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是重信的男人,他說娶我就一定娶我,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一個求婚的意識。
是的,在葉湛的眼裏娶就隻是娶而已,他沒有浪漫的藝術細胞不說,更沒有身為一個男人的自覺性,但想到他是這種性格——
我妥協了!
他是葉湛,是我想嫁的男人。
我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
所謂的浪漫愛情對我來說都抵不過他。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在此生中我就隻認定他,無論以後他多麽的排斥我,推開我亦或者讓我再次失憶,我相信我會再回到他的身邊,我會再想起我們曾經發生的種種。
在A市待了大概兩天的時間葉湛想回瑞士了,他提出這事的時候,我望著他略為蒼白地臉頰問:“二哥,你身體應該沒什麽事吧?”
“沒事,你放心。”
每當他讓我放心的時候我就擔心,但他是個堅硬的男人,他即便真的有個什麽他都是藏在自己心裏的,我對他這種很無奈。
葉湛是打算在瑞士辦婚禮的,對葉湛來說瑞士才是他的家,我讓老陶跟著我們去瑞士,老陶拒絕說:“我參加過你的婚禮,這次……就算了,微兒,我隻要見你幸福就行了。”
老陶參加的是我和顧霆生的婚禮,這個意義不同,他當著葉湛的麵說出來,我臉色頓時難看,我趕緊看向葉湛,他麵色淡淡的,沒有任何的反應,似沒聽見老陶的話。
但我了解葉湛,他麵上越不在意的事他越往心裏去,猛然之間我有種深深的錯覺。
我趕緊拉著老陶上樓,老陶略微不解,我拉著他進房說:“老陶,別提那些成年舊事。”
“哦。”他頓了頓問:“那顧霆生呢?”
老陶是想問我和顧霆生之間的事處理完畢了沒,我說:“處理完了,以後他是他,我是我,老陶,我和他已經沒任何關係了。”
老陶猶豫了許久說:“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自稱自己是你的男人,說要幫我解決困境。我不答應,在我的意識裏,你們隻要沒結婚那錢就是分開的,我要顧忌你的尊嚴!他沒堅持,我給他打了一張借條,他收起來說,陶先生,我是微兒的男人,此後更是你的女婿,所以你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顧霆生說這話的模樣,冷冷清清的,但嗓音中帶著萬分的認真與嚴謹,他從來都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即便偶爾出爾反爾都是我氣到了他,而且他也沒有做出什麽真的對不起我的事。
我沉默,老陶又問:“決定了嗎?”
我肯定的說:“嗯,我愛葉湛。”
這件事毋庸置疑,我和老陶說了幾句閑話又說:“瑞士那邊的婚禮葉湛想辦,倘若你不參加的話也行,畢竟媽一個人在這兒。”
老陶聽到我提起媽,他的神情暗淡了許久,他解釋說:“我不想離開你媽,哪怕一天我都不想,微兒,你的婚禮我無法參加,但隻要能看見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還有兩個外孫,希望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
我們離開A市回到北京,在北京買的機票回瑞士,回到瑞士的那天我見到了餘簡。
她說,“我還是沒有原諒他。”
那個他,指的是阮嘉銘。
“那就不原諒吧。”
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一團糟,所以我也幫不上她什麽忙,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化解!
與餘簡分開以後阮嘉銘找到我,他希望我能夠幫他,他說我和餘簡是很要好的朋友,倘若我幫他,他一定會再次追回餘簡的。
我搖搖頭,直接拒絕了他。
感情的事我幫不了任何人,特別是他和餘簡又經曆過這麽多的磨難,餘簡的心結很難打開,這恐怕需要阮嘉銘一生去救贖。
回到瑞士後葉湛就鬧消失了,我大概猜到他在那兒,我打電話給宋教授,宋教授說葉湛在他那兒,隻是需要治療一段時間。
果然,他的身體又出了問題。
葉湛在和自己較勁,他想要打敗另一個自己,想要自己健健康康的陪在我的身邊。
我找到宋教授,宋教授說葉湛在沉睡中,我好奇的問他,“二哥現在在經曆什麽?”
“曾經。”宋教授解釋說:“他在反反複複的逼迫自己看以前的回憶。宋小姐,葉先生是自己把自己逼得病態的,是他自己愛你愛的病態,他……你要小心,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詫異的問:“宋教授什麽意思?”
宋教授什麽也沒有說,但當他把葉湛的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交給我時,我才猛的發覺,在葉湛的心中他埋了一顆種子。
而那顆種子,名為毀滅!
葉湛一直都在看《霍亂時期的愛情》,是反反複複的看,反反複複的研究,他一直都在研究裏麵的人物關係,三人行的愛情糾纏了大半輩子,而葉湛……絕不會允許的。
所以顧霆生、葉湛,他們兩個人總該有個了解,葉湛覺得顧霆生的存在是錯誤的。
葉湛覺得,他想要擁有我就必須要顧霆生毀滅,我手中的《霍亂時期的愛情》掉在地上,我顫抖著手把它撿起來心裏一陣難受!
葉湛他的思想真的很病態!
我站在門口很慌亂,忐忑之中我開車回到別墅,看到兩個孩子一臉天真的在客廳裏玩樂,我心裏才鬆了一口氣,我對照顧著孩子的阿姨說:“葉先生晚上不回家,你給孩子們做點能吃的食物吧,還有等等不能吃蝦仁。”
容諾對蝦仁過敏,上次葉湛熬了蝦仁粥,等等吃了身上不僅起紅疙瘩,而且還哭鬧不止,讓一向冷靜的葉湛都手足無措了起來。
我回到樓上猶豫許久還是給顧霆生發了短信,我說:“顧先生,小心葉湛。”
顧霆生回複:“怎麽?”
他回複的不算快,我想了想解釋說:“你知道他的精神很脆弱,千萬別和他碰麵。”
“我懂,他視我為情敵。”
顧霆生的回複很直接,我沒有再回他,而是收起手機坐在床上發呆,直到晚上才開車去醫院找葉湛,我想……陪在他身邊。
葉湛還沒有醒,我坐在床邊陪著他,快到淩晨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一臉汗水。
他睜開眼有很長一瞬間眼神朦朧的望著我,不知道眼前是個什麽境況,我握緊他修長的手掌,輕輕的提醒說:“二哥,我是微兒。”
葉湛動了動手指說:“我知道。”
良久的沉默,葉湛突然把我抱進懷裏,很久很久以後,他又低呤的問:“你是誰?”
他又變了,而且還不認識我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脊說:“我是陶餘微。”
“陶餘微是誰?”
我笑說:“葉湛的未婚妻。”
他彷徨的問:“葉湛又是誰?”
我錯愕,推開他抓住他的肩膀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睛,葉湛的眼睛深處清澈透明。
我猶豫的問:“你是誰?”
“我是阿櫻。”
葉湛回到了很小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他隻是容櫻,但容櫻應該認識陶餘微啊。
我再次說:“我是餘微。”
“餘微……微兒?”
葉湛還記得我,我猛的點頭說:“對!我就是餘微,我就是你說的要我嫁給你的那個人!容哥哥,你還記不記得微兒?”
最後一句話我問的十分的忐忑。
我怕他說,不記得。
“嗯。”
葉湛望了一眼我,然後起身說:“這是在哪兒?微兒,我有點冷,也有點餓。”
“冷?”
他詢問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他問的很無辜,對的,他的語氣裏透著無盡的無辜,像一個尋求大人溫暖的小孩子。
像是宋教授口中所說的傻白甜。
真正的傻白甜!
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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