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把晏檸弄糊塗了,她愣坐在沙發上,不明狀況地看著海哥像觸電一般,彈跳到了位置較為寬敞的地方。
他急地將身體一轉,扭轉脖子低頭往下一看。就在他的臀上多了一枚三角飛鏢,其中一個尖角穩穩陷入臀肉。
這飛鏢來得沒有任何征兆,海哥身後的四小弟也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海哥被暗算了,才急急上前查看。
海哥忍著疼將那枚飛鏢拔下來,尖角沾著血帶出,疼得他大罵:“是哪個龜孫子扔的?”
有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晏檸轉眸直眉楞眼地看向聲源。一瞅,顧奕南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他雙手插著口袋緩步走著過來,頭頂的中央空調輸送著冷風,微微吹動著他額前的碎發。目光往下一挪,穿著的黑色襯衫繃緊,肩頭將衣服撐起墊肩,像極了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
那枚飛鏢是誰扔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看顧奕南回來,晏檸一顆心全定了。她也說不清原因,隻要跟顧奕南待在一起,總能給她安全感。
海哥認得顧奕南,頓時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吧!”海哥正在氣頭,捏著那枚帶血的三角飛鏢就朝顧奕南扔了回去。
晏檸神色倉皇,急地從沙發站起脫口而出:“小心!”
飛鏢精準地往顧奕南那邊飛去。晏檸捏了一把冷汗,腿側兩手不自主在握緊且瘋狂冒汗。
顧奕南由始至終都維持著淡定,見飛鏢襲來,他停步,動作小幅度地將身體轉了個方向。
飛鏢跟他擦身而過,飛向了牆壁上,把牆紙劃破後就掉到了地麵。
晏檸手心全是汗,連腳底也是。
幸好顧奕南他人沒事。
顧奕南繼續向前,來到她身邊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拉力把她帶到了顧奕南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徹底將她擋住了,好似給她添了一個保護罩。
顧奕南護著她,自己一人應付海哥。
受傷的海哥,怒容爬滿麵,忿恚難忍。他身邊的四小弟也嚴陣以待,隨時進入戰鬥狀態。
海哥怫然,“姓顧的,你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拿飛鏢暗算我,這筆賬怎麽算?”
“真是不犯嗎?”顧奕南眸色頗深,反問他,“那你欺負我的人,這筆賬又怎麽算?”
道上有規則,要是打別的女人主意,就等同於跟她的另一半叫板。在這一點上,海哥確是理虧。
“這一枚飛鏢,我認了,但是……”海哥被砸了額頭,手中就有了一張王牌。他指著晏檸,“你的人把我砸傷了,總歸要有個說法。讓她把人交出來,不然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顧奕南從小習武,拳頭過硬。若要跟他們來硬的,倒是可以打出去,但他身後還站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不想冒這個險。
斟酌了下,他還是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樣吧!你的傷算我打的。你拿瓶子往我額頭砸,把這傷砸回來,大家就扯平了。”
晏檸一聽慌了,急地扯扯顧奕南的衣袖阻止。顧奕南並未回頭,恍似接收不了她的信號,把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顧奕南提出“砸回來”的提議後,海哥發出了一聲冷嗤,“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砸你嗎?”
“我相信你敢的,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顧奕南聲線偏冷,“生意場所沒有永遠的敵人,倘若日後我跟你老板有生意來往,我跟他討你一條胳膊,你說,他會同意嗎?”
海哥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的老板確是利己主義者,顧奕南所說的,未必不會發生。
被顧奕南說到了痛處,海哥悶著臉沒作聲,但渾身遊走著不快。
能看得出來,個中利害在海哥心裏已有了定奪,但好處總不能讓他們這邊全占了,顧奕南出聲:“聽說你喜歡出海玩牌,剛好我手中有好些籌碼,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派人專門送到你府上,就當是給你的賠禮。”
這事已經進入白熱化,顧奕南用錢了事,海哥隻好順著台階往下接:“既然顧總這般大方,那我就謝謝顧總的好意了。”
言外之意是同意和解了,晏檸鬆了一口氣,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海哥慢悠悠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邊上的酒櫃。那酒櫃是上了鎖的,客人一般打不開,但海哥是工作人員,指紋往解鎖器一掃,櫃門就開啟了。
取了一瓶酒出來,扭開了蓋子,再拾起一酒杯,直接倒了大半杯。
海哥端著茶色液體的酒回來,彎腰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站直身體後,他衝顧奕南說:“既然要和解,那顧總是不是要喝一杯和頭酒?大家和和氣氣,就當是不打不相識。”
顧奕南看了那杯酒一眼,從斟酒到端過來,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沒有被動手腳。他沒有異義,爽快說:“當然!”
顧奕南伸手過去端酒,可半路卻被海哥忽然攔住了。海哥笑得狡詐,“慢著!”
顧奕南收回手,朝他看去,尚要看看海哥還要玩什麽花樣。
海哥笑著伸手進褲兜,從裏麵掏出了一個透明藥盒,輕輕晃了兩下,藥丸在盒子裏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給顧總喝的酒,可不能這麽敷衍。這可是好玩意,別人想買都買不到。”海哥刻意地故作客氣,單手輕鬆把藥盒打開,往那杯酒倒了三粒藍色藥片進去。
藥丸漂浮在酒裏,浮浮沉沉,讓這一杯酒變了性質。把藥盒收回兜裏,海哥把視線投向他身後的晏檸,“顧總有美女相伴,可不能枉費了我的一片好心。”
最後那幾個字是咬重音說出來的,擺明了就是要整顧奕南出氣。
晏檸看著那杯酒而深鎖著眉。盡管她以前沒見過那種藥,但作為衝浪少女,她一瞅這藥的顏色,心底就了然。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藍丸”。
據說隻需一粒,便能使男人威力無窮。
海哥一次就放了三粒,藥效可想而知,要是顧奕南真喝了,怕是會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