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南頓住推開車門動作,又把身體轉了回來。
跟她的眼睛對上,他一手握著車門把手,另一手則擱在大腿上輕輕敲著,俊容盡是嚴肅。
晏檸心底浮起一絲不安,倏地繃緊皮,快速猜著顧奕南的意圖。
正想著,突聽到他意味深長地說:“人就這麽一輩子,別為了一時的臨時起意而誤了終身幸福,尤其是為了錢這種身外物,特別不值得。”
在一開始,晏檸本是猜測顧奕南會用“不方便”三字拒絕她的,但未料,他沉默了一路卻破天荒地回了這麽一段有深意的話。
他這話不難理解,是在提醒她別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言到此,顧奕南不願多說,將車門推開,雙腳踏到了地麵上。
眼看他就要走了,趁著車門還沒有合上,晏檸心有不甘一鼓作氣問:“如果我對你不是臨時起意呢?”
顧奕南沒有一絲停頓,直接把門給關上了,繼而離去。
如此決絕的動作,正是給了她最直白的答案:他不相信她的話。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晏檸像泄氣皮球那般,癟癟地坐在駕駛座上。
他的背影已漸行漸遠,淹沒在了濃濃夜色裏,晏檸雙手微微用力握緊方向盤,自言自語:“你怎麽知道我對你僅僅是臨時起意?”
她歎了一口氣,偏著腦袋透過左側後視鏡看著自己,最後對著鏡子苦澀地笑笑。
自她從記事開始便認識顧奕南,這麽多年過去了,可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感。
也許這就是命,她們之間總是陰差陽錯,總讓她喜歡著,但又得不到。
帶著愁緒,晏檸驅車離開。
晚上九點多鍾,夜並不算很晚,但車窗兩側的萬家燈火,還有閃爍的霓虹燈,莫名自帶著一種特殊力量,讓人忍不住情緒泛濫。
聽著悠揚的音樂,晏檸緩緩往自家別墅方向開回去。顧奕南所住的位置地處幽靜,人車都少,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晏檸看著附近被夜風吹動的綠植,不由想起了一些恐怖劇,更想會不會突然跑出一個怪獸來。
才這樣想,車子後方突然受到了猛烈衝擊,晏檸整個人先是往方向盤傾過去,又隨著慣力往後倒回座椅上。
這事出突然,再加上剛才腦袋裏想著小怪獸,晏檸當即血液沸騰,勃頸處跟後背紛紛冒出熱汗。
稍稍穩定了心神,晏檸驚慌失措地回頭看,發現有一台破舊的綠色皮卡車追尾撞上來了。
心裏大叫完蛋了。顧奕南的車子可是那種死貴死貴的級別,隨便刮蹭下,維修費都是以“萬”為收費單位的。
雖說發生追尾,後車要負全責,但豪車維修費過高,若情況不是特別惡劣,一般不會讓對方賠全額。如今車子是她開的,修車費得她掏,晏檸想想都肉疼。
剛才這種重力撞上來,也不知車身癟了沒有,晏檸解開安全帶,準備下去查看,可身體一轉,她便在後視鏡裏看到背後那輛皮卡車的兩側車門同時開啟,接著走下了四名彪悍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