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喜令朱權帶人,徹查東閭府。他也手書一封信給趙月娘,說道這寶物可能仍在府上,捕快們搜查時,請大娘和府上的人多擔待。
趙月娘看完信,把下人叫到一起,讓大管家杜子辛陪著,帶朱權和捕快挨著搜查。隻唯一交代四個地方不能搜查,一個是老爺的臥房,二是書房,三是李雎兒的房間,四是府上的庫房。
朱權想,這老爺的書房臥房不搜也罷,府上的庫房可能是放置銀兩的地方,但李雎兒的房間不搜的話,恐怕就正好將該搜的漏掉了。
他對趙月娘說道:“大娘,我看老爺的房間和庫房,我們捕快就不搜了,這二娘的房間為何不讓搜呢?”
趙月娘道:“這二娘的房間,因為她正在養傷,怕驚擾了她。我的房間你們都可以搜,如不是沒什麽特別事體,哪個房間都不攔你們。”
朱權見有外人在,也不好明說,就道:“梁大人給我們的交代是仔細的搜一遍。我看這樣,呆回二娘的房間就由府上的人搜看一下,也怕有些小人把手腳故意做到二娘房裏了。”
趙月娘可能也覺得他說得在理,“那一會,大管家就跟小女幫忙看看。我是怕你們差人動作不夠輕,驚擾了病人,你看如何?”
朱權無奈的說:“大娘你盡管放心,我們就是搜查哪個地方都一定不會毛糙,絕不會弄壞府上的一點東西。既然大娘堅持,那其他幾處,都請大小姐看看。”
杜子辛在一旁,見朱權的神色,雖不知公差們究竟搜查什麽,但也隱約感到,這搜查說不定就跟李雎兒有關。
他心裏也暗暗的就留意起來。
捕快們就在府上細細的開始搜查起來。趙月娘雖也明白,梁玉喜是為了追查寶匣,才不得不如此細搜府上。不過,東閭府這兩百年來,還沒如此被官差來搜查過,多少還是讓她覺得有一絲的不快。
尤其是聽到官差們不小心在搜查時打碎什麽東西時,禁不住就歎息一聲,讓人心驚肉跳的。
朱權也知這不是個好差事,讓捕快們手腳都輕些。可偌大一座宅子,要是小心翼翼的搜,也不知幾時搜的完。
這一搜,倒是把大管家忙個不停。時不時被翻出的一些丟失物品,大管家都忙一一的撿拾出來,堆在後堂一起,準備跟那些下人算賬。
朱權他們搜的差不多後,就去後堂找趙月娘。趙月娘叫人把東閭玨叫來。
東閭玨一直在照顧李雎兒,神色疲憊的進來後,聽了娘的吩咐,就與杜子辛先到老爺臥房裏開始搜撿。
杜子辛關切的問她:“大小姐,你這整日的勞累,這氣色也太差了,你該去休息的。二娘那裏,也該小人們伺候著就行了。”
東閭玨歎口氣道:“都是我不好,逞一時之能。二娘的傷我一定要伺候到好,不然我才不安心呢。”
“也不知這梁玉喜安的什麽心,派一群官差來折騰府上,我看大娘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了。”
“梁大人也是為了府上的事,我娘隻是擔心而已。”
“府上的事?是上次說府上掉擔心的事?我在府上這麽多年,府上掉的東西也不少了,這樣驚動官差來找還是頭一次。”
東閭玨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麽了,就哼哼哈哈的敷衍著。
搜過老爺的臥房和書房,兩人就到李雎兒的房裏,看著還昏迷著的李雎兒,杜子辛道:“我看這房就不搜了,你最近一直都在這裏,這裏能有什麽小人來做手腳。”
東閭玨看看門口外的官差,道:“那可不行,怎麽也得把事做完。大管家要不你歇息會,我獨自一個人搜就是。”
“不不,我看小姐你才該去休息會。你看你的臉色太難看了,這每日不是練功就是在這裏伺候湯藥,也沒見你好好睡一會。要不你就歇息會,我看一遍後就叫醒你。”
東閭玨看著李雎兒床榻旁邊自己安頓的一個小躺椅,一陣倦意襲來,也實在有些熬不住了。
“那好,大管家你看看後就叫醒我。”
於是,東閭玨就在躺椅上睡下,杜子辛拿了一個大氅給她蓋上,就悄悄的在李雎兒房裏巡視起來。
他一邊巡視房間,一邊看著東閭玨。發現她沉沉睡去後,就立馬行動起來,搜尋起自己認為最可能藏東西的幾個地方。
李雎兒房間除了床榻和梳妝台外,還有一個屏風和衣架、繡架等物,房內要是藏東西的話,最大的可能隻能是床榻。他粗粗翻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是些衣服首飾。最後,他躡手躡腳走到床榻前,心裏有些犯難了,這床榻下麵是可以藏東西的,但總不能把人驚醒了吧。
他心想,罷罷罷,也就如此了。
他回身看著兩個都還沒醒過來的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李雎兒枕的那翡翠檀木枕上。這東西裏麵倒是空的,而且難以引人注意。
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機會一定要知道個究竟。於是他用手托起李雎兒的頭,慢慢的從她頭下把枕頭抽了出來。
他迅速打開枕頭一側的活動匣子,輕輕一拉,裏麵果真有一個黑緞子包裹的物件。他心裏一陣狂喜,忙將東西取出,掖進懷裏。
將枕頭複原後,就有悄悄的放回李雎兒的腦後。
這一切都停當後,他也顧不得現時去看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就故意弄出些響動來,知道東閭玨醒來後,兩人又一起去後堂向大娘和朱捕頭複命。
等官差們都走了,杜子辛幫著大娘把小人都招呼一遍後,就溜回自己的耳房。
他掩上門,拿出那黑緞子裹的物件一看,隻見裏麵是一個長方形的寶匣,十分的炫目奪人。而且令人驚異的是,這寶匣的表麵,像流動的暗黑的雲彩,神秘得令人窒息。再你怎麽仔細觀察,也說不出這些流動的紋路和閃爍的光亮點,究竟是什麽或是代表著什麽,除了驚歎外,還會讓人生出恐懼來。
杜子辛又試著要去打開那寶匣,打開後,裏麵是一塊水晶一樣的物件,跟那寶匣渾然一體的,也無法取出。
杜子辛禁不住有些老淚滴了下來。
自他與宋德寶誆騙了大娘的金子後,這宋德寶後來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一起該分的金子,他也是分文未得。不想今日,得到這一寶物,真是老天開眼了啊。
把玩一陣,杜子辛也覺頭暈腦脹的,他忙又將寶匣收起。
實在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他想,這二娘看來還真不是表麵看上去這樣,怪不得外麵有傳言說她不守婦道,原來,她背地裏還真有這些醃臢的事情。
一絲冷冷的笑意,浮上他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