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漸漸理解了他們口中的“天命”究竟是什麽了。
在我們最初的理解裏，“天命”作為帝靈五維的一環，由國祚之久長、國土之遼闊所界定，但經過憐月的介紹，不同的帝靈散發出的氣勢也不盡相同。雖然這隻是憐月獨有的魂器之力才能察覺到的特點，但也從側麵表示，它確實影響著帝靈某些方麵的能力閾值。
現在，眼前這個朱溫又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我不得不有了新的猜想。
“所謂‘天命’大概有朝代更替相互克製的能力加成。”
“曹老板！眼前的這個怪物很有可能”
曹老板的身外化身漸漸消散，手中的倚天劍也漸漸通體透出了緋紅的光芒。
“你的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你這家夥，看來是個姓司馬的渣滓吧。”
說起晉朝的司馬家族，可是我們曹家的死敵。
也是我從小到大，在聽中二老爸講曆史的時候，所最為痛恨的一個家族。
等等按照這種天命的克製理論，三國終結是魏終結了蜀，但曹老板並沒有在之前的戰鬥中，展現出對眯眯眼的碾壓啊
還是說在傳國玉璽的眼中蜀國算是司馬家剿滅的？
怪物帝靈依舊詭異地笑著，“殺死你們是我的天命！”
“你這家夥竟敢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李純！你竟然膽敢勾結我們李家世代死仇！”李淵怒不可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後，他最為痛心的，除了子孫無能，被當成傀儡之外，恐怕就是國祚被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朱溫所竊取。眼下死仇在前，他選擇放棄唐憲宗李純，衝向朱溫。
“七星龍泉，聚！”巨大的光刃直劈過來，朱溫不為所動，舉刀相持，隻感覺空氣都為之所震動。
“你們李家的血肉都是我朱溫最棒的佳肴！”
“白馬之濁！”朱溫的大刀上，滾起泥漿般的濁流，開始裹住七星龍泉劍，七星龍泉劍很快就黯淡了下來。李淵抽身再劈，濁流已從朱溫的大刀上溢出，直射李伯楷，李伯楷吃了一驚，連忙抽身向後退去，而李淵的七星龍泉劍再度散開，幾柄光劍圍成牆盾，但很快就被濁流打破。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躥了出來，提起李伯楷，飛出一大段距離，躲過了濁流的追擊，而另一方麵，李淵則被朱溫一腳踢飛。
“父皇？”那男子放下了李伯楷，麵露關切之色，“您沒事吧？”
李淵很快就站了起來，胡須上沾染了一些血跡，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建成吾兒！保護好魂器！”他的視野轉向了大魔王，“朱溫！”
李淵再次衝向了朱溫。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個男子，應當就是李淵利用“人望”召喚出的“隱太子”李建成。
戰況變得詭異莫測。劉裕、劉義隆被李隆基所牽製，二人看起來似乎很難脫身；曹老板則似乎鐵了心要殺掉這個可能屬於司馬家族的帝靈，拚命出擊，但大概是天命克製的原因，即便是曹老板和眯眯眼兩個人，也很難快速擊敗他。
我將目光轉向了李仲平，他將李叔文扔給帝靈李純，他自己則托起了了季夢，兩人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打算逃離這場亂鬥。
眼下已經沒有能幫助我的帝靈但
絕對放著不管咬咬牙，我還是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站住！”
我的聲音回蕩在過道，除開地上幾個昏迷不醒的安保人員，隻剩下我們幾人。李仲平見來的隻是我一個人，不禁鬆了口氣，“前幾天在你家放了你，現在還想到這裏來送死麽？”
“李仲平現在這樣離開的話，你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呀！”
“什麽叫沒有回頭路？李淵再強大，麵對天命克製的朱溫，他們也是沒有勝算的到時候，隻要把這些知情的家夥全部幹掉，再稍微耍點手段做掩飾，‘李唐天下’不就依舊盡在我手麽？”
“你害怕自己的兄弟會用帝靈的實力壓製你，難道你合作的對象，朱溫？你就不怕他們壓製你嗎？”
我感受得到，李仲平全身都在顫抖，那是恐懼的味道他在害怕朱溫嗎？
