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序手提禪杖,極不情願的從暗處走了出來。陳公的一柄長劍就抵在他的後背心。
肖驍申有些想跑,可吳半仙卻直截了當的說道:“不勞鄭王請了,我這位朋友原是黑鬆山林場的大掌櫃肖驍申。”他回頭衝肖驍申藏身的地方說道:“掌櫃的出來吧,來見見鄭王。”
肖驍申訕訕的站起身,走了過去。
符彥卿說道:“既然大家都出來了,那我就先問一遍大家。可都是為了這樁庫而來啊?”
圓序看看躲在符彥卿身後的念紹青,就恨恨的點點頭。
符彥卿對肖驍申一指,“你呢?”
肖驍申囁嚅道:“我們隻是好奇,隻是好奇鄭王……”
吳半仙說道:“鄭王所說的樁庫,我們確實一開始並不知道什麽。我們隻是想跟著鄭王,看能不能追隨鄭王。”
符彥卿冷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是哄騙三歲小孩嗎?”
吳半仙:“我說的絕對是實話,我與大掌櫃走投無路,眼見鄭王從客棧出來,就想著一起投奔鄭王,能躲過官府的緝拿,說不定還能與鄭王一起謀一番偉業。”
符彥卿打斷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麽目的來此,我都認為你們是知道樁庫秘密的。既然今夜什麽都沒有開眼,那我就想請教各位,把你們知道的樁庫秘密告訴我。不然,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圓序一聽急道:“鄭王明鑒,我知道這樁庫的事,也都是念紹青告訴我的,我哪裏還有什麽新的消息。”
符彥卿很憎惡的看著他:“你一個和尚,出家人,居然為了一些俗物,一把火燒了那麽多人,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他一使眼色,陳公劍柄輕送就給圓序來了個透心涼。
肖驍申見此被嚇得不輕,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吳半仙倒是沒動,他看著符彥卿道:“鄭王愛憎分明,確是個英豪。今日這個樁庫的事,小的也略知一二,尤其是那個樁庫門的鑰匙一說,我還真能說道說道。”
符彥卿一聽,就來了精神,“那你就說說看這樁庫門鑰匙,興許爺還放你一條生路。”
吳半仙:“既然鄭王有心做這個交易,那好,我隻提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你大人大量,收留我們兩人。”
“收留你可以,他不行。”符彥卿指著肖驍申說道。
“鄭王有所不知,此人雖然無才無德,可此人確實有用。”
“他有什麽用?”
“他知道沙陀人的人偶修煉大法。”
符彥卿鄙夷道:“邪門歪道,我不稀罕。”
“我相信鄭王的確不稀罕這邪門歪道,甚至對此深惡痛絕,但鄭王您想想,若是有了此技,再加上這樁庫的銀子,您還愁什麽?這肮髒的一技說不定還真有用處呢。”
“你太小看我了,我符彥卿隻做光明正大的事,絕不與這類人為伍。”
“我很敬佩鄭王此說,不過鄭王可能也忽略了自己的處境。您正是需要有人從旁相助的時候,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強。”
“放肆!”陳公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一個中原人還替沙陀人說話求情,你這個數典忘宗的醃臢老咬蟲,看我不一劍也送你上西天。”
吳半仙見陳公動了怒,嚇得直往後退。
符彥卿見此,示意陳公止怒,然後說道:“你說吧,要是不說,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吳半仙滿以為自己可以搞定鄭王,以為大家同為天涯淪落人,想必還有些容易相互接納,沒想到是碰的頭破血流。現在不光是沒有說服鄭王,還被威逼如此。
他隻好說道:“這個樁庫門的鑰匙,曾經有個說法。就是此鑰匙並非真正的鑰匙形製。這建樁庫的富紳原是姓柴,這鑰匙上有一個柴字,而且為象牙雕的物件……”
符彥卿急問道:“你說什麽?牙雕物件,有一個柴字?”
“恩,是的。此鑰匙聽說最後被武德司的人所得,但究竟何人,也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因為傳言,這家人被武德司誅殺得幹幹淨淨,所以人們猜測鑰匙在武德司人手裏。”
鄭王一下子似乎領悟了什麽,他轉過身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一揚。陳公領會此意,轉過身就是一劍,劍鋒一閃,吳半仙應聲倒地。
肖驍申眼見不好,轉身就跑,剛跑了幾步,陳公飛身一劍給了他後背到前胸。念紹青在一旁看得魂飛魄散,嚇得上下牙直打架。
陳公拔出劍後,問符彥卿道:“鄭王,你知道鑰匙下落了?”
“嗯,我猜到了八九分,此人還在清河縣。要怎麽對付此人,我還得好好想想。”
他看看周圍躺著的三具屍體,說道:“走吧,這些人都是應得的下場,死得其所,我們也算替天行道。”
三人轉身下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王仁詹走出藏身之處,看著那三具屍體,他走到肖驍申的屍體旁邊。然後俯下身看著他胸口淙淙冒出的鮮血,臉上浮起一個不可琢磨的笑意。
第二日,就有人到縣衙報,說南山寺廢墟上發現了死人,還是被人殺死的。其中一個居然是圓序方丈。
梁玉喜他們去仵作房,看了屍身後,又聽朱權講了講屍身的情形。
回到後衙,他對董書懷他們道:“看來這些人都是衝著樁庫去的。圓序死而複生,如此不尋常的事,他可能真跟這南山寺的大火有關。隻可惜現在死無對證。”
馬德貴:“他要是沒有什麽鬼名堂,也不會悄悄的躲起來,他的死說不定也是罪有應得。”
董書懷:“另一個吳半仙,原是跟肖驍申他們一起的,他死在廢墟那裏就奇怪了。”
梁玉喜:“朱捕頭說本是三處血跡,但現在是兩具屍體,所以這事還是很奇怪。吳半仙去過南山寺的話,他就算是樁庫知情人之一。這些人橫屍在廢墟上,都是因為昨晚樁庫門未曾開啟,引動了殺機。”
賈白羽在一邊沉呤了很久,:“有句話我不知我該不該講,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講出來,也才是真正的仁義。”
梁玉喜:“先生如此為難,莫不是跟鄭王有關?”
賈白羽搖搖頭:“我看到屍身時,我就知道這是誰做下的事了。”
“是陳公?”
賈白羽點點頭,“這河洛劍法,清河縣除了公子,就是陳公。不過陳公如此不掩飾自己的殺人行徑,看來也是少有的坦蕩。”
“陳公一人所為?不可能,他下此狠手,身邊一定有鄭王。他們不離開清河縣,也是怕在清河縣外,被聖上緝拿住了。隻是,他們留在清河縣又想做些什麽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