狂,自己怎麽那麽笨,為什麽不早點把若君安排到其他的地方,然後雇人把她看起來,圈起來,甚至是關起來。

他用手指壓了一下發漲的太陽穴,他不能再想那個該死的梅若君,再想下去,他就要瘋了,可是沒過一秒鍾,他又開始想了,他的腦子不受控製的開始描繪起丁曉輝和梅若君之間各種不堪的畫麵。

為什麽自己不能把對梅若君的心思放到自己的妻子身上?讓梅若君和丁曉輝見鬼去吧,既然她可以對自己不忠,那自己又何必為她禁欲?而且嘉琪是他的妻子,他們的結合是光明正大,理所應當的。

他一個轉身,緊緊擁住嘉琪,把她的臉扳過來,輕吻在她的唇上,越吻越激烈,嘉琪有些迷惑,但是她很高興回應著他的熱情,隻是他眉間的憂愁和眼中的痛苦,讓她困惑。

不過,隨著他狂風暴雨般的擁吻,衝擊,她不再深究,她積極的回應他,與他纏綿,享受著肉、體上的快感。結婚以來他很少這樣主動的寵愛她,所以今晚竟然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月光下的程嘉琪慢慢的變成的梅若君的樣子,他瘋狂的占有她,粗魯的親吻她每一寸肌膚,他一想到丁曉輝抱著她的樣子,他就妒火中燒,更加用力的占有她,是的,他就是要報複她,讓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不可以這樣對他,因為……因為……因為他愛她啊……

他痛苦的沉吟了一聲,釋放了自己,輕柔的抱著她,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我愛你……”

她的心上開出了花朵,這是他第一次那麽深情的,真誠的說這三個字,她緊緊擁住他,吻了下他的耳鬢,嘻嘻笑著說了聲:“我也愛你,瑞康。”

程嘉琪的聲音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了下來,讓他瞬間酒醒了七八分,猛的從她身上坐了起來,吃驚的看著身下的女子,是的,月光下,床上躺著的,一往情深看著他的,不是他心頭的那朵梅花,而是他的妻子,程嘉琪。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倒吸一口氣,幾乎是有些倉皇的從她身上翻了下來,穿上了褲子,掉頭對著牆壁,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他已經筋疲力盡,他需要休息。

他的先熱後冷,不停變化著的表情,讓她疑惑,但是她也累了,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環住他的腰,帶著剛才激情中的甜蜜,她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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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的煤油燈下,梅若君小心翼翼的給丁曉輝擦著藥酒。

“對不起,曉輝。把你的生日都攪了。”她難過的說。

“嗬嗬,沒什麽。不過他下手真夠重的。”他笑,下顎疼的厲害:“看來明天要有淤青了。”

“這個藥酒化淤血很不錯的。”梅若君手上拿著一個小瓶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瑞康托翠柳給她的。那是她三朝回門的那天早上,因為前一天晚他上被病中的瑞安打傷了,他早早的跑回學校考試,又匆匆的跑回來,隻為了替瑞安陪自己的回娘家…...他們坐在馬車裏,克製著彼此間的情愫,可是馬車顛了起來,把她拋進了他的懷裏,從此,他倆的愛情猶如荒原裏的野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燒到了天際。

她的手停在半空,目光穿過了他的臉,聚焦在不知名的遠方,她的神思早已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他問。

她回過神來,有些恍惚的笑笑,點了點頭:“這藥酒是瑞康給我的,很多年以前。”

他歎了口氣搖頭道:“是我不好,讓他誤會了你。”

她用手指沾了些藥酒,輕輕的擦在他的下顎上,又蓋上了瓶子,皺眉搖搖頭說:“不關你的事。就算沒有你,我和瑞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們之家還有嘉琪,還有周老爺,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

她擦了下手,站了起來,很難得的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道:“嘉琪深愛瑞康,愛的比我更早,她是個很美很好的女人,我不能去搶她的丈夫,我想過和她共侍一夫的,可是她和我不同,她和瑞康都是大學生,他們堅持的是一夫一妻製,她不會接受另一個女人與她分享丈夫。所以如果我要和瑞康在一起,我們就得偷偷摸摸。嗬……”

她嘴角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能維持多久?瑞康會很辛苦,嘉琪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很快就會發覺,然後呢?嗬嗬,我和瑞安的悲劇將重新上演一次,而這次受傷的人將會是嘉琪,我不願意這樣。” 她踱步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中被烏雲遮蔽著的朦朧月色,淡淡的說著。

“既然你想的那麽明白,那你打算怎麽做呢?” 他問她。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轉頭看他,微笑著說:“我想好好生下這個孩子,把他帶大。”

“我是說你和瑞康之間。”

她歎息:“我不知道,我深愛他,如果我可以少愛他一點,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苦難了,你我之間也簡單多了,不是麽?”

這是梅若君第一次親口承認自己對瑞康的愛戀,丁曉輝深深的看著她,他一直認為她是柔弱的,甚至是有些糊塗的,沒想到她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了。

“你是上天賜給我的一次離開地獄回到人間的機會,我心裏是明白的。”

“那你為何不珍惜?” 他也打算趁今夜和她把話說明白。

“因為那對你不公平。我不能拿你當他的替身。”她看著窗外幽幽的說。

他站起來,也走到窗前,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極其溫柔的低聲道:“如果我願意做他的替身呢?”