“如果隻剩下我一人作為李唐天下的繼承人，他們無論如何都是需要我的。”
真是令人不齒的回答。“你們最初打算把自己的親妹妹――季夢小姐當成是提線木偶，可最終你為了奪得自己的利益，也不惜自甘墮落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嗎？”
“你這種蛆蟲，是不會懂得這場戰爭的意義何在的！當‘帝靈’出現之後，什麽權力、名聲、財富，說到底，全部都不過是為了活到最後的一種工具罷了我們本來坐擁富可敵國的公司，何必要為了爭一個什麽千古一帝，用性命作擔保呢！”
“你說活到最後的工具？”
李仲平睜大眼睛，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我，“看來，你還沒有真正殺死過一個帝靈吧！”
李仲平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地非常瘋狂，無論是我，還是季夢、李叔文，都被他瘋狂的笑容所震懾。
“還是說你跟我這個愚蠢的妹妹一樣，相信什麽帝靈間的榮譽之戰？”
“好！那我就告sù你這個卑微的家夥，關於帝靈的真相吧！”李仲平把季夢擱在一旁，撕開了自己左手的袖口，隻見李仲平的手臂上，刻著兩個細小的紋章，形狀各異。
“我的‘唐憲宗’李純已經奪取了兩個‘帝魂’，而當我們殺掉帝靈的同時，你說魂器最後都會怎樣呢？”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躥升到了我的腦海中，季夢更是花容失色。
“沒錯會死！會全部死掉！不管是殺魂器，還是殺帝靈，二者都會死掉！魂器之所以被稱之為魂器，正是因為帝靈侵占了魂器的靈魂！不管你是不是富可敵國，不管你是不是街頭乞丐，一旦成為帝靈的魂器，直到決勝出最後一位帝靈和魂器為止，直到所有死去的魂器變為紋章印到一個人身上為止，讓這所有殺伐的罪業，都要讓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承擔為止，這場帝靈之戰，是絕對不可能停止的！”
不知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腦子裏突然一片混亂。
這也是說，無論是憐月、憐星，還是季夢，最後都會被我殺死，或是將我殺掉嗎？
“所以我隻要我能夠最終活下去，那就好了！”李純的“元和劍”激蕩劍芒，朝著我刺了過來。殘影掠過，曹老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為我擋住了這一擊。
“曹老板”
“臭小子！如果現在不打算活下去的話，那就什麽也做不了了！”
雙劍爭鋒，劍氣激蕩。
如果曹老板打敗了李純的話，我也就間接地殺死了李仲平？那對已經狩獵了不少帝靈的李世民來說，季夢不是
我怔怔地看著季夢，她眼裏的淚水不住湧出，想必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的吧。
究竟是誰要發動這麽一場慘無人道的戰爭！
一陣冰冷的感覺從我的手心慢慢傳了過來，雖說有些冰冷，卻也很柔軟，很熟悉。
是憐月。
她緊緊扣住了我的手，想來她也應該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她此刻的表情，卻比我這個大男人還要冷靜，還要沉著。
“曹子修。”
“嗯？”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無論如何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來做，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我們一定不會讓彼此後悔的。”憐月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這也是她第一次對我露出這樣溫和的笑容。
這種感覺就像是
戀人的溫暖。
“嗯。”
我慢慢鬆開了憐月的手，往李仲平走去，也朝著季夢走去。
唐憲宗李純與曹老板的戰鬥，漸漸處於下風。先前他已經受了李淵的重創，堅持到這裏已經很難得了。
李仲平見我慢慢朝著他走過來，身子卻不住地向後退去。
“你等著吧蛆蟲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最終也會被別人殺死！更何況八王背後勢力的殘酷無情，遠遠不是你們所能想象得出的！”
他說八王背後的勢力是司馬家族嗎？