她的眼神一縮,他那雙漂亮而多情的眸子在月色下閃動著迷人的光芒,溫柔似水,燦爛如星,她心頭震動,丁曉輝,真的是要來取代周瑞康麽?他身上的成熟穩重,讓她很難抗拒。

“不要誘惑我,我並不是個意誌堅定的女人。”她轉開頭,避開他溫情脈脈,又極具殺傷力的目光。

她剛要轉身走開,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火熱的雙唇已經壓在她的唇上,他的吻溫柔而迷人,他的舌尖輕柔的挑動著她的。

她被他吻的暈頭轉向,腦海裏瘋狂的問自己,他真的可以做瑞康的替身嗎?她感覺自己心跳很快很快,她似乎是喜歡他的親吻的又或者是自己想彌補他些什麽。

他結束吻她,看著她被自己吻的濕潤的雙唇,美的就像玫瑰花瓣一般,又輕啄了一下,他搖搖頭,擁緊她,心疼的說:“為什麽你要刻意的把自己和那些已經過去的故事死死扣在一起?既然你知道我是上天給你的補償,為什麽不抓緊我?為什麽要拒絕我?”

他捧住她的臉,緊蹙著眉頭,認真而嚴肅的說:“若君,你不是對我沒感覺的,你喜歡我,你的眼睛早就出賣了你,我實話告訴你,如果沒有三分把握,我不會吻你。可是你卻固執的要守著你和周瑞康之間的過往,為什麽不能放下?若君,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他的話讓她震驚,搖搖晃晃的退了兩步,跌坐在丁曉輝的床上。他在說什麽,他說自己喜歡他?怎麽可能?可是為什麽剛才自己不推開他,為什麽自己是那樣的享受他的親吻,難道自己對瑞康真的不忠?難道自己真的已經移情別戀?

這個設想,讓她覺得掉進了萬丈深淵,不,她是愛瑞康的,他們之間有著深刻的過去,那些揮之不去的過去,那些刻骨銘心,是誰也取代不了的,自己怎麽會讓另一個男人來取代他?不能,不可以的,自己怎麽可以如此三心二意?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她接受不了對感情不忠的自己,她接受不了移情別戀的自己。她拚命的搖頭,拚命的搖頭……

“不,曉輝,請你不要這麽說。你會讓我迷惑,會讓我懷疑自己的。”

“是麽?我知道我們之間比不上你和周瑞康的過往,但是若君,你在長大,你經曆了太多的苦痛,你心裏向往平靜安定的生活,不是嗎?而這種生活周瑞康他無法給你,他有妻兒,他注定是一個讓女人傷心的男人。你心裏很清楚,你要的生活隻有我可以給你。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你知道我會欣然接受,這點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她無法否認,無法辯駁,無法反對,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雖然她依然無法接受自己移情別戀,依然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丁曉輝,但是丁曉輝所說的這段話,她是承認的,她的心很累,她已經長大,與瑞康激情澎湃,充滿戲劇色彩的愛戀,讓她覺得很無奈很吃力,她喜歡和丁曉輝共處的時光,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過日子,簡簡單單,平平靜靜,或許沒有什麽*迭起的劇情,但是心中可以坦坦蕩蕩,安安穩穩。

他蹲在她身旁,看著愁眉緊鎖的她,心中難過,輕輕的捧著她的臉,說道:“我不逼你,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男人和生活。無論你怎麽選擇,我都會接受。今晚我說的話隻是想提醒你,世界上不隻有周瑞康,你身邊還有一個丁曉輝。”

說完,他在她的頭發上輕輕吻了一下,站起來,將桌子上的飯菜蓋了放進了小碗櫃裏嘴裏說著:“鍋裏還有雞湯,麵條我放在架子上,餓了自己下麵條吃,別餓壞了小寶寶。我去廟裏打發一晚。”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

她瞪著眼睛看他:“你胡說什麽呀,都已經半夜了,黑燈瞎火,荒山野嶺的,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這是你修的房子,這是你的床,真的要走,也是我走,怎麽是你走呢?”

他凝視了她一會,笑道:“你不怕我晚上獸性大發?”

“你不會的,如果要發你早就發了,還用等到今天麽?”她笑。

他笑著看著她:“嗬嗬,那你不怕周瑞康待會再折回來?看到我們一起吃飯他都已經妒忌成那樣,如果看到我留宿,他不把我大卸八塊才怪。”他無奈的笑著。

她蹙起了眉頭,剛才瑞康說的那些話又回響在她耳邊,她真的很心酸,搖頭道:“他不會回來的,我了解他,而且在他心裏我從來就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你離開或者留下都不會改變他對我的看法。”她苦澀的笑著。

丁曉輝隻是歎氣,深看了她一眼說:“你不該說孩子不是他的,男人忌諱這個。”

若君搖頭苦笑:“是不是他的都不重要,他也不是隻有這一個孩子,或許將來他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少了這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歎了口氣,煩躁的搖搖頭,不想在討論周瑞康,轉身去給丁曉輝鋪床。

丁曉輝又從廟裏搬回了小木屋,但是為了方便教書,他一個星期也隻回來兩次,平日裏都是在那胡姓的大戶人家住。

孤獨又成了梅若君的好夥伴,丁曉輝很周到,把所有生活的細節都想到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周瑞康似乎離她越來越遠,而丁曉輝卻原來越靠近她的心髒。她和瑞康之間的聯係似乎隻有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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