李仲平撇開了李叔文，他知道我在乎的是季夢，他想挾持季夢。
但我絕不可能再給他這樣的機會。
我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推至牆角。
“我告sù你！李仲平！我會找出來的！”一拳又一拳砸在李叔文的臉上，他被我揍得鼻青臉腫，我將李仲平甩在地上，坐在他的身上，繼續揍。
哼，這種貴族少爺，就是嬌生慣養，經不起幾拳，我常年被我的小憐月打，早已皮糙肉厚，鋼筋鐵骨。
“子修求求你”季夢輕輕呼喚著我，眼淚不住地下落。
我從李仲平身上站了起來，“我不會奪取你的‘帝魂’。我會找出來――讓魂器也能活下去的方法，它一定存zài！”
李純被曹老板擊敗，一頭栽在李仲平的旁邊。看起來曹老板也支持我的這個決定，也沒有對唐憲宗李純下死手。
“哼，愚蠢的家夥”
“如果不奪取‘帝魂’的話，你的帝靈最終絕對擺脫不了因為弱小而被殺死的命運！”
“我和曹老板都會變強而且，我們也絕對不會輕yì死去！我扶起了季夢，看她的樣子，毒素應該減弱了不少，她一手攬著我的肩膀，已經能勉強行走。
同理，李叔文自己也屁顛屁顛地站了起來，當然我們是沒人打算扶他的，他隻好一個人扶著牆，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麵。
“哼，都是一群愚蠢的家夥。”李仲平和唐憲宗李純兩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李仲平現在的想法同樣很混亂，在混亂的思緒裏，他稍稍想起了自己兒時的事情。
“二哥，二哥！”
“啊啊，是夢夢啊，二哥正忙著做功課呢，待會再陪你玩吧。”
回憶中，小小的季夢撅起了嘴巴，模樣十分嬌憨。“可是夢夢也是想請教二哥功課的事情呀三個哥哥裏，就數你最聰明了嘛。”
“哦？夢夢也開始寫功課了嗎？來讓二哥看看，寫的什麽嗯？這個是一套連環畫嗎？”
“嗯！”季夢笑地十分燦爛，“是充滿勇氣、正義和愛，以及充滿榮譽感的故事喔。”
李仲平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頭，“你這個小鬼頭，懂得什麽榮譽感啊。”
“哎呀二哥你聽我說嘛，這裏穿著公主裙戴著王冠的是我，這個大大的怪物是一條龍。”
“聽起來像是勇者救小公主的故事？”
季夢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翻開了下一頁。
“然後這裏是大哥，二哥你，還有三哥，你們是國家的王子，為了救我，還有拯救這個國家而踏上了冒險的旅程。”
“怎麽把我畫得這麽矮啊所以最後是打倒了凶殘的惡龍，拯救了我們的夢夢公主，順便挽救了王國麽？”
“哎呀，二哥，什麽是順便，還有結局哪有這麽簡單。”說著季夢不斷地往後翻，“這樣的話，就沒有表xiàn出愛和榮譽感了。”
“結局是這樣，你們三個都沒打敗這條龍，最後我犧牲了自己打敗了這條龍。”
李仲平滿臉黑線，“哥哥們就這麽沒用麽想不到你還會畫有轉折的故事了。”
“還有轉折喔！”季夢眨了眨她的大眼睛，露出得意的神色，“你們發現夢夢犧牲掉了，非常難過，在夢夢身旁一直呼喚著夢夢的名字，最後夢夢就複活過來啦！你看，打敗惡龍的勇氣，拯救國家的正義，兄妹之間的關愛，以及兄妹齊心協力的榮譽，多麽完美的故事啊！”
“嗯總的來說，是很不錯。”李仲平合上了連環畫，“那麽你想向二哥請教什麽功課呢？”
“嘻嘻”季夢吐了吐舌頭，掏出了手中的蠟筆，臉上綻放著無比甜美的天真笑容，“二哥來幫夢夢，把夢夢講的故事寫成小說吧！”
嗯聽起來倒像是別人的故事啊。
無論如何，我李仲平的故事，也要落幕了。成王敗寇，無話可說。
“嘖嘖嘖真可惜，看起來閣下想要奪取‘李唐天下’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了。”一道瘦長的人影出現在了李仲平的身前。
“是你啊”
“那個人已經快要回來了喔！即便有朱溫，想必也很難去麵對他。”
“這麽說，你到這裏來，恐怕也不是來救我的。曹操還有那一旁的劉備，你似乎都沒有打算馬上鏟除的意思。”
“嘖嘖嘖那兩個家夥，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豐盛的大餐，當然要留到最後才享用了。至於你我倒是不介意，把你留著去對抗隋勢力。”
李仲平聽到了血肉撕裂的聲音。
“當然可不是用活著的你，去對抗啦！”
唐憲宗李純的身形漸漸消散，最後化為一顆光球。
夢夢
一定要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